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名劍天流
第二天,齊剩醒來,床頭放著的是小翠給的衣物,那衣物是件錦衣,齊剩在小鎮上也有幸見過大戶人家穿過那麼一兩次。
而小翠給的錦衣質量更是上乘,摸起來縱享絲滑,卻又不失質感,比起他之前穿的粗糙布衣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齊剩小心翼翼的拿起這件深藍錦衣換上,發現錦衣之下還有一件黑色披風,將披風拿於手中,心中萬般思緒如泉涌。
小時候他就看見那些個舞劍的俠客披著這樣的披風,煞是威風,心中羨慕不已,只是當時再羨慕也知道自己得不到,也買不起,唯一的目標就是多替鎮上的人干點撰文寫字的活,給小葫蘆買糖葫蘆吃。
現在得到了一件披風,更是愛不釋手,捧在手中許久也沒有披在身上。
「咚、咚、咚。」
外面一陣敲門聲響起。
「侍衛大人醒了嗎?」敲門的侍女喊道。
齊剩聽見侍女的聲音,還是將披風繫上,整理了身上的錦衣,推門走了出去。
侍女看見門被打開,齊剩走出,眼前一亮,似乎發現了新事物,最後回了回神,恭敬道:「公主在大廳等你,有事和你商議。」
齊剩點頭,侍女示意在前帶路,齊剩兩手掐著披風,十分矜持的跟在侍女後面,一路上,齊剩小小翼翼的動作被不少侍女看在眼中,雖有些好笑,但更多的便是恭敬。
「公主,侍衛大人來了。」侍女領著齊剩來到大廳。
「噗。」
夏若水坐在大廳中,正喝著茶水,看著齊剩兩手掐著披風走進大廳,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
「你這走路姿勢從哪學的,怎麼總感覺你怕碰到東西一樣。」夏若水笑道。
齊剩一直掐著披風,躡手躡腳的走著,還有些像鴨子走路的姿勢一般。
「我……」齊剩其實想說他怕弄髒了這衣裳,畢竟這衣裳至少值好多糖葫蘆的。
小翠卻是知道齊剩的心思,走上前去,告訴齊剩:「你也不用怕髒了這衣裳,千風府不缺這幾套衣裳,再說,你作為公主的貼身侍衛,總會遇到些打打殺殺,衣裳可不一定能完好無缺。」
齊剩聽小翠言之有理,放下了矜持,挺直了身板,一瞬間變得精神起來,讓夏若水也看的一愣。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了身衣裳的齊剩,精氣神十足,加上齊剩相貌清秀,錦衣在身,披風再肩,更是為他平添了幾分俊俏感。
夏若水處理掉自己噴出的茶水,站起身來,修長的身材和琉璃裙貼合,為了進宮面見父皇也是盛裝打扮了一番,高貴典雅的氣質加上本就絕美的容貌融合,一時間讓齊剩誤以為面前的人是仙子下凡一般,看得有些痴迷。
「怎麼了,我臉上還有茶水嗎?」夏若水好奇的問道。
「不……沒有……沒什麼。」齊剩轉移了目光,分散了注意力。
夏若水微微一笑,看著齊剩視線轉眼,心裡卻是想道:狗剩子原來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啊。
心中有些得意的夏若水開開心心的帶著小翠和齊剩出府,坐上馬車直奔昭陽皇宮而去,只是這次齊剩成了那趕車的馬夫。
……
吳瑕劍池,坐落於昭陽城三百裡外,是夏王朝中頂尖的大勢力。
吳瑕劍池中的鑄劍大師吳三通更是在夏王朝有著極高的地位,不是因為其修為有多高深,而是因為吳三通一手鬼斧神工的鑄劍術受眾人敬仰。
夏王朝十大名劍,其中有八把皆是出自吳三通之手,更是有三把進入器榜前十。
諸如之前夏千風手中的名劍游龍,雖不曾進入器榜前十,但也只差一位。
至於夏皇夏自寒也擁有一柄吳三通打造的名劍,水寒,佔據王朝名劍榜榜首,居器榜第三。
當然器榜的排名並不決定得了武器強弱的高低,而是讓人知道武器能夠承受意的極限。
劍作為劍意的載體,越強大的劍意越需要一柄精細、寶劍來承受劍意,而吳三通鑄造的名劍不可挑剔的便是能極大程度上承受劍意,當然也是極為鋒利,削鐵如泥更是不再話下。
此時,吳瑕劍池這一代的大弟子吳昊腰間佩劍,手中還拿著一把劍,攜劍往劍池附近的吳瑕瀑布走去。
瀑布飛流直下,氣勢如滾滾巨龍,以排山倒海之勢從天呼嘯飛瀉,瀑布之下則站著一位劍眉星目,身如玉樹的俊逸男子。
吳瑕來到瀑布前,盯著男子,就手中的那柄劍擲於瀑布中。
夏瀚清從瀑布下跳出,在空中接過那柄劍,來到岸上,撫摸著手中之劍,眼神之中儘是滿意之色,「此劍何名?」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劍名天流。」吳瑕道。
