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暴雨(上)
一所高檔的酒店裡，局長笑嘻嘻地拉開了座椅，恭迎柔女士上座。窗戶的窗帘都是拉上的，這是一個完全私密的環境，水晶吊燈發著柔和的光亮。
桌上早早就擺好了滿滿一桌的美味佳肴，這顯然不是兩個人能夠吃完的。侍者行了一個禮，給貴客取來了兩瓶窖藏白酒。
「好了，你可以滾了，我們要談事情。」局長對侍者吼了一句。
侍者一看這一桌的山珍海味，又是只有這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和一個姿色出眾的女人，立馬就明白他們大概要談得是什麼事情了。他微笑著說了句請慢用，然後識相的退了出去。
「哈哈，柔女士，現在是只有我們倆的二人世界啦。」他取出了自己的手機，放到了桌上。
這部手機當然是他明面上的手機，又土又丑的富豪金，上面還鑲了幾顆不知道真假的鑽石。
「我剛才收到我部下的通知了，他們已經把那個糟老頭帶回警局了，柔女士可以讓你的手下趕快動手拆了，免得夜長夢多嘛。」局長直接用手抓了一片極鮮生魚片扔到了嘴裡，然後被芥末沖得又整塊吐出來了。
「這事我已經交代下去了，這次還是得多多感謝局長您的幫助啊。」柔女士笑了笑，注意力卻在局長的手機上。
局長拿雞湯漱了漱口，他的眼睛卻在直勾勾地盯著柔女士的胸脯。
「柔女士，今天的合作成功值得慶賀。來，我敬你一杯！」他說著就起開了兩瓶白酒。
窗外傳來了幾聲悶雷，猶如泄洪一般，暴雨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被太陽烤了一天而熾熱的地面，此時騰起了熱氣，走在這兒暴雨之中，非但感覺不到清爽，反而是沉悶得喘不過氣來。
空氣中能聞到泥土的味道，這泥土的味道中居然還帶著點腥味。
「筆錄做完了，這兩個人就只是一時衝動而導致的鬥毆，老人家，你可以回去了。」李姓警察做了最後的記錄，笑著對老人說，「現在雨有點大，要不您再待會兒？」
「不用了，我得早點回去。」老人心裡惦記著那條古街的老房子。
現在外面正下著雨，那些雨點應該會打在那久經風霜的屋頂上，發出有節奏的響聲，水流彙集在檐上如簾幕般垂下。
檐下是各式各樣的斗拱，老街將近百間屋子的斗拱沒有一個是重樣的，有壽字雕刻，有孔方兄，有南瓜或者飛燕。以前的人們對於美好生活的嚮往，全都傾注在了這千奇百怪的斗拱之中了。
下雨天，躲在老房子的屋檐下，坐一張藤椅，聽著那風聲雨聲，未免也不是一件愜意的事。
「早點回去？我看你估計是回不去了吧。」李姓警察神色突然大變，輕蔑的一笑。
門外衝進了兩個警察，不由分說地就一左一右把老人給制服住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又沒有犯法犯罪！」老人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你就先老實待著吧，釘子戶。」李姓警察帶著兩個手下，把老人押進了一個房間里，反鎖了起來。
「等你回去的時候差不多拆遷工作就結束了，以後可不要干這種阻止拆遷的傻事了。」李姓警察笑著說，語氣里充滿了嘲諷。
「李哥，要不要我們看著這傢伙？」其中一個手下問他。
李姓警察壓低了聲音，非常小聲地說：「不用看著他，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這間房屋窗戶我是開著的，他等一會兒可能會逃出來，你們全部都裝作沒看見。」
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筆錄資料，嚴肅地說：「你們應該都知道怎麼說吧？如果是王先生問起這事，你們就說是這老頭趁我們不注意偷偷跑出去了，我們正在處理其他緊急事務就沒注意到。如果是別人問起，你們就直接說這老頭只是作為一個目擊證人來警局做了筆錄，筆錄結束后就直接走了，我們沒有任何進行關押的行為。」
「這種事情你們心裡也不要好奇，也不要問為什麼，照辦就是了。」他看了一眼手錶，「反正你們應該誰都不想沾上一些不好的事吧？」
酒店裡局長和柔女士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輪酒了，兩瓶白酒早已被喝光，新的酒又被端上了桌子。
「局長真是海量啊，我一個女子還是喝不下這麼多酒，接下來我就以茶代酒吧。」柔女士原本是想把這局長給灌醉，但如果這樣一直喝下去，她估計也會倒在這酒桌上。
「沒，沒事！女人嘛，漂亮就夠了。酒，我喝！」局長拍了拍胸口，吐出了一口濃濃的酒氣，他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迷離了，說話也開始口齒不清。
「那是當然，我們局長可是大英雄大人物，這點酒肯定是可以喝下去。」柔女士微笑著，又把局長的酒杯給斟滿了。
局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的雙腮變得通紅，搖搖晃晃地做到了柔女士身旁。
「柔女士你這胸真白，腿真大。啊，不對，是腿真白胸很大。」局長一身的酒氣熏了柔女士一臉，手也開始不安分的動了起來。
「來，局長，我再敬你一杯！」柔女士又給他灌了滿滿一杯酒。
她用餘光瞟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機，她不動聲色地拿起了手機，手機的屏保是一個衣著暴露的女明星。
局長朝她看了一眼，她連忙裝作正在欣賞這部手機的樣子，彷彿手中這部手機是宋朝傳下來的瓷器一樣，從頭到底的地仔細端詳。
「局長，這手機可真漂亮呀！你一定是很貴的吧，就連這個解鎖方式似乎都和一般的手機不一樣呢。」柔女士現在只想看到這部手機里的秘密。
「那是當然啦，這可是8888元的手機，全球限量只有100部，用的還是面部識別解鎖，牛逼吧？」這個噁心的酒鬼正流著口水摸著柔女士修長的腿。
「果然只有局長這樣的人才配使用這麼高級的手機呀。」柔女士直接拿起了一瓶剛開的白酒，對著局長就灌了進去，「來，局長繼續多喝點吧，能喝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終於，這幾個回合下來，這個大酒鬼終於是撐不住了，迷迷糊糊地倒在了酒桌上。
柔女士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從自己腿上給移了開。她拿起了手機，又抓起了局長那肥豬般的腦袋，直接把手機攝像頭給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