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生辰宴（7）
她被林清辭曾經欺負了那麼久，也明白自己要有一技之長。
林清辭擅長射箭，曾經也將她當成那靶子一般射。
後來就算林清辭不再經常欺辱自己，她也自己做了一個箭靶，日日學夜夜練，就算是閉著眼睛，她都可以通過聲音去辨別方向。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人逼出來的。
更何況自己也被徐墨傾教了這麼長時間，很多傷害一旦造成就無法挽回，就像學了東西若是廢了，那又有什麼意思？
只是在正廳中射箭切磋著實是有些麻煩了。
「眾位愛卿隨朕一起移步外面吧，倒是可以欣賞欣賞我朝的女子。」皇上說道，眾位大臣自然不敢拒絕，都齊齊的站了起來，跟在了皇上後頭走了出去。
賀紀雲走到了沈瑤的身邊，臉色頗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你可以嗎？需不需要我……」
「王爺。」沈瑤直接打斷道：「我不喜歡靠別人，很多事情，我自己都可以。」
沈瑤說的話肯定又決絕，一時讓賀紀雲不知道說什麼。
他只能默默的看了一眼沈瑤，隨著沈瑤一起跟在皇上身後走了出去。
剛走到門口，他的聲音就淡淡的說道：「其實你可以選擇相信我。」
沈瑤沒說話。
她的眸子看著廳外的天氣，太陽火辣辣的曬在地上，如今正值夏季的末端，卻是絲毫沒有感覺到涼爽之意。
可她卻突然感覺到了寒冷，她曾經也是選擇了相信劉承傑，最後萬劫不復。
如今，她還能選擇相信嗎？還敢選擇相信嗎？
她不知道。
她的心還能不能重新去接納一個人。
她也不知道。
眼前的這個人值不值得她去接納。
沈瑤和林清辭走到了最外圍，皇上和皇後娘娘就坐在侍衛給他們搬的凳子上，其餘官員只能站在外側。
「老規矩吧，既然是比射箭。那就拿個靶子放在原處，誰射得准，就判定誰贏如何？」皇上大聲說道。
沈瑤搖了搖頭，笑著說道：「皇上，若說還是單純的射箭又有什麼意思，我相信林家小姐也是希望來些刺激的，林家小姐你說對么？」
她偏頭看向林清辭，明明是個問句，確是帶著肯定的語氣。
林清辭自是不願意服輸的，忙說道：「對，皇上皇後娘娘，若是單單比射箭自是沒什麼看頭了，既然是切磋，那就該加些有意思的才是。「
「哦？那什麼是有意思的？「皇後娘娘突然有了興趣，笑著問道。
沈瑤行了一禮，對著林清辭答道：「林家小姐有何高見？畢竟今日是林家小姐的生辰，自是以林家小姐為主。「
林清辭倒是沒想到沈瑤會突然問自己，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沈瑤，可沈瑤的面色如常，眼神乾淨，好像是真的只是單純的讓自己提意見罷了。
既然如此，那她又怎麼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那就玩的刺激些吧，來人，上蘋果。「林清辭的聲音鏗鏘有力，眼底的笑意深不見底，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誘餌般興奮。
沈瑤笑了笑，沒有絲毫的緊張，只是看著婢子將蘋果遞給林清辭，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講。
「還請王妃娘娘將此蘋果放於頭頂站到這個方向的盡頭。」林清辭用手示意朝前的方向，繼續說道：「臣女就設王妃娘娘頭上的蘋果，但王妃娘娘千萬放心，臣女的射箭一向很好，定會看準了王妃娘娘頭上的蘋果。」
沈瑤終究是一個女子罷了，定會被自己嚇到失措，到時候被眾人嘲笑又輸了比賽丟人現眼，這一句，林清辭篤定自己必贏。
她不相信沈瑤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可以面不改色的看著自己的箭射到她的頭上而絲毫不慌張。
「放肆，本王的王妃豈能被當成活靶子。」賀紀雲直接沉不住氣的說道，想要走上前，沈瑤就直接說道：「好，王爺莫要心急，林家小姐的箭術我一向都很信服，自然也相信不會刻意去針對我射偏吧？」
沈瑤明媒的笑了笑，看了眼賀紀雲，輕輕搖了搖頭。
賀紀雲終是沒再上前，剛剛的他失態了，方寸大亂，只要遇見她的事情，他就像是失去了救贖一般，毫無方向。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林清辭說的位子上，將蘋果輕輕的舉到頭頂上，說道：「林家小姐射的時候可要仔細些了，畢竟今日是小姐的生辰，若是見了血，只怕對小姐不吉利。」
她的神色沒有林清辭預料中絲毫的慌張，就連談吐也沒有一絲的忐忑。
沈瑤在威脅她，可她的確不能故意射偏。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箭術是一等一的好，若是不小心射偏了，讓那些百姓與那些和林家不對盤的人怎麼想？
自己還打算成為賀紀雲身邊的枕邊人，若是輿論都將自己推到最不利的位置，對她來說每一步都會異常艱難。
她預料中沈瑤的害怕和無助絲毫沒有顯現，竟是沒有絲毫的慌亂，這讓林清辭有一些不可置信，若是換了別的女子，怕是都要求饒了吧。
就連皇上和皇後娘娘看著沈瑤的眼神都變了變。
沈瑤今日的謀划和自己是商量好了的，皇後娘娘皺了皺眉，剛開始她和自己提出第三局射箭的時候，自己是極力反對的。
她不敢賭，也實在怕沈瑤會因此而感到害怕，儘管沈瑤曾經和自己再三保證。
可她拗不過沈瑤，只能隨著她去，可今日她卻徹底低估了沈瑤，因為她的眼神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感，那眼底透出來的自信和氣場，是她窮盡一生都無法擁有的。
林清辭拿起自己手中的箭，隨意的擺了幾個姿勢，她本以為沈瑤起碼會瑟縮一下，可她卻一動不動，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讓林清辭失望了。
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又怎麼會害怕這個？
「咻」的一聲，箭頭就往沈瑤的方向過來，她沒有閉眼，反而格外享受這一瞬間。
這一瞬間，才能讓她清楚的感受到，她還活著。
蘋果裂了，髮髻斷了，她的頭髮散落下來，直直的垂了下來。
預料之中林清辭定是想看自己出醜的，所以她出門前特意擦了發膏，以防髮髻散落頭髮亂糟糟的。
接下來，該是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