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輕輕撫著那人昏睡中才釋出的蛇尾,醫妖已來將其心疾控住,只是蛇蛋…只能靠它自己在腹中修復。
想到那人忍受的疼痛,紜斐俯身吻了吻蛇尾上高挺的肚腹,孩兒啊,你一定要乖些,莫要折騰你爹爹。
似是一聲輕嘆,抬眸看去,那人正靜靜看著自己。
「夫君…」
蟒琰靜默不語。
見他又要收回蛇尾,紜斐忙上前將臉貼蛇尾上攔住他,皺眉道「蛇蛋要在蛇尾狀態下才能好好修復,你就是不為自己身子著想,也得考慮咱孩兒的感受」
蟒琰按了按心口,低嘆道「不是…覺得噁心嗎……」
噁心?誰這麼認為!
見她未再說什麼,蟒琰蹙眉欲收回蛇尾,奈何腹中小神蟒突然鬧騰,硬是痛得他低吟出聲。
「夫君!」
紜斐見狀忙上前替他揉撫肚腹,好不容易才將小神蟒安撫下來。本要扶他倚在自己身上,卻不想那人徑自捉了她手臂,盯著上邊的傷口,顫聲問「誰傷的!」
垂眸看著自己手臂的傷口,紜斐委屈道「他們關著不讓我走,我是爬狗洞逃出來的,回來了你還不理我」紜斐越說越委屈,最後直接抹了眼淚哭起來。
蟒琰素來不知該如何哄弄女子,見她哭得這般,心疼又心急,一時之間心口又隱隱痛起來,小神蟒大概也感受到了娘親的委屈,一個勁在腹中鬧騰。
「紜…紜兒…喚…醫妖…」蟒琰說罷便急喘不已。
紜斐這才回了神跑去叫醫妖,等到那人被醫治安穩已是深夜。
蟒琰看著趴在榻旁的身影,掀開被子,稍稍撐起身子將她抱至身側躺著,而後力竭的倚回榻上低喘。
紜斐舒服的往他懷裡蹭了蹭,手還不自覺地尋到高聳的肚腹替他揉撫。
輕輕握住她的手,將其手臂抬起查看上邊的傷口,眸里閃過一絲狠厲。
……
紜斐發現,自那日她哭了一趟后,她那河神夫君就未再避著她觸碰,蛇尾也不刻意壓抑收著了,果然眼淚是個好東西,以後他再莫名鬧脾氣自己就哭給他看!
扶他坐起些倚到自己身上,舀了勺藥膳吹冷了遞去他嘴邊,待他吃下去才朝他問道「今日腹痛可好些?」
碎裂的蛇蛋還在腹中自我修復,那人夜間時常痛到心疾發作,白日里倒好些。
蟒琰微點了點頭,垂眸看著她手臂的傷口,低問道「還疼嗎」
紜斐順著他視線看去,不在意道「不過幾處划傷罷了,不疼的」
餵了吃了小半碗葯膳,扶他倚回榻上,避開蛇蛋碎裂的傷處替他輕輕揉撫高隆的肚腹,好奇問「小神蟒要在裡邊待十年才出來?」
蟒琰溫和的看著她,也不嫌她問題蠢笨,耐心的點著頭。
「那你豈不是很辛苦」紜斐努了努嘴,心疼的吻了吻他肚腹。
「不辛苦」
輕輕握住他的手,吻了吻他手背,保證道「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和小神蟒」
「好」蟒琰眼眸里透著光彩。
又替他揉腹緩了會兒,見他微微有些低喘,扶他倚在自己身上替他按著心口,直到他喘症平復下來才扶他躺下休息。
將剩下的葯膳端了出去,途徑一洞口聽著裡邊傳來的嘶吼聲莫名覺得熟悉,朝看守洞口的守衛問道「這裡邊…關著誰?」
守衛見是自家主子的夫人,也未有隱瞞,如實稟道「一修靈術的凡人,好似犯事惹惱了主子,被捉來關在裡邊受地火烤煉」
「紜斐!」突然的一聲嘶吼,讓紜斐確定洞中所關之人就是陳旻儒!
