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葬禮

「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哭了？少爺，你沒事吧？」

柳釋安站起來，拉住梅落塵的手沉默地往大房走，一路上不少下人看到他們，眼神都非常奇怪，還夾雜著一些嘆息。

走進大夫人屋裡，柳釋安繞過屏風哭的歇斯底里，「娘親，爹他撕了我的風箏，明年春天我們不能出去放風箏了！」

屋裡沒有人回應，梅落塵抬起頭看到一個大夫打扮的人站在床前，他擋住了大夫人的臉，管家也在這裡，幾個服侍夫人的丫鬟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不約而同抽泣起來。

「怎麼了，管家爺爺？」看到房中這一幕，柳釋安止住哭聲走到管家面前。

「少爺您來了，莊子那邊準備了鹿肉，晚上要給夫人做一道鹿肉羹，您看看您有什麼想吃的，我讓他們一併送來。」

「娘親想吃鹿肉？」柳釋安愣了愣，「我什麼也不要，就吃鹿肉好了，話說娘親的病是不是快要好了？」

「這是當然，不過夫人現在還需要休息，少爺您先去前廳歇息一會兒，晚上的家宴您和夫人都會參加。」管家溫和地說。

柳釋安沒理會他，看向床前的大夫，「請問大夫，我娘以後還有需要忌口的嗎？」

「沒有，請一切按照夫人的喜好來。」

得到準確的答覆，柳釋安很高興，梅落塵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但是管家和大夫都不像在說謊。

看來夫人的身體很快就會恢復，風箏的事在喜悅的衝擊下被他們拋在腦後。

只是他們不知道大夫的上一句是：「看這病狀估計沒兩天了，準備後事吧，夫人這些日子想吃什麼就滿足她吧。」

……

……

久違的晴天，冬日暖陽，府中卻是沉悶的氣氛。

梅落塵走進後堂，看到一座黑白相間的靈堂搭在房中，上面放著靈位，過了僅僅兩天，一個大活人竟然就悄無聲息死了。

漂亮的夫人香消玉殞，最難過的人從門前經過，又轉身離開，梅落塵看一眼臉色灰白的少爺，看著他離去。

周圍的侍女都哭哭啼啼，梅落塵走到冬月面前，看到她轉身拭去眼淚，努力維持著平靜，「梅丫頭，你來了。」

「夫人走了，為什麼要擺這麼多靈堂？」

「沒有靈堂、無人供奉，死後就是孤魂野鬼，搭這些靈堂是希望夫人走的體面一點。」

冬月頓了一下，繼續說：「夫人不在了，事到如今我們這些陪嫁的家奴只能被賣掉，梅丫頭我捨不得你……」

說起未來，冬月又流下眼淚。

沒錯，夫人走了，恐怕從今以後沒人會為他操心了。

梅落塵想到了柳釋安。

她從來沒有見過葬禮，第一次經歷生離死別的儀式卻是如此簡單，春香散了幾塊糖，讓他們對夫人的靈位磕頭。

梅落塵跪下去重重磕了兩下，拿起一塊糖放進嘴裡，糖塊很硬，一口咬下去她的牙差點被崩掉了。

前廳二夫人一邊哭，一邊對參加白事的賓客東扯西扯，梅落塵在人群中尋找，沒看到柳釋安的身影。

「他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