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處置嬤嬤
不多時,便有幾個侍衛從屋外快步走了進來,手裡皆拿著些怪異的東西。燕逢粗略的掃了一眼,分別是一包粉末,一個扎滿了針的巫蠱小人,一把匕首。
「這是從誰的房裡搜出來的?」燕逢蹙了蹙眉冷聲問道。
「回都司的話,這是從蘇嬤嬤的房裡搜出來的。」其中一個侍衛恭敬地答道。
聞言,燕逢的面龐上登時蘊了一層怒意,他眸如寒劍般射向蘇嬤嬤,蘇嬤嬤欲要解釋卻被燕逢搶先,「蘇嬤嬤,您如何解釋?」
「老奴...老奴冤枉,這些東西老奴不知為何會出現在老奴的屋子啊里啊!老奴在府里伺候了一輩子,怎麼可能會害大小姐呢!大小姐待老奴極好,老奴如何會這般不長心啊!」說罷,蘇嬤嬤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眼角的淚水劃過她蒼老的面容。
燕衹月聞言,猛地轉過身,一雙美眸中滿是惱火地死盯著蘇嬤嬤,蘇嬤嬤發覺了燕衹月的眼神,登時嚇的有些腿軟,忙給燕衹月磕頭道:「大小姐,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這些年待您如何,您心裡應當是如明鏡般的。」
燕衹月冷笑一聲,卻沒有言語,只是偏過頭對燕逢說道:「去外屋問責,我要歇息了,不想理這些旁事。」
「好,那姐姐好好歇息。」燕逢說罷,便將屋內一眾人皆帶走,蘇嬤嬤哭喊著不肯走,是被燕逢的侍衛架走的。
燕逢自然不會真的聽燕衹月的在外屋處罰,他直接將蘇嬤嬤帶到自己的院子問責。這原本就是燕逢與燕衹月演的一齣戲罷了,燕衹月故意不想處理此事,雖說將大部分責任推到了燕逢身上,倒是這並不要緊,畢竟燕逢在燕府上下的名聲的確不怎麼樣,人人見了他,就跟見了小閻王似的。
「蘇嬤嬤,您還是不打算交代?」燕逢端著茶盞,輕輕吹著熱茶,語氣不冷不熱,瞧不出他心底所想。
「二少爺,那些物件當真不是老奴屋子裡的啊,老奴的衷心天地可鑒!」蘇嬤嬤依舊在一昧的表著衷心,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蘇嬤嬤,這些年因著姐姐驕縱著您的緣故,我雖對你的行徑瞧在眼裡,卻從未出手做過什麼,想著但凡你不傷害姐姐,我必然不會對你如何。可是如今,你給姐姐下毒,我當真是沒有辦法坐視不管。」燕逢眸子漸漸沉了下來,眼底劃過一抹殺意。
蘇嬤嬤聞言,忽然止住了哭泣,她抬眸看向了燕逢,眼底滿是不可置信,「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是二少爺對老奴有意見,想老奴死,老奴如何不死?」
「蘇嬤嬤言重了,你在姐姐那裡尊為長者,可在我這裡不過就是個不值錢的婢子,我看不慣你,打發走了便是,殺了你,髒了我的手不說還敗壞了我的名聲。」燕逢喝了一口茶水后,將茶盞放到一旁緩緩地說道。
蘇嬤嬤冷笑一聲,「二少爺當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呢。」
「若為人上人自然是要心狠手辣些的。」燕逢亦是回之冷笑,繼而又道:「蘇嬤嬤既然說不清這些物件的由來,那便是蘇嬤嬤的了,蘇嬤嬤可知自己會是如何結局?」
「二少爺,且不說老奴不可能害大小姐,便是老奴如此做了,二少爺也不可殺了老奴。二少爺可別忘了,老爺在世的時候可下過一道命令,老奴若是犯了錯,不論是何等錯,都決不可判死。」蘇嬤嬤挺著脖子儼然一副要跟燕逢較真到底的模樣。
燕逢聞言,唇角微微揚起,勾起了一抹陰冷之笑,「我何時說要取嬤嬤性命了?」
蘇嬤嬤眯了眯眼,似乎不太明白燕逢話中之意。
「來人,將蘇嬤嬤拉下去杖則三十,以儆效尤!」燕逢忽然厲聲喝道,話音一落侍衛便架起了蘇嬤嬤往屋外走。
「二少爺,你好狠的心啊!杖則三十,不死也丟了半條命啊!老奴我為燕家賣了一輩子的命,老了老了,卻還要挨這罪!」蘇嬤嬤哭喊的聲音愈來愈小,漸漸消失在門外。
燕逢身旁的侍衛看著燕逢陰沉的面色,蹙了蹙眉,還是沒有忍住心下之言,「二少爺,您如此處置蘇嬤嬤,恐怕府內的下人要怨聲載道了。」
燕逢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這是燕府,燕家的主子是我和姐姐,他們若是不願那就滾,堂堂姑蘇燕家,難道還買不到奴才了?」
侍衛被燕逢嗆的連忙噤了聲,不敢再冒死多言。因這侍衛跟著燕逢多年,也算燕逢心腹,所以他早早就知道蘇嬤嬤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雖說沒有害過燕衹月,但一直手握燕家的大權,早已忘了自己的身份,實在可惡,除去倒也不算什麼,只是那蘇嬤嬤在下人中的威信極高,丟了下人的民心倒也就罷了,就怕是傳出去對燕家也不好。
不過好在此事做的也算沒有破綻,傳出去也可圓成,燕家大小姐憐憫孤女收留燕家,而燕家大小姐身邊的奶娘怨恨孤女是永昌侯府出來的,所以氣恨燕家大小姐不聽規勸,同時給二人下了毒。
再來提及京都這邊的雲家,自打雲珩出事後,雲家那幾個兒女除了雲旻禕整日滿面愁容,其他人若不是顧忌雲明皓,早就點起了炮仗了。
雲珩倒台了,自然就是她們的天下了,特別是雲漪陽,整日在府里又擺起她原先那般惺惺作態地模樣,著實令人噁心,甚至仗著自己是個郡主,還會向宋姝宮裡遞貼子要給宋姝請安。一次兩次,宋姝倒也見了,次數多了宋姝便回了,若是雲珩她倒是樂意待見一二,畢竟是雲明皓放在掌心裡的嫡女,但是雲漪陽一個庶女,憑藉著替皇上擋了一箭成了郡主,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而最讓宋姝氣惱的是,她似乎聽旁人說起皇上有意將雲漪陽指婚給秦璟煜,那秦璟煜是和許人物,不出差錯就是未來的儲君,即便是側妃,那也得是名門出身的嫡女,雲漪陽倒是對得起名門出身了,可她就是個庶女,如何上的了檯面?