匆匆跑去寢室,那人正因心口不適醒了來,見她跑著進來,忍不住蹙眉嘆道「慢些跑,別摔著」
「夫君…放過陳旻儒吧」
蟒琰抬手按住心口,低喘道「放過他?」
「他一個凡人受不住地火的,就算他真犯了什麼事,也罪不致死啊」
「罪不致死…呵…你可知那托腹帶上被施了何種靈術…若非醫妖趕的及時…」心口的窒痛令他已說不下去。
其實,傷了自己他可以不計較,可是她手臂上的傷口,哪怕只是普通的划傷,他亦不可輕易饒過他們,索性連同腹中孩兒那份一併算了。
「夫君…」
「紜兒…莫要…氣我……」
見他緊捂心口喘得厲害,知他心疾發作,忙取過枕邊的藥瓶給他餵了葯,替他揉按心口緩著發作,還是不放心的讓人將醫妖喚來。
「主子切不可再著急動怒」醫妖施了針朝榻上那人勸道。
紜斐見他心口被扎滿銀針,心疼的眼淚汪汪。
蟒琰揮手讓醫妖退下,垂眸看著近日格外愛哭的人兒,到底是捨不得,嘆了聲,朝她低喘道「你若不忍心…便去將他放了吧…」
見他要側身朝里背對自己,紜斐忙握住他的手,紅著眼眶朝他抽泣道「他竟敢在托腹帶上施了靈術欲傷你和孩兒,是要讓地火燒他一燒,只是…咱懲罰他解解氣便好,還是饒他一命吧」
蟒琰垂眸看了她良久,抽回手淡淡丟了句「夫人自便」就托著肚腹笨拙地扭著蛇尾轉了身。
知他是誤會自己顧念前塵舊情鬧了情緒,紜斐爬上榻自身後將他抱住,小心的避開他心口的銀針和肚腹的傷處,替他按著酸疼的腰側柔聲哄道「我如今心裡只有你跟孩兒,旁人旁事皆沒有你們重要」說著也不管那人信不信,用腿纏著蛇尾逗弄他,繼續哄道「夫君…紜兒很愛你」
半晌等不到動靜,紜斐正猶豫要不要再來個眼淚攻勢,就見那人捉了自己手腕,將手掌貼到他肚腹上,耳旁是他無奈地低嘆「你孩兒鬧得厲害」
紜斐卻因著那句「你孩兒」微微揚了笑臉,乖乖替他安撫著腹中的小神蟒,心裡覺得好滿足。
……
仔細照料了數十日,蛇蛋總算在那人腹中恢復,紜斐為此大大的鬆了口氣,那人終於不再被腹痛折騰得心疾發作了。
蟒琰醒來未見著熟悉的身影,微微不高興的甩了甩蛇尾,又怕驚動小神蟒,收了蛇尾幻作雙腿準備下榻去尋她,不成想腳剛一著地就見那身影急急跑了來。
紜斐跑至榻旁將他扶住,皺眉道「你怎麼起來了…醫妖說這幾日你還是要靜卧休養的」
蟒琰任她扶自己倚回榻上,釋出蛇尾微扭了扭。
未覺出他情緒的變化,紜斐只當他腰部酸疼,忙爬上榻替他按揉著腰側,低問道「酸得厲害嗎?這個力度怎麼樣?會不會覺得重?」
蟒琰悶悶「嗯」了聲,未再吱聲,紜斐這才覺出他的低落。醫妖之前就有告訴她隨著孕期的增長,那人的情緒也需要格外在意。
將腿纏上蛇尾逗弄一番,低哄道「夫君可是累了?」
每次只要她用腿逗弄蛇尾,那人心情便好些,果然,蟒琰撫了撫她腦袋,低問道「去哪兒了?」
原是醒來尋不到自己才鬧了小情緒,紜斐心下好笑,起身去隔壁屋裡將東西取來,一回屋就見那人探著腦袋朝門口看著等自己,見自己朝他看來,又狀作無意的低頭撫著高隆的肚腹,只那微微扭動的蛇尾表露著那人好奇的心境。
怎麼這麼可愛,紜斐拿著東西爬上榻,忍不住低頭吻了吻他臉頰。
