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絕命刺殺
無名哪裡管他,已經意識到桑桑碰到大麻煩了,是以匆匆而行。
倘若十里八鄉成千上萬人都如此看,認為桑柔逃婚,沒有嫁給河伯之故,才引來洪水。豈不是十里八鄉都和她作對!
無名眉頭緊鎖,眼下棘手的,可是要面對的十里八鄉之人。
徑直出了村莊,向高台的方向走去。
遠處的高台之下,人越聚越多。
高台之上的西南一角,綁在柱子上的新娘兩側,已有兩位白衣女子站立。高台中間,一位身披黑色祭祀長袍之人,雙手背於身後,正在審視高台。
河伯新娘竟然已被看了起來,顯然已經準備就緒。
另兩位白衣女子,則在高台之上的入口旁站定。
左側有四名大漢,分別敲著四面大鼓,即便距離在百丈開外,也能感覺到那鼓樂聲令大地震顫。
右側同樣也有四名大漢,吹動著號角,那號角聲聲聲催人心弦。
高台的供桌下側,有五位五六十歲的灰衣老者,每人手中捏著香,面對供桌,極為虔誠的在高台上肅然站立。
高台之下,人山人海,那聲音淹沒在鼓樂號角中。
無名快步走著,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十里八鄉之人,竟如此對待救治無數人的妙手回春姑娘,心情一下黯然下來。
倘若靜悄悄也就罷了,給河伯做新娘無非是去送死。竟然鑼鼓喧天,號角連連,在大肆慶賀一般。這可真是蒼天無眼。
不由自主的,雙手緊握,疼痛從左臂上傳來。
沿河兩邊,有不少人手托小酒罈,向人群里擠去。
這些人竟身背寶劍,哪像什麼村民,到似江湖之人的成分更多一些。
隨後,他的眼光落在側向不遠處的一群人身上。
這群人的前面有兩名二十五六歲左右的青衣女子,雖然衣著普通,但舉手投足之間別有一番清雅。她們被四位白衣女子成半圓形圍著,推推搡搡,將她們推到一側。
那兩位女子不斷說著什麼,顯然對方在拒絕。
後面領頭之人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祭袍,頭戴祭冠,三寸胡翹起,手托一球形祭祀法器正在緩緩前行。其身後跟著三位白色道袍,腰懸佩劍的女子。
這些白衣女子年齡不一,卻是燕瘦環肥。
一行人如閑庭信步一般,緩緩而行。
不用問,這位身穿祭袍之人,便是主持河伯娶親的巫祀了。
相對於兩名青衣女子,對方人多勢眾!
……
那兩位青衣女子左衝右突,不想後退,怎奈勢單力孤。
無名看的出來,這兩位青衣女子毫無還手之力,但極為鎮定。看那神態似會點功夫,舉手投足之間有那麼一點章法。只是身形移動之際,沒有武修入品的感覺。
圍她們的白衣佩劍女子,一個個手按寶劍。
雖未出鞘,但能感覺到寶劍隨時都有突發一擊之感。這是將下品劍法修鍊到巔峰,面臨突破的階段,才會出現的現象,而這正是三品劍修的特徵。與青衣女子相比,簡直不是一個級別。
強者包圍弱者,可想而知。
即便是兩位青衣女子加在一起,也打不過其中一位白衣女子。
為了阻止兩位青衣女子的干擾,竟然派四位白衣女子,可見這位巫祀是極為謹慎之人。
無名雖不知具體怎麼回事,但也大概猜了個七七八八。
定是兩位青衣女子為桑柔之事去尋那巫祀,受到四位白衣女子的阻攔。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巫祀這等身份之人,又怎能對兩名弱女子動手。
但無論怎麼說,這兩位青衣女子和目標也有相通的地方。只是此地距離河邊祭台太近,不過四五十丈罷了。否則這兩位纏著他們,去動手救人那是最好不過了。
可在這裡,一眼就能看到高台上發生的事情,又豈是這兩位所能阻攔的!