這還不是主要,主要是自己前些日子不過是教訓了一個不懂事的貴人,皇上便罰她在養心殿外跪了三個時辰,若不是太后求情只怕是要跪更久,如此一來豈不是生生打了自己的臉?宋姝如何不惱火?
宋姝大抵能猜到,原本以為找到了顏傾的女兒,沒想到卻不是,皇上心情自然不好,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拿宋家的人撒氣!
話再說回來,雲漪蘭倒是比先前老實多了,不似往常那般奪目,只是安安靜靜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雲漪陽也會來見她,一次兩次便見,多了便回。她如今算是明白些了,老實本分不一定能得到最好,但是害人之心沒有必定不會死的很慘。
至於雲漪清這邊,倒是有些可說的了。
「小姐,為何您聽到二小姐倒台,依舊跟之前沒有什麼區別呢?您不該暗暗高興嗎?」鳶尾低聲地問道。
雲漪清正在綉著女工,聞言倒是輕笑了一聲,「有何好高興的?」
「嫡女倒台了,庶女自然會被重視啊。」綠蘿不解地看著雲漪清說道。
雲漪清依舊笑道:「你們知道為什麼雲珩敢在雲府後宅里搬弄風雲嗎?為什麼有些事她敢去用她的計謀去做,而旁人就不一定敢呢?」
「為何?」鳶尾問道。
「並非如此吧,三小姐有些事明裡暗裡沒少做呢。」綠蘿蹙了蹙眉說道。
「那是因為她最蠢。」雲漪清冷笑一聲,繼續說道:「知道為什麼雲珩會放過雲漪蘭一馬嗎?因為雲珩認為雲漪蘭沒腦子,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害?但是雲漪陽不同,她有些心機,所以雲珩不能容她。而至於為什麼雲珩敢在後宅里暗裡搞出些動靜,是因為她是嫡女,她的生母是父親最愛的女人,這是她的護身符也是她的籌碼,不管她做了什麼父親都不會重罰她。其次,她有這個腦子,她心機非尋常人可比擬,即便被旁人揪住了小辮子,她也可以脫身。」
「那小姐的意思是?」鳶尾依舊有些不明白。
「她能將皇上和皇后哄得團團轉,能讓九皇子喜歡上她,就絕不會是池中魚,這次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栽了?再說,即便府里夫人的姐姐是元后,長相有些相像,一代帝王,難不成會弄錯自己的女兒不成?」雲漪清的笑意愈來愈濃。
其實這些,了解雲珩的,有些腦子的都能猜到,宋姝和宋娉猜不到的原因很簡單,她們並沒有雲漪清這般了解雲珩。
「奴婢還是不太明白。」鳶尾撓了撓頭,面露幾分糾結。
「你若是能明白,你也能做小姐了。我的意思很簡單,雲珩這次看似倒台,其實不過是她與皇上演的一齣戲罷了,圖的是什麼並不能明確的猜出來,不過我猜無非兩者。」雲漪清說及此,便將手中的女工放下了,而是端起了茶盞細細啜飲了一口,語氣溫和,眼底卻翻起驚濤駭浪。
「哪兩者?」兩個丫鬟齊聲問道。
雲漪陽放下茶盞,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聲音低沉了幾分,「為雲珩與九皇子鋪路,再者就是除掉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
「眼中釘,肉中刺?」綠蘿不解地重複道。
雲漪清眸子掃了一眼綠蘿,語氣恢復平常般溫和,「這你就不需要明白了,方才喚你去小廚房熬的蓮子粥可好了?」
「好了,方才來人知會了,眼下放在外屋呢。」鳶尾畢恭畢敬地回道。
「那快些走吧,去給母親請安,莫要誤了時辰。」說罷,雲漪清便起身向外屋走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