見他明明好奇又故意低頭揉著肚腹不看自己手中的東西,紜斐好笑的將東西伸到他眼前,見他微微變了臉色,知是想起之前不好的經歷,紜斐忙朝他解釋道「這兩個托腹帶可是我親手做的,沒人會在上邊下靈術傷害你和孩兒的」
親手做的?蟒琰心疼的舉著她手查看,看到上邊被針眼扎破的地方,輕輕撫上去,低嘆道「這種事讓下邊人做就好」
「那怎麼能一樣」紜斐說著將體積大的那個托腹帶輕輕給他戴上,自豪道「這是特意給蛇尾做的,這樣蛇蛋壓迫著腰部也不會那麼酸疼了」
蟒琰心下感動,低低「嗯」了聲。
「還有一個是你幻作雙腿時戴的,不過我還沒做好,怕吵著你才去隔壁房裡弄的…」話未說完便被那人緊緊擁住。
「夫…夫君……」
蟒琰吻了吻她的額,低問道「紜兒可想飛?」
沒有忽視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期待,蟒琰抱著她施了靈術直接將她帶去虛靈境界。
「哇,好美呀」紜斐小心翼翼地踩在這空無之處仰望著星空。
「沒關係的,有我在,你不會摔下去」
聽他這麼說,紜斐才大膽地邁開步子,真的能飛誒。
「紜兒」蟒琰朝她喚道。
紜斐歡快的蹦躂到他身旁,卻見他把自己抱坐到蛇尾上,忍不住低呼「小心寶寶」
蟒琰「嗯」了聲,卻是放手讓她順著自己蛇尾滑下去,再在末端穩穩的勾住她。
好好玩啊,不過看著那人疲憊的臉色,紜斐還是執意要回去。
扶那人倚回榻上,撫著他略微急促的心口,心疼道「要不要讓醫妖來看看」
「不必,緩緩就好」蟒琰說罷又想起什麼似的,朝她交代道「不能讓醫妖知道」
紜斐撲哧一笑,卻是心疼的替他揉撫心口,柔聲問「孩兒乖嗎?」
蟒琰點頭,卻還是不適的蹙眉低喘。
「心口難受的緊嗎?」
「你揉著,就還好」
……
紜斐一早便被那人用蛇尾給逗弄醒了,軟軟喚了聲「夫君…」又往他懷裡蹭了蹭。
蟒琰輕吻她的額,猛地收了蛇尾幻作雙腿輕輕將她的腿纏住。如今蛇蛋已擴長好,就算幻作雙腿也不會對它有影響,蛇蛋隨著蛇尾隱去,幻作雙腿的孕肚裡卻是實實在在的小神蟒,他喜歡這樣讓她不必隔著蛇蛋撫摸小神蟒。
紜斐揉著眼睛,看到他身前挺著如同尋常孕夫六月大的孕肚,輕輕揉撫著。想到再過幾月他這孕肚就要長到臨盆般大小,不禁有些心疼他,畢竟身子不好,日後再挺著臨產的肚腹孕育十年之久,怎麼可能不辛苦。
「夫君……」
「嗯」蟒琰柔聲應道。
紜斐替他揉著肚腹,仰頭吻了吻他下巴,低問道「現在就這般大了,後邊足月了豈不更大,還得挺著足月的肚子挺十年,夫君……」
知她心疼自己,蟒琰用下巴蹭了蹭她腦袋,低哄道「習慣了就好」
紜斐抬手覆到他心口,柔聲問「今日可有不適?」
蟒琰搖頭「你照顧的好」
紜斐輕輕一笑,起床洗弄一番又來伺候他起身。
醫妖如常來診脈,見自家主子調養的好也稍稍放下心來。
「夫人,這幾日可以開始陪同主子行走鍛煉了」醫妖朝紜斐說道。
紜斐忙點頭應下,其實小神蟒滿三月後就該陪同那人行走鍛煉,說是有助於胎息健康,奈何那人心疾甚重,連床榻都下不得,又恰逢蛇蛋碎裂,這才給耽誤了。
扶著他緩慢走著,怕他累到,紜斐攬著他的腰將他護在懷中,另一手覆在腹底替他托著孕肚,見他微微有些喘,忙扶他坐到一旁石凳上,蹲下身子替他揉按心口。
