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見鬼

宮暾不可思議地瞪著君煢，他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君煢再次睜開眼，感覺到溫潤的鼻息掃過面頰。眼前的一幕也令她呆愣當場。

她正壓著宮暾的身子，和他嘴對著嘴。從旁看來，完全就是戀人間熱烈的親吻。

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醒來后就已經這樣了。她的臉慢慢地紅到了耳根子。

「啊！變態，色狼！」她尖叫一聲，慌慌張張地從宮暾身上爬了起來。「這這這，這件事不準很其他人說，否則我就，就就就就殺了你。」

宮暾回過神來，臉也紅的不行。他坐了起來，低頭看著草地。「要不是你突然發什麼神經，我的初吻沒了。」

「哈？你還怪我了？我是女孩子誒，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好吧？」

「男孩子的初吻就不重要了是吧？」

「要不是你之前占我便宜，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好心好意替你開路，你倒好，恩將仇報。」

「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都說了不是！」宮暾爭的臉更加紅了。

「呵呵呵……」

一陣清脆的笑聲傳到了君煢耳中。她轉過去看見一個七八歲的超可愛的小女孩，穿著橘黃的連衣裙。笑起來露出兩顆大大的門牙，反而越顯的更加可愛。

「是你，小妹妹？難道我剛剛請來的靈就是你嗎？」君煢驚訝地喊到。

「我也沒想到會是大姐姐呢！剛被喚來時還有點氣憤，說了點不好的話。」

「沒關係。說起來，你為什麼要做……」君煢想起剛剛的情景，臉上又微微發紅。

女孩疑惑地盯著她。

「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情？」

「什麼事情？」女孩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她。

「被你打敗了！」

君煢走過去俯在她耳邊悄悄地說。

「哦——原來是咬嘴巴的事啊！」女孩恍然大悟。

「喂，你別這麼理直氣壯且大聲地說出來呀。」

君煢又一次滿臉通紅，她偷偷盯了一眼宮暾。發現他正用奇怪眼神盯著自己，便狠狠地瞪了回去。

「那個雄性很不好對付，明明是低劣卑賤的人類，肉身卻強悍的不得了。咬了好幾口，反倒把我的牙給弄疼了。」

「怪不得我醒來時牙疼。不是，這不是重點，你都咬哪了？沒咬什麼奇怪的地方吧？」

「脖子啊！」女孩奇怪地看著她，「還能咬哪？一口致命是我們的原則。」

「額！好吧，你繼續。」

「然後我就用我的秘技找他的弱點，然後，嘿嘿……」

「好了，我已經想到後面的了。」

「本來想咬另一處的，但是太麻煩了……」

「別別別，求求您老千萬別。」

「然後你的請靈符就失效了。我就出來了。」

「呵呵，辛苦你了。」

君煢嘴角抽了抽：該死的帝華渲，就不能給我一張強力的請靈符嗎！

她暗地裡咬牙切齒，隨後眼裡悄悄流過一絲悲傷，將紙符輕輕地疊好，放進口袋。儘管紙符上的咒印已經模糊不清，如同廢紙一般。

阿嚏——正在街上遊盪的穿白色T恤衫的某少年重重打了個噴嚏。

「君煢？你在和誰說話？」宮暾看著君煢盯著另一個方向自言自語，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呀。你看不見嗎？」君煢指著一處空地對著宮暾說道。

宮暾看著那處空地，臉上全是質疑。「你不會是想耍我吧！」

「呵！果然是肉眼凡胎，凡人！」

君煢露出高傲的神色，用蔑視的眼神看著宮暾，語氣中的嘲諷火力全開。

「哼，瞧不起我！我看你就是在故弄玄虛，我今天非要看看鬼是什麼樣子的。」

「省省力氣吧，凡人。」

「你！」宮暾捏緊了拳頭，心中極度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君煢不再理會宮暾，站在那裡和空氣聊起天來。