夏瀚清點頭表示贊同,隨即嚴肅道:「比之名劍如何?」
「劍當屬名劍之列,三通叔以各種珍稀玄鐵打造而成,鍛造了七七四十九日,方才鑄成,比我的故淵只強不弱。」吳昊回憶起天流的鑄造流程。
吳昊的故淵也是一柄名劍,位列名劍榜第七,如此來說,天流至少可躋身前六,只是不知比起游龍如何,夏瀚清有些好奇,開口詢問,「天流和游龍相比,你覺得孰強孰弱?」
吳昊搖頭,沉聲道:「我哪知道孰強孰弱,劍是名劍,人我就不清楚了。」
夏瀚清手握天流,氣勢洶洶,「那你和我來戰一場,看看到底是劍的原因,還是人的原因?」
吳昊翻了個白眼,並不想接戰,「你這個雛龍榜上有名之人,和我這位榜上無名之人有啥好爭的,我又打不過你。」
夏瀚清冷哼了一聲,手中天流閃動,從手中脫出,一劍將瀑布似乎斬成了兩半,隨後天流回到手中。
吳昊感覺到劍氣暗涌,看著彷彿被切開的瀑布,口頭一轉,說道:「你妹妹回來了。」
夏感情盯著瀑布,緩緩開口道:「我知道。」
吳昊鄭重道:「她還打算去見你父皇。」
夏瀚清點頭,「我也知道,但是她見不到父皇。」
「為何?」吳昊面露疑問。
「逐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有那麼容易就回得來。」夏瀚清輕嘆了一聲,吐出一詞,「覆水難收。」
吳昊想到當初夏若被逐出昭陽的原因皺眉道:「所以當初將若水妹妹逐出昭陽的荒唐理由是真是假?」
夏瀚清渡步來回走在岸邊,走了一會,停了下來,「真假有什麼重要?我父皇行事,難以揣測。」
「以若水妹妹的性格肯定不會放棄的,她若是被拒,難免少不了去古地走一趟。」吳昊了解夏若水的脾氣,猜測出夏若水的行動,憂心忡忡,「你就不擔心你妹妹嗎。」
夏瀚清瞳孔一縮,撫摸著天流,凝重道:「他若去古地,那便是我的敵人。」
「有這麼嚴重嗎?我可記得小時候我,你,若水,還有澤釗偷偷跑出宮,在萍水之畔遊玩,遇到一隻凶獸,還是你和澤釗護著若水妹妹……」吳昊聽出夏瀚清的決然之意,緬懷起小時候的場景。
夏瀚清抬手打斷了吳昊的話,發言道:「小時候的世界哪有這麼複雜,現在長大了,親兄弟都得明算賬,何況我們皇室中人,自古皇室無親情。哪像你,吳瑕劍池大弟子,不必理會這些恩怨紛爭。」
「說得好像你多大了一樣,裝得這麼老成。」吳昊看著年紀才二十齣頭的夏瀚清,白眼道,「而且,以若水妹妹的天賦,我可覺得她若真去古地獲得了傳承,比你只強不弱。」
夏瀚清眼神冷漠,捲起手中長劍對著瀑布水面一揮,水底如雷驚響,一道十數米高的水柱衝天而起,夏瀚清以天流擲之,天流圍繞水柱飛行一圈回到手中,天流劍身上串著數條小魚,「天賦強又如何,現在的她就如同這小魚一樣,任人宰割。」
吳昊不以為然,故淵出鞘,斜握在手,飛身以故淵插至水中,初時水面平靜,過了半晌,如同山洪爆發發,水面四處炸開,普通一聲,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落在岸上擺動,是一頭三米長,牙齒尖銳的大魚。
「我覺得若水妹妹應該是這種大魚才對。」吳昊走回岸上,伸手觸摸大魚,大魚翻身往吳昊的手撕咬而去,嚇得吳昊一激靈,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夏瀚清看著這頭大魚,右眼皮微微跳動,破口大罵道:「吳昊,你這麼能杠,你咋不去蒼龍國把擎天給翻咯?」
吳昊彷彿犯錯的小孩一般,低頭重重的給了大魚一腳。
「噗通。」
大魚被踢回水中,吳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背著手,環視四周,如同觀景。
夏瀚清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問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和若水兵刃相見,你幫誰?」
吳昊面色凝重,不知如何作答,隨即雙手捂住耳朵,「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夏瀚清見吳昊又開始裝瘋賣傻,冷哼一聲,揮袖走人,離開了瀑布。
「唉。」吳昊放下了雙手,走到岸邊,拾起一塊鵝卵石打起了水漂,鵝卵石在水面上點了十七下后沉入水下,沉重道,「你也是半個吳瑕劍池的人,我不幫你,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