「慢慢呼吸,不急」
蟒琰握住她的手,低嘆道「辛苦你」
紜斐吻了吻他手背,心疼道「分明是你辛苦」
歇了沒一會兒,顧念著小神蟒的胎息,蟒琰讓紜斐扶著他繼續緩慢行走。
「若是累了就告訴我,醫妖說了,不急於一時的,咱慢慢練」
蟒琰疲憊的倚在她身上,低低「嗯」了聲。
「心口可還窒悶?」
「還好」
紜斐這才放心的扶他繼續走著,突然那人低吟一聲把她給嚇了一跳,扶穩他緊張問「可是哪裡不適?」
卻不想那人捉了她的手搭在肚頂,她剛要問怎麼了,就感受到掌下的觸動。
「夫…夫君…小神蟒動了!」
蟒琰疲憊的喘了喘,還是耐心的朝她應了聲。
紜斐這才覺出那人的不妥,忙讓人喚來軟轎把他抬回去,又讓醫妖來診脈。
被他倆一驚一乍嚇得不輕的醫妖匆匆趕來診了脈才暗暗鬆了口氣。
「主子沒事,只是有點累罷了」
「那…小神蟒它動了會不會讓他不舒服?」
醫妖無奈道「胎動於主子而言不會引起太大不適,只要適當揉撫就好」
見她點頭,醫妖繼續說道「小主子雖動的晚些,不過胎息很健康,夫人還是要多陪主子行走增強胎息」
「可…夫君身子不好,不能太累的」
見她這般在意自己,蟒琰眉眼都染了暖色,握了她的手柔聲道「每日走上一兩個時辰無妨的」
醫妖在一旁點頭,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寶貝主子呀,現在才知道心疼……
見他倆一來一去的和那人腹中的小主子互動,醫妖默默退了下去。
……
深知那人便是午睡也片刻離不得自己,紜斐被醫妖叫出來腳步有些快,想著一會早些趕回去。
翻來醫妖遞給自己的神蟒一族古籍,神色漸漸凝重。
蟒琰醒來未尋到嬌妻的蹤跡,只當她又在旁的屋裡縫托腹帶,按著酸疼的腰肢揉撫著肚腹下榻去尋她。
找到她的時候,那丫頭正悶聲坐在那流眼淚,嚇得他忙疾步跑了去,險些閃著腰,腹中的小神蟒也鬧騰起來,忍著不適俯身將她擁進懷裡,低問道「怎麼了?」
誰知那丫頭哭得稀里嘩啦朝自己委屈道「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小神蟒了」
聞言,蟒琰心口一窒,有些站立不住,按著心口勉強坐到她身邊,低聲喘了喘,氣促道「為何?」
見他不舒服,紜斐忙抹了淚替他揉按心口,抽抽著朝他說道「他不會把我抱去蛇尾上滑著玩,可能還要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嗚嗚,要是沒有你,我們娘倆兒怎麼活?」
蟒琰聽的雲里霧裡,垂眸看到她面前的古籍,這才釋然開來,抬手翻了幾頁,見上邊記錄著神蟒一族自有孕以來一直到生產的過程,只不過結局慘了些。
蟒琰嘆了聲,朝她無奈道「紜兒,醫妖給你拿的這本是沒有愛人陪同的個例」
「真…真的嗎?」紜斐仍抽泣著。
蟒琰點頭,朝她耐心解釋「神蟒一族只可與凡人通婚繁衍,有孕后心脈便孱弱不堪,其間若是沒有愛人相伴,腹中小神蟒便會鬧騰不安,直到父體心疾越發嚴重而最終離世。很多凡人接受不了神蟒一族的真身,亦是蛇尾,也不願孕期照料,所以,古籍里那些懷了小神蟒的父體結局都不好」
