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話
()「怎麼就變成我們家林維源了,感情我昨晚上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怎麼就不是你們家的了,上課下課都膩歪在一起,乾脆跟寬哥說讓你們倆同桌算了。」劉佳也跳出來幫腔。「我覺得寬哥肯定也看出問題來了,而且默許了,否則像上次你們倆在窗口那兒你儂我儂的被他抓了現行,他也沒說什麼就走了,換成是別人啊,叫到辦公室批鬥一頓還是小的,搞不好還得寫檢查呢。」李小晴一臉壞笑也跟著瞎起鬨。「是啊,寬哥就是偏心成績好的。」劉佳繼續憤憤不平。「沒有的事兒,你們都扯太遠了昂。」聽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沒完沒了,還越說越沒譜,我趕緊發聲打住。「我就沒覺得林維源比黃新晨差哪兒了,你可別掰了玉米砸了西瓜。」劉佳沒理我,繼續充當林維源的忠實粉絲,她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說,「如今這夏雨明顯不安好心,而且你還傻乎乎的告訴人家你和林維源沒戲,平時你私下裡和我們瞎說說我們都可以忽略,人家可不了解你,直接就當真了。」「劉佳!」我急了。「我覺得人劉佳分析得有道理,」一直默默在聽我們說話的劉若希也開口說道,「你說你喜歡黃新晨,但是沒啥行動,每天還是繼續和林維源膩歪在一起,籃球場上人林維源投球之前,是沖你笑來著?你要不沖人家笑,人家會沖你傻笑么?你要真不喜歡林維源,就別和他走這麼近,不然不只我們,只怕人林維源自己都得誤會。」「我誤會什麼了?」快走到寢室下的時候,林維源忽然從後面趕了上來,傻呵呵的問。我忽然有種想兩眼一翻口吐白沫雙腿一蹬的衝動。天啊,能更亂一點么?寢室的姑娘們壞笑著相互交換了眼神,離開的時候一個個上前拍拍林維源的肩膀,還假裝惋惜狀的嘆氣,直嘆得林維源完全摸不著頭腦。我咬著牙瞪著她們的背影,林維源一頭霧水的看著我等待解釋。我沒好氣的說,「跑來幹嘛?」「怎麼啦,吃火藥啦?」莫名中槍的林維源更加不解,看我乾瞪眼只得繼續說到,「你把借給我的書給收到自己包里啦,我還沒看完呢。」說完把手伸到我面前。暈,收書的時候也沒仔細看,直接就一起塞進包里了。我有點不好意思的翻出那本《文化苦旅》遞到他手上,「拿去!」他接過來掃了一眼封皮,試探著問,「你們剛才在說我什麼啊?誤會什麼?」他不提這茬也就罷了,一提我就不淡定了。我心裡糾結著到底要不要跟他攤牌說我們倆沒戲,但是說完以後我們會不會直接就形同陌路了呢?說實話,和林維源呆在一塊兒,可能是因為以前在一起過一段時間,所以有很強烈的熟悉感和依賴感,而且他不像黃新晨會讓我倍感壓力。我心底嘆了口氣,眼前這個挺帥的大男孩兒正用他這個年齡段特有的清澈地眼神無辜地望著我,我如何下得了狠心,一個弄不好又會給人家幼小的心靈蒙上陰影,也許我是不是該幫著促成他和夏雨這事兒,順便成就了他的美好姻緣呢?一想到這裡心裡還是怪彆扭的,憋到嘴邊的那句:夏雨來找你幹啥,還是問不出口,活活給咽了回去。算了!這事兒還是得從長計議才行。於是我決定含混過去。「林維源。」「嗯?」「1+1等於幾?」「……」「問你呢,1+1等於幾?」「二啊,怎麼啦?」我迅速舉起右手比成手槍狀,朝他胸口「呯」的打了一槍。他還沒搞清楚狀況,但還是很配合地捂著胸口「啊!」的大叫一聲,佯裝中彈。我收回手,在食指上吹了口氣,氣定神閑的說,「你知道的太多了!」「哈?」「事實告訴我們,知道得太多是沒有好下場的……拜拜!」我噼里啪啦說完吐了吐舌頭,轉身就跑進宿舍蹬蹬蹬逃上去,留下林維源一人凌亂在宿舍外。不知道因為前一天鬧得太過,還是夜裡著了涼。早上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就覺得眼皮有點迷離,想睜也睜不開,心想著再多睡一會兒,再多睡一會……等我再睜開眼,是被一陣晃動給搖醒的,眼皮彷彿比剛才更重了。劉若希她們站在我床頭,「何琳,你沒事?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的話就別去上課了,我們等會兒幫你跟寬哥請個假。」當學生請假不用扣錢,我也不想勉強自己,就虛弱地點頭應了,閉上眼立馬又昏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挖出枕頭下的鬧鐘一看,指針已經過了10點。覺得好像好了一點,但是坐起來的時候居然有點頭重腳輕。爬下床,看到桌子上放著早餐,知道是她們幫我帶回來的,不禁心頭一熱。走到鏡子前一照,簡直就是面無人色,慘白慘白的,自己看著都覺得滲人。撐著椅子背,右手撫上額頭,果然是有點發熱,寢室里也沒點備用藥,唯今之計就是去保健室找點退燒藥。輕飄飄挪到保健室,剛好遇到課間操時間,保健老師大概也去了操場,大門緊鎖。大喇叭里吵嚷地放著運動員進行曲,我卻一個人站在空空蕩蕩的走廊里,頭昏腦脹,身上一陣一陣的發冷,腦子裡也開始東拉西扯的出現好多片段,忽地悲從中來,甚至都想著會不會就這樣發燒給燒死,等到被人發現的時候我已經駕鶴西去了,會有很多同學為我的離去而悲傷么?越想心裡越凄苦,靠著牆慢慢滑座到地上縮成一團,真怕自己就這麼死了,卻又期待著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原先的生活軌道上,鼻塞總比發燒發死的好。越想越委屈,鼻子一酸眼淚水就滾了下來。「何琳?」天啦,終於有人來救我了,一激動又哽咽起來,嗚噎的應了一句,「我要死了……」來人快步跑過來扶起我,「真的是你啊?怎麼坐在地上?」好熟悉的聲音啊,我用手背抹了把眼淚鼻涕,仔細辨認了下眼前這張放大的臉龐,忽然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人怎麼總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我癟著嘴帶著濃重的哭腔小聲的說,「黃新晨,你怎麼來了?」「我來拿幾張創可貼,來,我先扶你進去。」說完就就架著我推開門。是的!他一推門就開了!我頓時傻眼了!當時過來看到門關著也沒推過,就自以為門是鎖上的,然後還傻乎乎的在門口蜷縮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