無名忙快步向青衣女子方向趕去。
「住手」
聲到人到,無名已站在兩位青衣女子後方不遠。
巫祀聞到這斷喝聲之後,停了下來,看向無名。
兩位青衣女子在這一突變的瞬間,快速擺脫四名白衣女子,未向無名靠攏,反而向巫祀的前方跑去。雙臂一伸,大有攔住對方之勢。
這本是瞬息之間的事情,大大出乎無名意料之外。
一名白衣女子怒道:「小子若想活得久,就別多管閑事。」
「關乎十里八鄉之事,這是閑事么?」
「找死!」
白衣女子寶劍出鞘的同時,已經一劍向無名攻來。說話動手之間,毫無徵兆。
這戰鬥的場景,似乎太熟悉了。
無名避重就輕,身體向側一閃,右手一抬,化掌為刀,就向女子的手腕切去。
就在無名向身側一閃的同時,他的腦中突然出現一個聲音:「蛇形步,幻影隨行」。而當他的手掌向女子手腕切去的同時,那聲音又喊道:「碎石掌,斷碑裂石。」
那聲音似是回夢心經老者的聲音。
無名還不習慣被頭腦中的聲音驚擾,突然受到驚擾,那力氣便小了幾分。
雖然手掌切到對方的手腕上,對方的寶劍並未脫手。
白衣女子一劍走空,被無名一掌擊中。受這這一掌之力后,身體順勢向下一個旋轉,再次向無名削來。
無名含胸拔背,後退一步再次躲開。
白衣女子錯愕之際,雙腿換步,陡然起身,再次向無名刺來。
這一劍由下而上,快速變換身形,因勢而易,幾種變化都在瞬間完成,端的是迅捷無比。
無名又是那招幻影隨行,再次躲開。同時右手一攥,勁力蓄到拳上,然而沒有反擊。
「晨露,你不是對手,回來吧!」
無名轉身看向巫祀,就見他兩個手指在扯著三寸胡,怪異的笑著。
而他身側的白衣女子雙手抱拳:「大人……」
巫祀一擺手:「小小四品身修,本座還未放在眼裡。」
「是」
攻擊無名的白衣女子退到一側。
被阻的一位青衣女子微笑著,向無名招了招手,無名微微點頭。
一位青衣女子雙手抱拳道:「巫祀大人,桑柔姑娘行醫三年,給十里八村無數人看過病,還請大人高台貴手放過她。」
另一位青衣女子也雙手抱拳道:「當前洪水災害,正是瘟疫容易發作之時,還請大人考慮考慮!」
巫祀右手一捋三寸胡呀呀一笑:「治病救人很簡單,沒有桑柔姑娘,你們兩位也可以呀!」
青衣女子道:「竹黎未曾學醫,難當此任。」
另一位卻道:「即便我們現在就學,那也趕不上呀。這一帶村民大多都得了一種怪病,此時正是需要桑柔姑娘之時。」
巫祀微微點頭,但眼光晦澀之中漸漸變得有些凌厲:「這件事情我無法答應你。本座也無法做主。如果兩位姑娘真的關心這十里八鄉的瘟疫,不如入我巫門,修習醫術。」
竹黎道:「修醫豈是一時半刻就能學會的?有這現成的醫道高手,又何必捨近求遠!」
巫祀忽然冷漠下來:「幾位如果想送送桑柔姑娘,不妨前去。倘若不想,還是儘早離開這裡吧。」說完用手向前一揮:「我們走。」
幾名白衣女子不由分說將竹黎二人向兩側一分,從中間大搖大擺前行。
無名看著一行從眼前走過,沉思之際,那兩位青衣女子已然走了過來。
竹黎小聲道:「這位少俠,我叫竹黎,這是我妹妹竹潞。我們一定要想法攔住巫祀。只要他到高台,將不能施救。」
無名也小聲道:「桑柔姑娘在高台之上,難道在這裡就能施救?」
「台下有人救援。這位祭祀乃是七品祭修,他要參與,將無法施救,盡量拖延時間。」隨後用手一指自己腦門。
無名卻不明白,回頭向巫祀一行人望去,發現對方已經走出十幾丈開外。
刻不容緩呀!
忙快速前行,邊行邊道:「巫祀大人,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