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死一線
前方巫祀一眾人等身形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仍然緩緩而行。
無名幾個起落,追了上去,雙手抱拳道:「巫祀大人,那位竹黎有要事和你商議。」
巫祀轉身向身後看去,看到竹黎、竹潞在後面慢慢行來。
他一側的白衣女子用手一指無名道:「不要得寸進尺,我家主人是何等身份,貓五貓六……」
無名打斷道:「在和你家大人說話,你一個奴婢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廢話?」
巫祀沖那女子一擺手,片刻之後道:「你是哪裡人,何時來這裡的?」
「巫祀大人,在下無名,乃是在河邊下雨行路之時,不甚落入河中,被衝過來的。」隨後指了指自己的頭:「頭被河邊的石頭撞傷,此次前來是尋桑柔姑娘醫治的!」
一絲怪異的笑容堆到巫祀臉上:「你來巧了,今天桑柔姑娘要嫁給河伯。你只能去他處尋醫了。」
「巫祀大人一定知道與人方便於己方便的道理吧!」
巫祀未置可否,眼光掠過無名,看向正在行來的竹黎、竹潞:「倘若是入我巫門之事,大可等河伯娶親結束之後再說。」
竹黎高聲道:「大人勿急,很重要的事情。」
二人走得很慢,巫祀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竹黎、竹潞止於無名身後。
竹黎抱拳道:「巫祀大人,奴婢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巫祀右手示意,一抬手,看似很有興趣道:「那就快說吧。」
竹黎笑道:「倘若大人一定要祭祀河伯,不妨讓我代替桑柔姑娘,您看這樣可好?」
河伯的新娘是去見河伯,當前河水暴漲,激流洶湧,只要進去自然是有死無生。只要腦子正常,沒人會這麼做,可這位已經提了出來。
巫祀隨口便道:「桑柔姑娘乃是河伯看中的新娘,無可替代。」用手一指高台:「時間將至,你們還是速速離開吧!」說完,伸手向前面的女子示意,前面的四位白衣女子向前行去。
巫祀轉身邁步,竹黎立即道:「大人,待此地怪病治好,何不讓桑柔姑娘加入巫門,對巫門自是有利,。」
巫祀回身冷笑:「那就不勞姑娘費心了。時辰已到,竹黎、竹潞,你們亡國之人既已離開故土,就應有自知之明。還想管我糜國一方的大事么?」
「不敢,只是桑柔姑娘跳進河裡,十里八鄉的怪病泛濫,何人來醫?」
「你們耽誤時間也沒用,既是河伯選中的姑娘,那就是河伯的新娘。」
竹潞向前輕輕邁出一步:「巫祀大人,桑柔姑娘醫人無數,何罪之有,您令她投河。如此這般,這天下還有天理么?」
無名雙手抱拳道:「我也是來求醫的,既然眾人有這個要求,大人何不依了百姓?」
巫祀小眼睛瞪了竹潞片刻,仰天呀呀一笑:「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河伯娶親,我就是天理!耽誤了時辰,只有死!不但是你們,這裡還會血流成河。速速離去!」
竹黎微微一笑:「大人,不要嚇唬奴婢,奴婢歷來都是朝不保夕。不但我等如此,各個諸侯國,還不是朝秦暮楚。」隨後她右手指天:「要知舉頭三尺有神明,您可要三思呀!」
「放肆!區區草民,也敢妄提神明!」
突然之間,鼓樂號角之聲突然一變,巫祀突然用手一指無名三人:「攔住他們!」
鼓樂號角聲發生變化,自是有什麼變動,此時巫祀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抬頭看了看太陽,面色一沉。
巫祀身前的三名白衣女子,齊刷刷的一動,「嗆啷」一聲,劍鋒直指無名三人。
無名沒有注意這三位女子,而是看著巫祀的手,他已經感覺到不妙。此時巫祀的手指已經彎曲起來,拇指和中指已經扣在一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危機之感,令無名緊張起來。
果不其然,巫祀突然屈指一彈,眼角餘光掃過無名之後,一揮手,在呀呀一笑中前行。
