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好久不見
孫鳳舞被趕出蔣家，這讓孫城主很不滿，當日便趕到了蔣家找蔣行知說理。
莫淑雲和許氏沒讓人去叫蔣行知和書言，而是請了孫城主坐下，以禮相待。
「老夫人便不必這般客氣了，」孫城主態度不是很好，「我們家舞兒縱有不對，她上頭是有我和她娘管教，犯不著老夫人如此動怒。」
「老孫啊，」莫淑雲卻是好不客氣地問道，「那你們可是有好好管教？」
孫城主頓了頓，「女兒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做父母的，自然不好插手太多。」
「所以你便有著她插手我們家的家務事？」莫淑雲微微笑道，「做人不能這麼不講道理。」
「那我便實話於老夫人說了吧，」孫城主說道，「我一直都很喜歡行知，一度也曾以為能與你們蔣家成為親家，但是你們有了婚約，所以我們就一直等著行知退婚回北疆，這一等便等了一年多，我們家舞兒年紀也等大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鳳舞年紀大了嫁不出去是怪我們嘍？」
「老夫人誤會了，」孫城主道，「這固然是我們舞兒太過於執著的緣故，這幾個月來，我與她母親一直勸她放手，這不也是乖乖聽話的么，不過是聽說你們家少夫人不會生養，所以才想著為蔣家留下血脈。」
「老孫啊，」莫淑雲語重心長道，「打著為我們蔣家好的說辭做出那種事情來，你覺得我們蔣家的人是傻子嗎？」
孫城主低眉斂目，似乎想不好怎麼說。
「我們祖輩也是認識，你與老將軍更是至交，按理說我們蔣家是個什麼樣的人家，你不別人更清楚，是不是？」莫淑雲說道，「子嗣固然重要，但是家宅安穩更重要。」
孫城主坐不住了，起身朝莫淑雲告辭。
雖然此時並未當場於蔣行知說，但是到了晚上，他從房間里出來便就聽說了此事。
於是，吩咐成峰道，「幫我盯著老孫。」
「老大的意思是……」成峰早就看孫城主不爽了，站著得來的便宜城主，倨傲得不可一世。
「暫時不要讓他和京城裡的兩派接觸，若是京城來人，也必須得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活動。」
「是，」成峰應下后便出去辦事了。
北疆地廣人稀，守衛艱難，是蔣家三代做了防禦，這才使得外敵沒有辦法入侵。
若非蔣家軍，外人是不知曉此事的。
中秋節未到，京城鳴響哀鍾，才過天命之年的皇帝駕崩。
朝中太子黨和五皇子黨僵持不下。
是蔣行知派軍隊進了京城維持次序，這無疑給洛水增加了籌碼，獲取了大部分人的支持。
至於少部分人也因為太子為廢了皇子而與敵國相通而被廢。
皇帝喪月一過，五皇子成為新帝。
聽到這樣的消息，蔣行知苦笑，終歸還是讓洛水如願以償了。
九月的北疆比中原冷了不少。
蔣行知帶人種樹回來，在家門口看到一行人快步而來。
他定睛一望，眉頭便緊緊鎖住，吩咐成峰道，「是洛水來了，你帶人守著家。」
「是，」成峰帶人回屋守候。
蔣行知迎面迎接洛水，只一步之遙，便單膝跪下，「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穿著便服的洛水，透著帝王的威嚴，「硯行，你我兄弟，何須如此多禮？」
「皇上乃天子，硯行不過一介平民，豈敢輕慢龍威。」
洛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起來吧，朕乏了。」
「皇上是否願意移步，草民有一些東西給額皇上看，」蔣行知起身，示意洛水往另外一邊去。
洛水皺了皺眉，不情不願地挪步了。
蔣行知帶著他走過一片沙頭之上，「你看看，這與你我當初離開有何不同？」
「這些樹都是那麼種的？」洛水吃驚不已。
「是我們種的，北疆是我們的家，如若我們守護不好，以後怎麼生活？」蔣行知目光落在遙遠的天邊，久久未曾再說話。
「硯行，朕此次微服私訪到這，是想你同朕回京城，一同享受我們打下來的江山，」洛水的聲音在這空曠的荒野之地，顯得十分空靈。
「洛水，你即便當了皇帝，也依然如同先帝一般猜忌我們蔣家，」蔣行知不悅地沉下臉來，「先帝至少顧著些我們蔣家的臉面，而你呢，迫不及待到親自來請我回去，然後將我一網打盡。」
「硯行，你如何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一直把你當成兄弟，」洛水急切說道，「這江山如若沒有你的相助，那我便坐不上龍位。」
「不了，我不回去了，」蔣行知說完，便發現身後有人靠近。
他無聲地笑了，「最了解洛水的人還是我蔣行知，哪怕你是皇帝我是草民。」
隨著洛水一個手勢，更多的士兵圍住了蔣行知。
「我沒看錯你了，洛水，」蔣行知一個飛身後退，掃堂腿掃地上的沙子，使得洛水眼前一片灰塵。
「先別管朕，抓住蔣行知，」洛水怎麼也揮不開眼前的沙塵。
「皇上，這是迷魂陣，」士兵驚慌失措地大聲喊了出來。
洛水只覺得身邊的樹都在轉動，他剛認清楚方向又被其他的樹擾亂了視線，又得重新尋找出路。
這一困便是天黑。
北疆的夜有狼有野獸，洛水深知這一點，他只能在原地堆起火堆歇著。
野狼叫喚了一宿，他也醒了一宿，等天亮時，整個人昏呼呼的。
他到底還是輸給了蔣行知。
「回京，」洛水望著灰濛濛的天下了令。
蔣家一晚上警戒，因為洛水的離開而放鬆。
「早知道洛水是如今這般模樣，當初就不該救他，」莫淑雲後悔不已。
「娘，就算我們不救，他還是會活下來，」若無準備，洛水怎會一人獨來烏拉河。
「養虎為患啊，」莫淑雲無奈道，「所幸這次安然無恙，否則……」
話剛說完，屋門便被踢了進來。
兩行士兵齊齊而入，接著洛水便又信步而來。
這是書言闊別半年再見到洛水，果然很有帝王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