宮暾腦袋裡忽然想起了老人們流傳的見鬼的古老方法。「有了，牛眼淚！只要抹上了牛眼淚就能見到鬼了。我家的牛就在前面，有本事你帶著它跟我一起去。」

「我問問她。」君煢對著空氣嘀咕了片刻才說道，「她說了，為了讓你這個卑微的凡人認識到偉大的萬靈之主，她決定屈尊前往。」

「萬靈之主？呵，你還真敢吹。跟我來吧。」

穿過樹林，到了一塊空地。一隻深褐色的牛正在吃草。它彷彿若有所感一樣，回頭看了宮暾兩人。

「哇，這就是牛嗎？」

君煢跑到牛的旁邊，摸了摸牛的肚皮，又揉著牛脖子下面的肉。

「黃黃的，軟軟的，毛毛的，大大的眼睛，長長的耳朵，尖尖的角。好可愛！」

「牛能用可愛來形容嗎！」

「揉揉耳朵，嘻嘻！」君煢伸手去摸牛的耳朵。

「小心！」

當宮暾出聲時，君煢已經抓住了牛耳。牛猛地擺頭。

「啊！」

君煢驚叫一聲，退後了兩步。

「怎麼樣？」宮暾關切地問道。

「疼！」

君煢抬起手臂，只見潔白的手臂上有一小塊微微發紫。

「只是有點青紫，沒大問題。牛耳和牛角都是牛的敏感部位。摸這兩處的話它會攻擊人的。」

「知道了！」君煢吐了吐舌頭。

宮暾走到牛旁，看著它的眼睛，犯了難。

「這要怎麼才能讓它流淚啊！」

「試試牛眼屎怎麼樣，說不定功效一樣哦！」

「你噁心人！」

「煙熏吧！」

「森林一把火，警察叔叔愛上我。」

「那怎麼辦。」

「沒辦法了。」宮暾到旁邊折了一根枝條。

「你想幹什麼？」

「抽它，抽到它哭。」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你簡直畜生不如。」

「那能怎麼辦啊？」

「看來你只能放棄了，沒辦法，誰叫你是凡人呢。」

「切！真讓人火大。」宮暾噗通一下跪在牛腳下嚎叫起來，「牛祖宗，牛奶奶，你行行好，給我一滴眼淚好不好，就一滴。求求你了！爺爺去世前一年的大年三十，為了給我買一盒鞭炮玩，他去了街上。結果半路踩進了水田，那天他光著腳跑了幾十公里給我買回了一盒鞭炮。回來的時候，他一手提著濕噠噠的鞋子，一手揮舞著為我買的鞭炮，在門口沖我微笑。他的腳凍的紫紅，數條口子邊血跡斑斑。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現在，我有一個機會能再見到爺爺，我想對他說：『爺爺，我愛你！』求求您給我一滴眼淚吧！」

「嗚嗚，我感動了！」君煢抹著眼淚，一腳將宮暾揣到了牛的後腿邊。「你真是說謊不打草稿，欺騙人家情感。」

牛也彷彿聽懂了般，一個后踢，將宮暾踢出好遠。「哞」地叫了一聲，彷彿在說：叫你騙我。

「嗯嗯！」君煢側著頭，做出在聽誰耳語的樣子，時不時地點點頭。她看向宮暾，「好了，凡人。見你對如此簡單的事無能為力的樣子，偉大的萬靈之主也覺得羞恥。她決定幫一下你。」

「什麼？」

在宮暾一臉懵逼地眼神中，牛眼角果真滴下了一滴眼淚。君煢蹲下身子，用食指接住眼淚，走到宮暾身邊。

「別動！」

她緩緩地俯下身子，遮住了夕陽，落下一片陰影躺入宮暾懷裡。髮絲滑落下來，搭在宮暾肩上。幾屢髮絲落在臉上，痒痒的。宮暾感覺全身麻麻的，愣愣地看著君煢的臉龐。即使牛眼淚滴進了眼中，他也毫無察覺，仍然痴痴地看著她。

「我臉上有花嗎？」

君煢突然發問才將他驚醒。「沒，沒有。」

「你該不會又在想什麼下流的事吧！」

「絕對不可能。」

「勉強信你一次。現在給你滴了牛眼淚，你看看那孩子吧。」君煢指著女孩站的地方。

宮暾看過去，張大了嘴巴：「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