這笑聲有些低沉陰鷙,令無名不安,忙前踏一步。瞬息之間,一枚拇指蛋大小黑色的東西迎面飛來,一股危險的氣息快速放大。
情急之下雙臂一顫,一道紅光向飛來的黑點迎去,隨著「噗」的一響,無名倒退兩步,飛來的黑點反向正前方的白衣女子飛去。與此同時,無名腦中老者的聲音又響起:「反戈一擊。」
「反戈一擊」乃是普通的劍招,只是此時動用的是木劍,使用六品殺修施展出來,自然不能和四品身修武技同日而語。
對方畢竟是七品祭修。
而那巫祀,手指彈過之後,看也不看,彷彿無名已是死人一般。右手一拂,前面的白衣女子恭身兩側一退,讓出一條道來,巫祀的腳步已向前方邁去。
三名白衣女子正劍指無名,嚴陣以待。未想到那黑點經過無名反擊之後,速度奇快。
中間之人驟然間臉色巨變,隨著「啊」的一聲。剎那間僵立在那裡,她的眉心之處,竟有一黑點,如被拍死的蒼蠅一般。
這一黑點正是巫祀曲指所彈之物,龍虱。
白衣女子目光獃滯,幾息之後,緩緩倒下:「救我……」
兩旁的女子,見到這狀況,非但沒有向前,反而驚慌失措離開這名倒地的女子,迅速後退。
前方的四位白衣女子愣了片刻之後,寶劍出鞘,劍指無名,緩緩向巫祀離開的方向退去。
無名倒吸一口氣,幸好自己見機的早,否則只怕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巫祀聽到女子倒地的聲音之後,仍是在笑聲中快步前行。
哪知笑聲未落,就聽到那求救的「救我」之聲。
他陡然站住,轉身回望。
就見遠處白衣女子倒在地上,如死了一般。
手下其它白衣女子已經劍指無名,緩緩退著。
巫祀小眼一眯,突然一瞪:「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隨後小眼一眯,一股威壓瀰漫過來。
無名頓感壓力驟增,少有的笑意浮在臉上:「好說好說!」雖然說的輕鬆,可卻感到對方一眼掃過來的壓力凝如實質,他真真的感覺到武道上的差距。片刻之後,視光所給予的壓力消失。
上品祭修果然不同,單憑這一眼,就能感覺到不是自己的修為所能抗衡的。那手不由自主之間摸向懷中的「殺」字令牌。
這是來個下馬威呀。
巫祀雙手一分,兩旁白衣女子向側一退,輕邁腳步向無名而來。
腳步聲音雖輕,可每前踏一步,無名感覺到壓力加重一分。
同時無名看到,在高台之下的人群里,突然躍出一位黑衣少年,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左手持一柄紅色劍鞘寶劍,正在大踏步行來。
其裝束與高台之下的眾人完全不同,殺手裝束,黑色緊身衣,腰掛一把尺半的短劍。
無名遙遙感到似曾熟悉,可此人在他醒后從未見過。
巫祀一人尚且如此,再來一人……
立時引起無名的警覺,他四下環顧。
除了一側的竹黎、竹潞之外,在村莊中也出來一人,手拿摺扇,也在趕來。此人無名認識,正是那位『不知道』。有一點給他印象很深,「不知道」從未說過河伯一句壞話,
是敵是友,卻不分明。
他對竹黎、竹潞道:「兩位,這裡是非之地,不宜久呆!」
竹潞道:「少俠都不怕,我等卑微之人又有何懼。」不但沒有退卻,反而向前湊來。
無名無語,這裡豈是無品修為之人所能摻和的!
巫祀前行的壓力,越來越大,如同一座大山一般。
他感覺到那空氣都開始凝重起來,形勢嚴峻。
竹黎一拉竹潞之手,向旁帶去,邊走邊道:「我們在這裡,只怕少俠分心。」二人向一側走去。
巫祀手掌緩緩上移,而無名卻將懷中那「殺」字令牌幾乎攥出水來。
這位上品祭修,遠不是那幾位三品持劍女子所容易對付的。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更何況前後又有兩人在趕來。
手中的「殺」字令牌之上,有絲絲的紅色氣息在悄無聲息的鑽入手中,沿手臂上行,在他身體上擴散而去。只是面前的戰鬥一觸即發,身在其中,渾然不覺。
巫祀一掌即將打出之時,他身後遙遙傳來聲音:「巫祀大人,時辰已到,這等小事我來處理。」
聲到人到,那位從高台趕來的少年已站在巫祀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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