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篝火
「你又去打架了?」一個中年婦女對這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鼻青臉腫的男生吼道。
那個男生挺直著身板,把頭撇到一邊,眼睛不知道看著什麼,但是就是不看眼前訓斥著自己的母親。
這位母親對於自己這個經常在外面打架的孩子,已經有些無奈了,但是還是很嚴厲地說道說道:「你都快高三畢業了,為什麼就不能靜下心來好好學學呢?天天還在外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還沒有等這位母親說完,這個男孩突然生氣地喊道:「我沒有鬼混,打架,也是他們,是他們幾個人先罵我的。」
「是的,每次你都有理由說自己沒有錯,你要真的厲害現在就走出這個家門,別回來了。」這位母親見到男孩開始反駁自己,有些歇斯底里地吼著,聲道讓上下三層樓的人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男孩聽到這個話,那一刻毫不猶豫就轉身想要離開,但是他剛剛抓住門把手,他的父親就來到了他的身邊給了男孩一個響亮的巴掌,男孩看著那個給自己巴掌的男人,他笑了一聲,依舊打開了門,走了出去,完全不理會身後母親在身後的大吵大鬧。
當他把身後的門關上的時候,他才重新感受到這個世界給他的自由。
陽木,他是一個快要高考的人,也是一個從小就被父母放在鄉下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的人。他一直這樣維持了十六年,直到他讀高中的時候,父母才把他接到市裡來讀書,但是父母多年的疏忽和比較強硬的教育方式,讓習慣了自由的陽木猶如天天被石頭壓著胸口一般,喘不過氣來。在家裡嗎的壓抑,造成了他的外邊兒格外的釋放,高中以前的他是個很純樸很聽話的孩子,但是自從被父母接到了市裡一起生活后,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他開始逃課,不為了什麼,他只是想要自己出去散散步,也沒有特別的目的,就是這樣亂走著。然後他學會了打架,因為他成績的下降加上他跳脫的行為,使得某些人開始刻意針對他,家庭的逼壓和校園的針對讓他不得不揮起了自己的拳頭,類似於發泄,也類似於保護自己一般,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壞學生。
學校的老師也是不會如何和學生溝通,只會叫著家長,讓學生家長來處理這些事。而陽木的家長也就是他的父親,每次一來二話不說,就當著全班人的面先給陽木一個巴掌,然後再說著打架的事情,再然後冷著臉要陽木道歉。
從始至終,他似乎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笑過,就像是以前過年一般,每次他的父親回家,只是匆匆忙忙地回來,待上前幾天人就走了,和他一起生活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看著報紙,聽到陽木犯事的時候才會將目光看向陽木,只要陽木有一點點的反抗,便是拳腳相加的對待。而陽木的母親,每天就是抱怨著,抱怨這個那個,陽木犯事感覺他的母親就會將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都通過吼陽木這個方式來發泄出來,特別是陽木的母親每次說,早知道你是這個德行,當初就不生你下來的話,讓陽木特別的寒心。可他們生下來對陽木盡過多少責任,究竟有多少他們心裡清楚,在陽木的眼裡只有每個月那些冰冷無情的匯款和家人相處間的冷漠。
他終於不能忍受了,這次他下定了決心要出門,所以他一直等待著一個機會,一個讓自己徹底對這個地方失望的機會,他已經隨時帶著自己的身份證和存下來的一些錢,等著這麼的一天。
而這一天也終於到來了,陽木走在布滿陽光的路上,心情難得的變得輕鬆起來。
面對這一天他有著太多的計劃,但是所有的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坐火車去到另外一個城市,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在候車廳里,陽木才開始感到不安,他怕自己的父母會追到這裡來將他再拉回那個充滿憋屈的房子里。直到陽木坐上了位置,列車換換開動,看著列車出了站台的時候,陽木才終於放下了心。
十二個小時的火車也終於到達了他想要去的目的地,面對這個陌生的城市,僅僅身上只剩幾百塊錢和一張身份證以及一部手機的陽木,已經開始想象自己在這個城市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他在一個有些破舊的旅館住了一晚上,又去了夜晚的市攤上,買了一套便宜的換洗衣服和一個背包,這讓她只剩一百多來塊錢,他沒有想到錢會用得這麼快,這讓他下定決心得馬上去找個工作了。這一點陽木還是得值得感謝他的父母的,感謝他們把自己生的月份比較早,這讓他的身份證上已經算個十八歲的成年人了,所以找工作必須得滿十八歲的這個條件,陽木絲毫不用擔心。
陽木在手機上的找工作軟體上搜索著兼職的事情,他找到了一份為期一周的發傳單的工作,一天也有一百的工資,應該足夠自己用了,先這樣做著,然後到時候再去找一個比較穩定的工作吧,陽木就這樣美好地想著。
陽木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畢竟自己也是*脫離了家庭,獨自一人呆在外面,而且一想到之後要靠自己的力量去生活的現實,這讓還是個青少年的他難免感到彷徨無助。但是一想到自己也脫離了家庭的掌控,他覺得自己必須得這樣做。那就開始好好努力,好好開始新生活吧,陽木這樣想著。
可是,這個世界並沒有陽木想得那麼美好,當他花了幾十塊錢打車去到面試的地方卻被告知,對方已經有了更好地人選,並且已經滿人了,這讓陽木有些慌張,他不得不再去手機上找其他的工作。可整整這一天,他找了好幾份工作,身上的錢幾乎都用在了路費上面,但是卻得到和*一樣的結果。
陽木在來到這座城市的第二天就感受到生活給他的絕望,他這一天也只吃了一碗面而已,身上現在也就僅僅剩下十塊錢,沒有可以去的地方,手機也快沒電了,為了睡覺,他拿著最後的十塊錢跑到一個網吧裡面包夜,手機一邊充著電,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腦屏幕里找工作的界面,他看到電子廠的招聘信息,想要點擊進去報名,這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勸你這樣的年輕人最好別去電子廠做事。」
陽木轉身看向說話的中年大叔,這是一個一米七多身高胖胖的中年大叔,身上圍著廚房炒菜時用得圍裙,叼著根點燃的煙看著陽木。
「為什麼?」陽木對於這個突然和自己說話的大叔有些好奇地問道。
中年大叔吸了一口煙搖搖頭說道:「那個地方會讓你這樣的年輕人慢慢失去原有的夢想,挫掉年輕人前進的銳氣,將你這樣的人徹底困在那裡面。」
陽木聽到這樣的話,瞬間就不想去做這份工作了,但是轉念想到自己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而那個電子廠就離這裡不遠,包吃包住的條件對現在的他有這極大的吸引力,陽木無奈地搖搖頭苦笑著說道:「沒辦法,現在只能去那裡試試了。」
中年大叔見到陽木這樣地決定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去了。也是,生活中的陌生人也沒有什麼資格去過於干預其他人的選擇,就算是再親密的人也沒有權利去過於干預別人的選擇,每個人都是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個人都是獨立存在的,從來都不被任何人所完全掌控,正是這樣的選擇能力,才讓社會有條不紊地運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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