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遠眺南方- 恍若隔世
言宏緊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她不能動,也不敢動,往大里講,他是一國之君,往小的說,他是自己的皇兄,如若她躲開,萬一惹惱了這位大魏國天子,那後果不堪設想。
「你的這份心意皇兄領了」,拓跋惠終於說道,言宏僵硬的身子稍稍鬆懈了一些,她不知拓跋惠是否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不過她在儘力地剋制,以求表現的淡然如常。說來也奇了,在金陵,張益修沒少攬她的肩頭,就在昨日,李俊還與自己「勾肩搭背」來著,可那感覺,與此時完全不同,不知是拓跋惠的力度過大,還是他的氣息與那些人不同,總之,他的靠近讓言宏莫名的慌亂。
其實,言宏的緊張警覺,哪可能瞞得住拓跋惠,從側面瞄著言宏紅紅的耳尖,心說這小傢伙也太容易害羞了。拓跋惠尋思了一會,便放開了言宏,
「宏兒,我們都坐下談吧」,
待拓跋惠坐定,言宏這才謹慎落座,
「宏兒是有人可薦?」,
「有是有,不過都在江南,一時半會也不好聯絡,我有個想法,可以在平城設立一個博議堂,就是發掘人才的場所。漢人的歷朝歷代,都有這種機構。現在南晉昏庸腐敗,人心動亂,南晉說不了會不攻自亡。當初中原士族大批南遷,可現在他們對朝廷很是失望。北方中原的漢人不可能都南遷,故土難離,可是朝廷走了,他們被拋棄了,所以對前秦統治,洛陽百姓並不排斥,當然前秦的確對漢人、氐人及其他胡人基本做到了一視同仁」,
「我明白你的意思」,拓跋惠說,
「我只是在金陵時聽了別人如此議論,如果哪點說的不對,請您見諒」,言宏謙卑地說,
「你說的很好,以後你我談話,不錯拘泥這些繁文縟節,你我並非君臣,我們是兄弟」,
、、、
「主子!」,保山公公小跑著來了,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拓跋惠沉聲說道,
「主子,吳美人處的曹公公求見,說吳美人身子不適、、,」,
「我當什麼事呢,以後我和北山公子議事,這些小事就不用再來回稟、、」,拓跋惠正色說道,保公公一頭霧水,早些時還說吳美人不錯呢,這會兒是怎麼了,
「皇兄,我們的事也不急,您還是去瞧瞧吳美人吧」,言宏溫聲說道,拓跋惠掃了一眼保山,有些不情願地走了。
走時拓跋惠沒有交待,言宏也不敢私自走開,只好做在這喝著茶。不一會,保山公公又過來了,而且後面跟著一個女子,有十四五歲,長得柔柔弱弱的,面容俊俏,
「這是北山公子,一定要伺候周全了」,保山公公道,言宏愣了愣,剛要推辭,那女子便風情款款地屈膝跪倒,
「婢女彩月,奉命來伺候北山公子」,
「起來吧,別這麼拘謹」,言宏抬后了抬手說道。
保山公公隱晦不明地看了一眼言宏,然後低頭退下了,走了十來步,又回頭向這邊望了幾眼,心說難道他們不回房嗎?,
「彩月姑娘是哪裡人氏啊」,言宏看保公公走遠,這才轉頭看著彩月問道,
「奴婢來自是長安,是吳美人的表妹」,彩月乖巧地說,見言宏沒有表示,馬上溫柔地湊了過來,
「北山宏子,您是不是累了,奴婢扶你回房歇息吧」,彩月紅著小臉,嬌羞地說。
言宏這才明白拓跋惠的『好意』,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又想,如若自已真是個男兒之身,這會肯定很開心吧。這麼想來,拓跋惠還真夠哥們。可是想到此時也許他正與美人纏綿,心裡卻堵堵的。
「彩月姑娘,這兒風大,我這不用伺候,你回去吧」,
彩月愣了一下,隨即便再次跪了下來,
「公子,是主子讓奴婢來伺候您的,奴婢的不妥之處還望公子、、、」
言宏立即打斷了她,
「彩月姑娘,你請回吧,我會跟主子解釋的」,
彩月落寞地走了,剛才姐姐有交代,說這個北山公子深受皇上的器重,讓她一定要服侍好了,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看上她。
言宏一個人走在後花園裡,這兒一看就是新建的,樹也像是剛剛移植過來的,有些花池還沒來入及修整。
言宏站在那,遠眺南方,心緒複雜,這會兒母親也不知道在哪呢,拓跋惠說他已經派人去尋找了。母親是有懂些江湖之道,可再怎麼說,她懷著身子,行動也極其不便、、,想到這,她越發緊張起來。
也不此時父親如何了,是否真的逃出了金陵?,張家,是否受到牽連?,還有益修哥哥,當天醒來,不知道心裡該有多難過、、、,
想著在張家快活日子,恍若隔世,可仔細算算,也就小半年而已。
不知不覺中,言宏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