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狐殤
胡志回到現實后心情還是很不愉快，把自己和狐靈不愉快的對話學給封法師。
封法師笑了笑：「你現在試著摸著你肋骨最後一根的中端，呼吸一下，是不是熱熱的感覺？」
「嗯，真的是這樣，」胡志覺得有些驚奇。
「說話是人吐氣的重要方式，好好說話也是一種修鍊，氣定神閑，聲若洪鐘的人，能量就強，另外就是人要少唉聲嘆氣。」封法師解釋到，「狐靈先生這是教你道理呢」。
「原來是這樣，但他這樣袖手旁觀也不對啊。」胡志可是個熱心腸。
「也沒什麼，咱們好好領會一下，你還記得狐靈先生說我自然知道哪裡去找千年老薑嗎？他也沒明說在哪裡，直接泄露天機總還是不好的」。
「哦，那是我錯怪他了」胡志又為自己的莽撞而感到自責。
封法師接著說到：「對，幫咱們是情分，不幫咱們是本分，你可以自己主動犧牲自己保護群眾，但是你不能道德綁架要求別人也能犧牲自己保護別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嗯，我明白了。那我們現在就好好休息，等待天明吧。」
就在這，深林之中，守著一個死人，胡志當然是不怕，竟然就打算和衣卧地而眠。
封法師卻說到「我覺得你還欠狐靈先生一個道歉。」
胡志思來想去，他不是一個死要面子還不講理的人。
這便一閉目靜坐，又回到了腦中房間，「狐靈先生，對不起，剛才我多有冒犯。」
「你這道歉一點也不誠懇啊，也不來個負荊請罪」狐靈先生玩味的看著胡志。
胡志突然靈機一動，這是自己腦中世界，有什麼還不是憑自己想象，這便想象著自己光著背，背著一捆柴火，左右看看，聳聳肩，還真像那麼回事。
接著單膝向前一跪，「狐靈先生，請你原諒我，我負荊請罪來了」。
「你何罪之有啊？」狐靈先生呲著牙問。
「不應該錯怪你無動於衷鐵石心腸，我剛反思了一下，您願意捨棄肉身救我，分明是個善惡分明之人，怎麼會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呢。」胡志不好意思的說到。
「不是因為這個。」狐靈先生撇撇嘴。
「那是因為什麼？」
「罷了，罷了，不知者無罪，你那句難怪你沒有投胎成人，太傷人了，」狐靈慢慢的講到，「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有一條看家的老狗，與主人相依為命，活了十二三歲，幾乎相當於人的百歲高齡，因為天天和人生活在一起，所以慢慢的開啟了一點靈智，能聽懂人的說話。
後來主人七八歲的侄子來看自己，七八歲正是討狗嫌的年紀，看見老狗都要湊過去踢一腳。
老狗就沖著侄子汪汪叫，但因為侄子來，主人把老狗是拴著的。
侄子剛開始嚇了一跳，向後跑了兩步，但看出來老狗被拴著動不了，這便更加變本加厲，一邊用石頭扔老狗，一邊叫著「你這老狗，過年就叫我大伯給你殺了吃狗肉！」
以後每次到了主人家，這個侄子都不忘對這狗一通羞辱打罵。
眼看著進了臘月，到了臘月二十三小年，主人的弟弟要去縣城辦事，就讓侄子和侄女在狗主人家睡。
侄女已經有十一二歲，半夜聽到敲門的聲音，還聽到壓低聲音的咳嗽聲，聽著像大伯又不像，沒多想就開了門，沒看見人又關上門睡覺了。
白天起來不見了弟弟的蹤跡，還以為出去玩兒了，狗主人出來看到狗身上濕漉漉的，再看脖圈鬆了好多，但還套在脖子上，心裡當時沒有多想。
不一會兒，有人跑著進了院子，告訴狗主人，好像是他侄子死在河邊。
狗主人趕緊一路跑過去，侄子身上有不少撕咬的痕迹，被拖到水塘里淹死了。
原來那老狗聽得懂人話，卻還不通人情和人理，真以為自己就要被殺了吃肉，可惜了。
狗主人回來后，老狗像知道犯錯的小孩子一樣一聲不吭，狗主人一下一下的活生生把他打死了也沒有吭聲一下。
人是萬物之靈，佔盡先機，我等走獸雖一樣生九竅，但修鍊起來比人要難得多，起點要低得多。
動物要修行，是要先修人形，人心，還要避過很多生業，能修成人道者，已經是萬里挑一。
這一直是我們狐族的殤，我算不得有天賦的，所以萬年才修得萬象境，而人如果吃我族之苦，甚至只需幾十年就能到此。
何況人殺狗，殺豬，殺狐，不過是積殺業而已，而狗殺人則現實即死。即便修為有成的妖仙，傷尋常人性命，一樣是天道責罰，人真的有太多的優越。
你說難怪我沒有投胎成人，難道不是對我莫大的傷害么？」
「原來是這樣，那這句話真的是太傷您了，我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您。哎，這想象出來的負荊請罪只怕也是沒有誠意」
「哈哈哈，起來吧，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狐靈先生一番風雅，「你這次想象用的時間短了很多，但有點缺憾，你看你這捆柴火。」
胡志把柴火卸下來，順著狐靈先生的指點。
「看到沒有，每一根柴火幾乎都是一模一樣，而且缺少細節，砍下來的柴火怎麼可能跟墩布的把一樣整整齊齊沒有彎折。」
胡志恍然大悟，這便嘗試用腦子去勾勒細節，可是還是失敗了。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兩片葉子是一模一樣的，大自然的造物，比我們想象的要神奇的多，你的路還很長」狐靈說著一翻手，胡志的柴火捆就變了一個樣子，拿在手裡與真實的完全看不出差距。
看來自己要跟狐靈學習的東西還太多了，自己還是太淺薄了。
「睡吧，過兩天會有一場惡戰。」
嗯，狐靈對自己是極好的，想到這胡志覺得暖心，好過老師，更像是爸爸包容自己，亦師亦友亦父。
胡志退出腦中小屋，這便甜甜的睡著了。
陽光透過密林的葉間縫隙曬到到臉上。
胡志緩緩睜開眼睛，正如狐靈先生所說，又有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