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霧靄重重

第7章 霧靄重重

有一種天氣叫做陽光燦爛,可這幾天的天氣卻是陽光不燦爛。就是那種你明明感覺光線非常刺眼,卻又不見那金色的太陽以及它散發的輝光。

但它又不像是簡單的多雲,雖然天空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白,可那白色卻又耀眼奪目。

都快到到年末了,可是這工作是越來越忙了。前段時間那起發生在財政部大樓的兇殺案到現在都還沒有抓到人。也不知道這些領導怎麼想的,一邊要我們封鎖消息不要傳出去,一邊又給我們施壓讓我們盡忙偵破。

上午的時候,局長又來找了我一次。

「那案子進展怎麼樣了?」局長是這樣問我的,語氣似乎不像以前那樣急切了。

我心想你又讓我不要聲張,又要讓我查,能有線索就有鬼了。但表面還是笑嘻嘻地說:「不好意思啊局長,這案子我……」

「這個案子涉及到了高層官員,你要萬分重視,還有前段時間那個多位高官被刺殺的事你也聯繫到一起查一查,看看是不是同一個人乾的。」局長拍著我的肩膀說,「不過這段時間你可以先把這些放一放,現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辦好。」

「局長這麼看重我,我肯定全力以赴。」我感覺自己快哭出來了,過年的假期基本上是泡湯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任務,居然比這幾個案子還要重大。」

「除夕的時候,在城北那座新修的孤兒院有一場公共場合的活動,我市一位高官將會出席。你必須負責好會場的安保工作,出了事的話我和你都承擔不下來的。」局長神情嚴肅,就像是劉備託孤一樣。

我苦笑著答應下來了。其實局長耍的這個小心機非常明顯,他把這麼重要的安保工作推給我,為的就是到時候萬一出事了好順手推鍋。還嘴上說著什麼承擔不了,實際上無法承擔後果的人只有我這個底層幹部而已。

至於那個高官,多半就是那個錢世海了。他最近大動作可多了,修了好幾座孤兒院福利院,又是搞什麼演講又是搞什麼慈善晚會的,報紙上鋪天蓋地的都是他的專題報道,一副廉政為民的好形象。

哼,廉政為民?那麼他是在害怕誰呢?最近他雖然慈善活動搞得多,但基本上是足不出戶,成天躲在自己的住宅里,還安排了一大堆保鏢之類的人員。

雖然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但是這個任務我必須想辦法做好。前幾次案件的卷宗全部都調到手了,可這些案件能得到的線索非常有限。

兇手每次刺殺的手段都是因地制宜,所以每次的方法也不一樣。有用冷兵器進行砍殺的,也有用硫酸煤氣之類手段的。雖然方法各不相同,但共同點還是有的。

都是利用高官落單的時機,通過潛入手段靠近目標,然後在短時間內迅速殺死並完成潛逃。

我一把拍醒了正在辦公室里打盹的小劉:「別睡了,我給你說一下安排。除夕的時候會有一場非常重要的活動,你多帶點人把會場無關緊要的人員全部驅趕,出入活動的人全部都要嚴格檢查身份。」

小劉有些迷迷糊糊的:「什麼活動啊,戒備這麼嚴。」

「這你不用管,把你負責的事給我做到位了。」看著他這平時神經大條的樣子,我心裡有點懸乎,「到時候我會帶另外一隊人寸步不離的跟著那個高官。這次活動要是出事了,你和我就一起下崗吧。」

我到很想看看,那個專殺高官的兇手到時候有沒有勇氣來我這層層安保的地方自投羅網。

錢世海的私人住宅這幾天的燈光徹夜亮著。大門、窗戶、停車坪旁邊的迎客松后,都有人24小時輪班值守。

書房的紅木桌上放著除夕節活動當天的安排路線圖,錢世海用手指輕輕勾勒著那一條條路徑,反覆檢查著每一個流程可能疏忽掉的問題。

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渾身的肌肉和他的那張兇狠的臉一樣猙獰,即使不拿任何武器都會有相當的威懾力,更何況他此時是全副武裝。

「老闆你可真奇怪,明明知道有人要殺你,你幹嘛還去出席那個面子晚會?」沙發上的男子不知從哪裡摸出了根香煙,湊到了鼻子前聞了起來。他可不敢在這書房裡抽煙,他的金主因為這個吼了他好幾次了。

錢世海抬筆修改了路線圖上一段在高樓前通過的路徑,因為這個位置太容易被頂樓狙擊。幾番修改之後,終於滿意地放下了筆。

「如果有人想殺你害你,你一直躲下去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的。解決問題的關鍵在於解決掉想害你的人。」錢世海拉開了抽屜,抽屜里躺著一把剛補過油的手槍,這是活動當天他會帶在身上的東西。畢竟比起相信警察和保鏢,他有時候更相信自己。

「您這話還真是六親不認般的冷血啊。」沙發上的男子笑了笑,「說不定老闆你如果不做大官的話,很適合當一個殺手呢,殺手往往就需要這樣決絕的性格。」

「說這種話的人很適合當一個殺手嗎?」錢世海這幾天都悶在家裡,好歹還有這麼一個人陪他說話解悶,他也不介意多說幾句。「不過要當一個殺手應該還需要足夠強健的體格吧?」

男子把香煙放到了口中,狠狠地咬了幾口:「老闆,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體格強健的人適合當軍人和保鏢,或者是打手,反而是不太適合做殺手的。」

「優秀的殺手,往往不是什麼強壯的成年男子。他們可能是小孩、婦女,可能是不起眼的流浪漢,甚至有時候會是孕婦或者殘疾人。」雖然一隻手弄著香煙,可這男人的另外一隻手卻始終都放在自己的槍上,「人們往往會忽略那些外表看似柔弱的威脅,而那種對生命漠然視之的人,即使是一個孩童也會有足以殺死目標的能力。」

錢世海沉默了,不知道是在品味著男子的這番話,還是說在思考的路線圖。

「受教了。」不知過了多久,錢世海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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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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