「那…有沒有好好照料的結局好的古籍?」
蟒琰點了點她鼻頭「有的」說罷抬手揮袖,一本古籍便穩穩落在手上。
紜斐打開,內容果然不似剛剛那本凄慘,只是……
見她又紅了眼眶,蟒琰心疼的撫了撫她臉頰,低問道「不好看嗎?」
紜斐搖頭,輕輕抱住他。
蟒琰掃了眼她正看的內容,原是在說縱然愛人相伴,神蟒一族生產仍是九死一生,最終活下來的父體也病弱不堪要好生照料,丁點閃失都不能有。
吻了吻她的額,低嘆道「我將自己交給你,你也要對我有信心」
紜斐抬頭看著他,就聽他朝自己保證道「我不會丟下你跟孩兒的」
紜斐又把腦袋埋進他懷裡,貼著他隆起的肚腹,悶聲道「我會好好陪著你,就算生下孩兒后你身子再不能恢復,我也會在你身邊細心照顧你」
「好」
「夫君…」
「嗯」
「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我知道」
……
紜斐撫著那人高隆的肚腹,朝他腹中的小神蟒低哄道「爹爹身子不好,今晚不鬧他哦」
然而那熊孩子根本不給面子,硬是將她好不容易哄睡著的河神大人給鬧騰醒了,隨著月份的增長小神蟒越發鬧騰了,時常夜裡攪得那人不得安歇,一定要那人起來走上兩步才乖一點,跟凡間村子里那些天天要人抱著跑的熊孩子一樣,稍稍坐下或躺下就哭鬧不止。
「紜兒」蟒琰疲憊的喚了聲。
紜斐忙上前扶他起來,心疼道「不知今夜又要你走上幾個時辰才安生」
蟒琰安撫般拍了拍她手背,挺著七月的孕肚由她扶著起身。
因著他夜間也需行走,如今每隔十步便安放一軟榻,以備他隨時歇息。
聽她嘆息,蟒琰倚在她身上緩緩走著,關切道「怎麼了?」
紜斐皺眉不高興的說道「小神蟒以前很乖的,現在怎麼哄都不聽」
蟒琰按著心口緩了緩,低喘道「月份大了,正是需要穩固胎息的時候,這會兒他就像個要吃糖的孩子」
紜斐心疼的替他托著肚腹,見他按著心口,忙扶他去一旁軟榻上坐下歇息。
「疼得緊嗎?」
蟒琰搖頭「有些窒悶罷了」
都是沒能安歇好的緣故,害得那人近日心疾也時常發作,紜斐現在對那小神蟒真是恨得牙痒痒。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這負面情緒被那熊孩子聽見了,就見她河神夫君突然捂著肚腹悶哼一聲,她忙又攙扶著那人起來緩緩走著,小神蟒這才安生下來。
「夫君…」心疼的朝那人喚了聲。
蟒琰安撫道「無妨」
等到他們行至溯焰河下的幻林里,小神蟒才真正的不鬧騰了。
蟒琰撫著高隆的肚腹,懶著紜斐飛至一顆大樹上。
「夫君!慢些,小心肚子!」
蟒琰點了點她鼻頭,好笑道「小神蟒睡了」
紜斐這才放下心來,卻見他幻出蛇尾猛的將她抱放上去。
「夫…夫君…」
隨著她的低喚,紜斐哧溜一下滑至蛇尾,又被蛇尾送至他懷裡。
蟒琰吻了吻她的額,低嘆道「也不能…總顧著小的」
紜斐愣了下,就聽他繼續道「大的…也要寵」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