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喚靈

「少開玩笑了！如果真的有鬼這種東西的話為什麼我從來沒看見過？」

宮暾忽然激動地對著君煢大吼。君煢顯然沒想到宮暾反應這樣激烈，被他嚇住了，怔在原地。

「她明明那麼恨我，為什麼不來報復我？為什麼不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

宮暾緩緩蹲了下去，抱著頭低聲呢喃。聲音很小，君煢並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宮……暾？」

她弱弱地喊了他一聲。宮暾抬起頭，眼角有點淚痕。

「對……對不起，惹你不高興了。」

宮暾深深吸了口氣，擦了擦眼角，勉強地露出一副微笑。「沒關係，是我不好，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對著你發脾氣了。對不起！」

「不，是我的錯。是我讓你想起了不好的事。」

看著君煢一臉的真誠，宮暾心裡也平靜了不少。「算了，不說這個了。」

兩人保持沉默，繼續往前走。夏季的森林草木茂盛，許多藤蔓蔓延到了路上，有時需要彎下腰才能鑽過去。

宮暾剛鑽過一片藤蔓，裡面夾雜著許多刺。

「嘶！」宮暾低聲抽了口冷氣。他的手指在撥開藤蔓時抓住了根荊棘，手指被刺傷，流出了血。

「沒事吧？」君煢站在後面關心地問。

「沒事，這裡面有刺，我幫你把它們撥開。」

宮暾轉過身身，將藤蔓往一側壓住。「好了，你過來吧。」

「嗯，謝謝！」

君煢躬下身，開始往這邊鑽過來。

「這山上並沒有人居住。這兩年鎮子發展很快，機器替代了耕牛。養牛的人越來越少，很少有人進山。所以，路漸漸被草叢藤蔓籠住消失了……」

宮暾正說著，忽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的目光被眼前的景像深深地吸引。

「怎麼了？」君煢見宮暾不說話，抬頭問他。這一抬頭，她才發現宮暾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皮也不眨一下。

「宮暾？」

順著他的目光，君煢低頭才發現，由於自己的裙子比較寬鬆，所以彎腰時，裙內風光被一覽無遺。

「好！好可愛！」

「啊——」君煢發出尖叫，比六月的驚雷還讓人心驚。「變態，色狼。」

「不，不是的。我……我……」宮暾做賊心虛，說話都說不清楚，舌頭像打了結。

「火箭頭槌！」君煢直接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一頭撞在宮暾的腹部。

哦咳——

宮暾直接被撞飛出去，躺在地上的，感覺胃水被撞了出來。

君煢過去騎在他身上，雙拳不停地捶他胸口。「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我以後嫁不出去了……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宮暾感覺某處被壓住，隨著君煢身體不斷地扭動，他心裡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快，快下來。要，要死了……」

君煢完全不理會，「去死好了！殺了你！」

宮暾臉越來越紅，紅的像天邊的夕陽。君煢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喂，怎麼了？你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

某種意義上算是吧！宮暾心裡想道，但他說不出來。

「測體溫，測體溫！怎麼測呢？」君煢扶著額頭苦思，將自己的額頭摸了又摸。「額頭，額頭，額頭……對了！」她眼睛一亮，用手扶起了額前的頭髮。

宮暾瞳孔一縮，難道……「停停停……」他像機關槍一樣吐出了一大串的「停」字，然而並沒有能夠阻止她。

君煢溫柔地抱著他的頭，輕輕將額頭貼了上去。

「哦……」

宮暾吐出最後一個字，整個人躺在了草地上，一動不動，彷彿死去。

「宮暾，宮暾，你別真死了呀。」

……

「呀，蝴蝶。」

幾隻黃色的蝴蝶在前方飛舞，圍著一片不知名的花叢，紫色的花朵只有拇指大小。

她輕輕將裙擺提起來一點點，踮起腳尖一步一跳地向蝴蝶跑去，生怕驚動了蝴蝶。

「小心一點，這裡可是蛇山。」

宮暾隨口提醒了一句，然而蝴蝶還是被宮暾的聲音驚跑了。

「呀，都怪你！」看著漸行漸遠的蝴蝶消失在黃昏里，君煢對著宮暾咬牙切齒。「這麼美麗的東西，現在不好好看一下，以後就看不到了。」

「喂喂，不用這麼誇張吧！」

「廢話少說，新仇舊恨一起報。殺了你！」

君煢突然從不知何處掏出了一張黃紙，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張紙符。

「遊離寰宇的靈啊，在此聽從吾之召喚，消除邪惡吧！急急如律令！」

「竟然有模有樣，哪裡來的神婆。」

「我不是神婆，你才是神棍！」

君煢將符紙貼在了額頭，「啊哈哈哈哈，受死吧！」然而，符紙掉了下來。「可惡，掉了。」她再一次貼上，又掉了。

「塗點口水不就好了？」

「哇，Goodidea！呸！」君煢吐了點口水在紙符上。

「還真敢幹！」

「實話告訴你，這是我從大師那裡買到的請靈符，開過光的。」說完，她便將紙符貼在了額頭。隨著渾身一抖，她的眼神開始渙散。

「不會吧！真有鬼這種東西？」

「萬惡的凡人啊，竟敢煩擾吾神聖之英靈，汝必將承受陰靈之怒火，陰氣蝕體，悲慘而亡。」

「是個中二？」

她說了一通話后才看向宮暾，「好了，那麼她請偉大之吾的原因就是你么？那就受死吧，喵嗚！」

「貓靈嗎？哇啊——」

君煢一個飛撲，將宮暾撲倒在地，雙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

「咦哈哈哈！」君煢發出尖銳而兇殘的笑聲。

她在笑，她在狂笑！宮暾額頭的冷汗滴了下來。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

「乖乖變成我的晚餐吧！我咬～」

她張開血盆大口（自認為），一口咬在宮暾的脖子上。

「喔——」宮暾長長地嚎了一聲，「痛！」

宮暾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

「怎麼咬不穿？不對，換一邊。我咬～」

她又在脖子的另一邊留下深深的牙印。

「沒想到區區人類的肉身竟然這麼堅硬。」

是你牙齒不好吧！人類的牙齒怎麼可能一口咬穿人的身體呢，何況還是個女孩子。宮暾心裡忍不住吐槽。

「我就不信了，找處軟的地方。所謂一個和尚挑水喝，三個和尚抬水喝。柿子要挑軟的捏。」

這有什麼聯繫嘛！況且是三個和尚沒水喝。

「開啟吾之天明真眼，看穿一切之虛妄吧！」

君煢的目光慢慢下移……

宮暾感覺下面涼嗖嗖的。他瘋狂地掙紮起來。「停，停，停……不要啊……」

「哈！找到了。」

宮暾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對不起了，先人們！沒想到宮家傳承會在我這裡斷止。」

君煢一口咬了下去，宮暾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