第1章 前往疫區
「有這種好事？那我肯定去。」
段姝眸子赫然一亮，用力點了點頭。
眼下W市出現疫情已是全國皆知，館里承諾只要願意去疫中支援的同事，回來后就能升職加薪，這放在段姝眼裡就是天大的好事。
「小段，你果然是咱們殯儀館的好同志，思想覺悟就是高。放心，無論是咱們館內還是相關部門肯定都不會虧待你們這些好同志的。」
得到了段姝肯定的回答，老館長本來還略顯沉重的面色瞬時一緩，笑眯眯地誇讚道。
他就知道只要提到錢，提到升遷，段姝這位高冷的女同志肯定不會拒絕。
「謝謝館長！」
段姝也莞爾一笑，插在兜里的修長手指不經意摸了摸那枚翡翠平安扣，十分滿意這個結果。
作為殮妝師的段姝在片鞍山殯儀館已經工作了4年，總覺得人生盡頭不過就是把從殯儀館捧出去的灰！
貧也好，富也罷，通通都是空談。
所以段姝更看重當下，做事情也十分注重實際利益。
「這是請願書，你看了沒問題就在上面簽字。」
老館長將紙筆遞了過來，段姝隨意瞟了眼后，便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筆剛落下，館里的火化師陳志勇就走了進來，他瞥眼看到請願書上的名字，顯得很是吃驚。
「段姝，你也要和我們一起去？」
「當然，這種事怎麼能少了我，我思想覺悟可沒你們想的那麼低。」
段姝將筆往桌子上一放，雙手又插回了衣兜，雖是在笑，可眼底卻沒什麼笑意。
陳志勇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當著老館長面沒再多說什麼。
畢竟段姝是館里公認的冷血之人，就差沒把唯利是圖四個字刻在腦門子上了。
陳志勇敢拍著良心說，段姝這個女人估計這輩子就沒給過乞丐一分錢，因為她根本不懂什麼叫同情，最重要的是乞丐給不了她什麼好處。
這樣一個現實到令人髮指的人，竟會主動請願去支援疫區？陳志勇總覺得段姝的動機有些不單純。
等兩人出了老館長的辦公室后，陳志勇才巴心巴肺地問了段姝一句。
「說吧，到底怎麼想的？別人或許我不了解，但你的性格我還是知道的，你肯定不會有什麼眾志成城、共克時艱的奉獻精神。」
「算你了解我。」
段姝嗤之以鼻輕哼道。「沒聽館長說啊，回來就可以升職加薪？左右就是去疫區轉一圈，走個過場，你覺得我會放棄這種好機會？」
「應該不止吧？」
「嗯，還因為莫離也去了。」
段姝淡然一笑，臉上滿是無所謂的表情。
「難怪！我就說只是個升職加薪怎麼能請的動你這尊大佛，原來是莫醫生也去了。」
陳志勇恍然大悟。
莫離是段姝的青梅竹馬，兩人從拖著鼻涕穿開襠褲走到現在，一個成了治病救人的醫生，另一個則成了送離亡者的殮妝師，偏偏這兩人的關係還十分微妙。
若說兩人沒點那種意思，平日又都黏在一起，十分膩歪。
要說他們是戀人，卻是誰也沒捅破那層窗戶紙，不過段姝喜歡莫離這樁事在殯儀館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陳志勇試探地問道。「那你家莫醫生也同意你去啊？多危險。」
段姝揣兜里的手正在提前演練數錢的姿勢，聞言淡淡一笑說：「沒給他說，我要給他一個驚喜。」順便再捅破那層窗戶紙。
反正左右也不過是去w市疫區走個過場，順道的事情。
段姝完全沒把這次的疫情當回事。
她與父母道別後，帶著行李和k市一同支援的人踏上去往w市的飛機。
段姝用一根紅繩子將莫離臨走前送給她的翡翠平安扣竄起來，貼身帶著。
「莫離，等我。」段姝坐在飛機上看著藍天白雲默念一句，等著她升職加薪后養他。
段姝打算下了飛機先去與莫離見一面。
「你們是k市前來的支援團隊？」
一群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等在機場出口，匆匆上前為段姝一群人測量體溫，噴消毒酒精。
「非常感謝大家的援助，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請大家配合檢查，然後再乘車趕往疫中區。」
段姝剛踏上w市，就感受到這邊嚴肅與緊張的氣氛。
工作人員對他們一行進行嚴格檢測后，直接載著人前往疫中定點殯儀館。
「疫情期間，為了大家的安全，還請大家暫時不要隨意出門閑逛……」
工作人員將段姝一群人送往宿舍的路上，一直不停的叮囑著。
段姝左耳進右耳出，這些東西從上飛機到下飛機都聽了幾遍，她回到宿舍，休息一番后才掏出手機便給莫離發微信。
段姝：我也參加了援w計劃，目前已抵達w市，你在什麼地方？
她看著發出去的消息，唇角不自覺的彎起，段姝暗自嘀咕著。「這樣會不會顯得太生硬？怎麼說莫離也算對我隱晦表白了，我講話要不要更柔和一點？」
段姝想到那封信里『等我回來』四個字，以及留下的翡翠玉佩，雙手捧著臉頰，開始期待與莫離在w市的第一次見面。
莫離：定位！
叮咚一聲，段姝打開微信便看到莫離發的定位消息。她高興的穿鞋下床，打開門便對上一身白色防疫服的工作人員。
「你就是k市鞍山殯儀館前來支援的殮妝師段姝吧？你好，我是程紅，這邊人手不夠，段師這邊死者人數過多，如果休息夠了，我就負責帶段師過去。」
程紅將手裡一整套防護服遞給這名新來的同事。
段姝一愣，接過防護服。「好，等我一會兒，我馬上換衣服。」
給逝者化個妝而已，需要這麼趕急嗎？她無語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段姝花了兩分鐘將工作服換上，她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膠手套，完全無視，戴上這玩意兒還怎麼更好的為死者化妝？
程紅見到段姝白嫩的雙手，嚴肅道：「段師，w市這邊情況不容樂觀，需要我們每一名工作人員做好防疫工作，尤其是我們所負責的事情，必須戴好手套。這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他人生命安全負責。」
哪怕看不見程紅的臉，段姝也能從對方語氣中輕易判斷出她的嚴肅。
不就是個流感，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
段姝有些疑惑，不過她也沒出聲，依言戴上了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