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向山行
書頁保存的完好無損，書上寫著彎彎曲曲的文字，他是一個都不識的。
將四卷經書一一翻過，所書儘是一些怪文。
只是在最後，看到了一排繩頭小楷，洋洋洒洒五六百字，他定神看去，文中所記的是一篇練氣運功的訣竅。
他的心砰砰亂跳，以為是記載著仙人遺世的修行心法，不由掩卷靜思：「這彎彎曲曲的怪文，許是只有仙人才能看懂，至於怪文中記載的是什麼內容？或許是更為高深的仙法！」
想到這裡，他的心不禁升起無限遐思，幻想著自己便是扶搖直上，劍伐蒼茫的修士。
不過要習得這怪文之中所記載的仙法，就必須尋到仙人為其翻譯這些奇怪文字。
楚臨淵有些一廂情願的認為，只要是仙人就可以識別這怪文，殊不知這文字與那龍骨天書上所記載的文字如出一轍，天底下只有一人識得，那便是每一代的神機門主。
即便是楚臨淵眼前這具金色骸骨的主人，生前探索半生也沒能將其中記載的秘密破解，只是死後在四卷經書的後面，添上了他所習的入門心法。
楚臨淵應該慶幸，這活了三千年之久的仙人，乃是上古大派『長生門』的最後一任門主，他所留下的心法乃是『長生訣』。
楚臨淵手不釋卷，將這篇『長生訣』先行朗誦了幾遍，背熟之後，參究體會。
這篇心法中的文字雖都識的，但誦讀起來生澀拗口，其中含義每一次誦讀又都能有不同的理解，因此需反覆揣摩，領悟其真正奧義。
修鍊心法，必須要了解身體穴位的所在，氣由哪進，往哪出，經過哪裡，這些必須嚴格按照心法的要求運轉，若是稍有差池，經脈逆轉，便會走火入魔，萬劫不復。
楚臨淵並不精通經脈之說，書是讀了不少，醫書沒讀過一本，其中對經脈穴位那是一知半解，更不要說清楚的知道身體一百多處大穴的具體所在。
一般醫書都有配圖，武功秘籍也是一般，這經書上洋洋洒洒的五六百字，雖將一切闡述的清清楚楚，但在楚臨淵看來，就像霧裡看花，懵懵懂懂。
他眉頭微皺，忽的又做了一個決定，上山！
再向山行，為何？只為尋到仙人，只為求仙解惑，參習心法。
忽然一個聲音傳入了楚臨淵的腦海：「你記住了嗎？」這聲音清脆空靈。
楚臨淵四下望去，這石台之上，除了一猿一猴與自己以外，哪裡還有別人？
不由道：「是誰在與我說話？」
沒有人作答。
只是下一刻，又聽一聲：「你記住經卷最後的『長生訣』了么？」
「長生訣？」楚臨淵看著那五六百字蠅頭小楷，道：「是這個么？」
「是的…」
楚臨淵晃了晃頭，道：「這心決生澀拗口，很是難記。」其實他早已背熟。
只聽腦海里閃過一聲嘆息，似是一個嬌柔的女子在對他說：「既然記不住，那就忘了吧。」
只見那幾百個小字如變成了黑光一絲絲自經卷上剝落，而後隨輕風飄遠，消失不見。
楚臨淵失色，道：「不要，不要，再讓我多看一眼。」
這時經卷上的小楷消失不見，不過一絲熒光自金色骸骨身上飄出，化作一道青絲落在了楚臨淵的右手尾指上，環繞一圈，系在了上面，而後深深嵌入肌膚，如一條圓紋一般。
這是長生門門主的門主信物，『煩惱絲』。
楚臨淵隱隱察覺，卻並未在意，只是微眯著眼，口中不斷誦讀，試圖將記憶加深。
……
……
背後是香花翠谷，楚臨淵回首，心中微微悸動。
向前一步許是深淵。
手在胸口摸了摸，那四卷記載著怪文的經書，卻讓他堅決的邁出了這一步。
身後一猿一猴揮臂相送，小猴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老猿也發出一聲長嘯。
似在相送一位老朋友。
楚臨淵再回首，莞爾一笑，道：「再見！」
行了不知多遠，環顧四周，這裡似應了一首詩的景：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只是過了此間，山勢開始陡峭起來，抬頭看是插雲的雪峰。
他想翻越這座峰，只不過走到這裡，眼前多是峭壁，若想繼續前行，只能四肢並用，攀過峭壁。
若是繞山而行，又免不了繞好大一條彎路，其中巨木森森，枝繁葉茂，容易迷失其中，反而越走越遠。
他目光所向，那遠峰之間。
越是登高而行，越覺得目標明確。
因此他不打算繞路，一個勁的向上攀爬著，直到半山腰。
他想著由這裡開始，繞山腰側行，意圖行到山的另一邊，這主意極好，山腰上視線優良，山勢雖也陡峭，但卻能讓人接受，能不畏其難。
走的累了，便吃一枚蟠桃，這一顆便能抵上一餐，這是在水簾洞時，猿、猴所贈的果實，有七八個之多，都揣在了懷裡。
遠遠看去，還以為是一個大肚的中年漢子。
只要有吃食，這一路攀爬也不算太累。
天黑了，便尋一處平台休息，這山壁邊清涼爽快，夜空中星光璀璨，如吊著無數盞明燈，望著星空思緒一陣，便不由眼困，陷入夢鄉。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日，他才恰恰繞到了山腰對面，不過眼前這一幕，讓他好生為難。
只因下方一塊石壁尤為傾斜，不過只要攀越過這幾丈，便能落在平穩的地面上。
他心中躊躇，不知該不該攀爬，呆立半晌，只聽他道：「只有幾丈高，又有何懼？」於是攀壁爬下，可還沒幾步，足下未穩，一個趔趄，整個人翻滾起來，於半空中墜落下去。
一聲慘呼，驚起了林中的飛禽。
雖只有四五丈高，但其落差足以讓一個凡人喪命，石壁上有樹枝懸挂，他雙手一拉，只是雙臂不堪重力，沒能抓穩，繼續墜去。
好在身形稍稍一滯，墜勢大減。
可能上天也念他命苦，讓他落地之時，雙腿接地。
隱隱聽「咔嚓」一聲，只覺腿上一陣巨痛，雙腿腿骨齊齊折斷。
楚臨淵苦不堪言，雖如此，他神智依舊清醒，但見林中鳥禽紛飛，皆是被這忽如其來的一幕，嚇的不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