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離別

走到少爺院子，梅落塵終於找到了他，黑漆漆的房間里柳釋安正在獨自開心地自言自語，有一瞬間，梅落塵懷疑他的精神是不是不正常了。

「哥哥，你還好嗎？」

聽到她的聲音，柳釋安停下來。

「你別難過，夫人臨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果你傷心，夫人在天上看到了會更傷心的。」

夫子說男人必須頂天立地，柳釋安使勁眨了眨眼睛，不讓裡面的淚水流出來。

……

……

幾天後，大夫人的兄長從綿竹趕來參加白事，出現在頭七那天晚上，據說在前堂一怒之下砸了柳老爺設置的靈堂，帶走了夫人的靈位。

夜半三更，那位聶老爺翻牆來到少爺院子里，讓阿德收拾東西，由於太過匆忙，梅落塵也被悄悄派來幫忙收拾柳釋安要帶走的東西。

一進院子，她就被阿德拉進了書房，柳釋安坐在裡面，看到她低沉的說：「小妹，你最好慢點長大。」

「為什麼一定要走？」梅落塵紅了眼睛，她不捨得他走，那位老爺穿著絲的衣裳，明明和夫人長得那麼像，卻是個暴脾氣。

商量不來就要帶人走，這是哪家浪子的作風？

面對她的疑問，柳釋安無話可講，舅舅來到的前幾天，娘親身邊的婆子就偷偷和他說舅舅應該會拿他當借口，為自己的妹妹爭面子。

「夫人那一大家子人，個個不好惹，少爺你一個人無依無靠，被接回人多嘴雜的聶府，以後的日子苦嘍。」

把所有的思緒壓在心裡，柳釋安擠出一絲微笑，「放心吧，小梅，回外祖母家對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才不是！柳家只有你一個男丁，那千里之外的聶家卻有二十幾位少爺，你去了以後怎麼能忍受那種日子……」梅落塵哽咽道。

「這是誰告訴你的？」

柳釋安緩緩走到梅落塵面前，拉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我這麼聰明，怎麼會被人欺負呢？要說欺負也是我欺負他們才對。」

「可是夫人不在了，聶老爺都把氣發在你身上，我剛才都看到了，那個混蛋老爺！明明夫人生前最疼愛的人是你，可是走了以後那位老爺卻以夫人之名遷怒於你！那是個什麼人呀……」梅落塵泣不成聲。

平日里蠢笨的小丫頭難得看透徹了一回，柳釋安不知應該是喜是悲，他離不開小妹這些日子的陪伴，可是一旦回到那個一大家人的聶府，以她的善良絕對活不下去。

拭去梅落塵眼角的淚，柳釋安喃喃道：「放心吧，當我有一天在聶府站穩腳跟，我一定會回來接你，你等著我。」

「少爺，舅老爺來了。」阿德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柳釋安匆忙走出去，梅落塵摸出夫人送給她的玉佩，感到萬分無力。

……

即將離開的車隊前，無論聶老爺的下人怎樣催促，柳釋安都不上車，他一動不動望著柳府後門。

看到門裡出現一個小身影，柳釋安眼睛里煥發出神采，「你來了，小妹。」

馬車不遠處，柳老爺與聶家三老爺冷臉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