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管你我去死
容暮還是將車很穩當地開到了泠江邊上,她打開車門下車,江邊的冷空氣一下就侵襲了她的全身。
應朝寒沒有感到意外,只是點了一隻煙,隨她靠上江邊的圍欄。
「你弟的事,我之後交給陸邡辦了。」
默了許久,應朝寒才開口。
之前是因為她想靠自己,所以他才沒插手。
可現在,她雖然說得過分,可她心裡始終是顧念著情分的,這樣的她鬥不過已經什麼都不顧的容遲。
不如讓他一次性把他收拾到位,免得她整天想著怎麼對付別人。
正好他這次動到他頭上來,他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不用了。」
容暮拒絕得飛快。
「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什麼?」應朝寒討厭她這樣直白地拒絕他,「你可以讓他滾出容氏?還是讓他滾出容家?」
「那是我自己的事……」
「呵……」
合著他今天攔下那些照片是他多此一舉了?
他就應該讓照片滿天飛,正好合了某些人的意。
應朝寒抽了最後一口煙,將煙蒂丟在地上。
「容家的事,我想一個人解決。」容暮看出了他的煩躁,輕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把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這算是她的家事,她想自己圓滿地解決。
「你能解決什麼?」應朝寒不想再聽她說下去,「容暮,沒有我應朝寒,你能做些什麼?啊?」
隨著他這一吼,容暮被冷風吹著的臉更白了。
他的確幫了她一次又一次。
「我……」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他微微壓下脾氣。
「容暮,有些事不是你想想就行的。「他深吸了一口氣,「你想保住容家,心就要狠。」
「可事實上,你對他們狠不狠,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心裡惦記著你那對你很好卻娶了后媽的爸,還有你那看上去從未真正傷害過你的后媽,甚至你那個害了你這麼多次的弟弟,你都一次又一次地給他機會。」
「你對他們這麼仁慈,到底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因為你心底里還想維護這個跟你沒有絲毫關係的家……」
「……」
他說得越多,她的臉就越白。
她腦海里飄過容南浦和周希的臉,還有容遲的,還有時瀾的。
「我沒有。」
我真的沒有,媽媽。
應朝寒的話給了她狠狠一擊,她的心疼得排山倒海。
她沒有想維護他們,可她心裡……也並不想真正傷害他們啊。
如果媽媽的事跟他們沒有關係。
如果他們是無辜的話。
「你對他們的好,總有一天會化成他們傷害你的利器。」
應朝寒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才意識到他剛才說話說得太重了。
他掩去眼中的一絲情緒,望向江上的浪潮。
「有些事你下不了手,我不介意幫你去做。」
反正她是他的女人,他為她做這些也算是理所當然。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她輕得沒有重量的話語飄過來,竄進他耳中。
「為什麼要教我這些?」她清澈的眼睛對上他的,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喜歡上我了?」
應朝寒高大的身軀一震,像是不知道她突然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他眼睛一下拉開,攸地發笑,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你覺得我和你說這些,是因為喜歡你?」
「是。」
斬釘截鐵的一個字。
拋開這事不談,他今天給她的感覺原本就奇怪極了。
他莫名其妙地憐惜她做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需要包含這樣的情緒。
他忽然掐上她的下頜,尤為用力,「容暮,你可真是……自信得很。」
「……」
她依舊定定地看著他的眼,想從這深邃的眸里看出些什麼來。
「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需要我提醒你?」他甩開她,復而靠上欄杆,「你不想我插手這些事可以,別拿這種話來堵我。」
她的心一沉,復而鬆了一口氣。
也是,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喜歡上別人。
她要是被喜歡上才更倒霉呢。
「既然如此,應少以後還是不要再對我說這些話了。」容暮收斂好自己外放的所有情緒,「以後我的事,就不勞應少操心了。」
一句話,拉遠了兩人好不容易近了一些的距離。
「不早了,容暮就先回去了。」
容暮說完就往不遠處的路邊走過去。
應朝寒見她固執己見的樣子,真恨不得把她平靜無波的臉撕開來看看她底下的樣子。
「容暮,你少他媽給我不知好歹!「
「……「
容暮聽見這句話,腳步都沒停一下。
「容暮!我他媽之後再管你的破事,我立馬去死!「
正好過來一輛車,她二話不說就上了車。
留給他的只有泠江的浪聲和風聲。
應朝寒在欄杆邊上,看著她毫不留戀地離去,氣得連踹了欄杆好幾腳。
該死的女人!
正在氣頭上的應朝寒感覺到不遠處的光一閃,然後就有人凌亂的身影。
他現在火氣這麼大,竟然還有人敢送上門來。
他三步化作兩步地往暗處的角落走過去,角落裡的人影更加慌亂了。
「他好像往這邊來了,快走快走!」
一個男人的聲音低低地說著。
「你個笨蛋,走這邊……啊!」
戴著帽子的男人被嚇得失聲大叫,後面跟著的人也撞上他,兩個人狼狽地坐在地上。
帶相機的男人顫抖著雙唇,連相機都忘了藏。
應朝寒陰隼的雙眼看也沒看他,一隻手抓住前面那人的衣領,把他狠狠抵在牆上。
男人的帽子掉了,露出雜亂的頭髮,他的手抓上後背抵著的牆壁。
「應少,我……我錯了。」
該死的,讓他帶徒弟來跟這位大爺,好死不死還被發現,這下真的是死定了。
「我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既然他被逮了,那他也得讓小徒弟把今晚的成果帶走,做狗仔也要有狗仔的素養。
他迅速思考完畢,悄悄地向地上的小徒弟使眼色。
小徒弟還愣愣地看著被「舉高高」的師父,第一次跟拍就遇到這樣的事,讓他害怕得看不懂師父的意思。
「拿來。」
應朝寒冷酷的聲音在這個黑夜顯得更加可怕,他一隻指骨幹凈的手伸向地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