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15柳慶霞
女鬼從水盆里緩緩升起，素色衣服濕透了，滴答滴答滴水，一頭黑髮濕淋淋地垂在背上。
她五官精緻，臉色蒼白，眼睛里流露出一種哀婉、怨恨的眼神。濃郁的綠光擴散，將山洞內渲染得極其陰森恐怖。
卓不凡倒抽冷氣，牙幫子打冷戰，雙腿發軟，踉蹌地退了幾步，拉開與女鬼和小女孩的距離，跌跌撞撞地跑出山洞。
可怕的、極具穿透性的叫聲響起，卓不凡被一面水牆彈了回來，狠狠撞在山洞牆壁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小女孩驚呆了。女鬼柳慶霞全身發出綠光，黑髮狂舞，厲嘯一聲，向卓不凡撲來。
卓不凡臉色發白，咬破中指塗在桃木劍上，刺向柳慶霞。柳慶霞長著長長指甲的手抓住桃木劍，桃木、童子血陽氣爆發，柳慶霞發出凄厲的慘叫，雙手冒起黑煙。
「啊！」
柳慶霞的頭髮瘋狂生長，猶如繩索一般把卓不凡捆成粽子，懸空吊了起來，尖叫著折斷桃木劍。
「卧槽！」
看著桃木劍被折斷，卓不凡臉色又白了一分，毫不猶豫咬破舌尖，疼痛讓他小臉都皺了起來，一口舌血噴向柳慶霞。
人是陽氣最足的生物，人身上舌最陽，卓不凡是童子身，還是修道之人，舌血不僅陽氣充沛，還蘊含微弱靈氣，噴到柳慶霞身上，柳慶霞慘叫著倒飛出去，身上不停冒煙。
纏裹著卓不凡的頭髮迅速縮回，卓不凡摔在地上，尖銳的石頭扎進肉里，疼得他悶哼一聲。
「不弄死她根本逃不掉。」
卓不凡沒把握打破水牆，弄死柳慶霞，水牆自然就消失了，簡單直接。
他咬緊牙關，忍著劇痛，從布袋裡摸出靈符，以靈血塗抹，扔向柳慶霞。
靈符化作兩個火球飛出，柳慶霞露出驚慌的神情，一下沒入牆壁不見了。
「不好！」
卓不凡臉色一變，幾乎沒有猶豫，掏出一沓靈符撒向天空。柳慶霞鬼魅般浮現在卓不凡身後，靈符落在她身上，或燃燒，或發出電弧，雷火交織，將柳慶霞淹沒，可怕的叫聲回蕩在山洞裡。
「去死吧！」
他沒有一絲一毫地憐憫，又是一把靈符扔出去，火焰吞噬了柳慶霞。
眼見柳慶霞要被火燒死，小女孩端起水盆潑在柳慶霞身上，把火滅了。
「你……」
卓不凡氣得半死，惡狠狠瞪了小女孩一眼，伸手進布袋去抓靈符。
柳慶霞逃過一劫，徹底激發了凶性，雙手舞動，滲入地下的水飛快凝聚，變成水球向卓不凡砸來。
「該死！」
不管多厲害的靈符，遇水就廢了。卓不凡露出無奈的神情，往地上一滾，躲開水球。
水球受柳慶霞操控，緊追不捨。
卓不凡反手撒出一把靈符，柳慶霞露出忌憚的神情，把水球變成水牆擋住靈符。
「等等。」卓不凡喊道，「你是柳慶霞？」
柳慶霞正要撲過來，聽到卓不凡叫出她名字，狂暴的氣勢停滯了一下。
「你就是柳慶霞！」
卓不凡緊緊靠著牆壁，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感覺身體沒有一處不疼的。
「我不是宋村的人，我來宋村是調查你和你丈夫的死因，剛剛我還救過你女兒。」
卓不凡指著小女孩。
小女孩縮在盆後面，探出小腦袋看看柳慶霞，又看看卓不凡，露出手足無措的神情。
柳慶霞收斂氣勢，臉上竟是露出一抹溫柔，卓不凡感到意外，一個厲鬼還有善念？
這樣也好，方便拖延時間。
卓不凡必須承認，只修鍊了五六天的他沒有能力收服柳慶霞，他唯一的依仗是毛小方給他的靈符，但靈符忌水，柳慶霞有控水之能，足以抵消優勢。所以，卓不凡要儘可能拖延時間，拖到毛小方來救他，或者禍水東引。
「有人要害你的女兒，你想知道是誰嗎？」
卓不凡雙手扣著靈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柳慶霞。柳慶霞露出憤怒的神情，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
卓不凡定了定心神，緩緩說道：「你是對的，你丈夫宋三石的確不是死於意外，而是被人所殺，兇手不是宋德，另有其人，你殺宋德殺錯人了。」
「我可以把真相告訴你……」
卓不凡非常緩慢地講述他的猜測，一句話能說清的，生拉硬扯用十句解釋。隨著時間推移，他頭上開始冒汗，毛小方還沒來。
師父，靠不住啊！
……
卓不凡口中靠不住的師父，此時已經趕到宋二柱昏迷處。
毛小方蹲下身，試了試宋二柱的鼻息，目光被宋二柱背上的靈符所吸引。
「阿凡來過這裡，他為什麼要打暈宋老二？」
毛小方用靈符布下地符陣，把宋二柱圍在中間，抬頭看了眼快要消失的靈鳥，快步追了上去。
……
「啊！」
山洞裡，柳慶霞張牙舞爪，一臉恨意，卓不凡還沒有說完她就發狂了。
柳慶霞看了眼女兒，留下兩行血淚，原地轉身消失不見。
卓不凡鬆了口氣，「總算把她弄走了，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走。」
他瞥了眼小女孩，「她是鬼，你是人，跟鬼生活在一起沒有好下場，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他就要離開山洞，一面水牆再次擋住去路。
卓不凡駭然轉身，只見柳慶霞去而復返，身上出現幾條紅線，露出痛苦的神情。
卓不凡冷汗唰的就下來了，「師父，你坑我，你把黃泉河灣封了，柳慶霞回不去。」
先下手為強！
電光火石間，卓不凡把布袋裡的靈符一次性扔出去，柳慶霞濕漉漉的黑髮變長，像無數水蛇襲來，靈符還沒發揮威力就被水汽淋濕。
頭髮準確地擊在卓不凡胸口，厲鬼暴怒一擊，像一把大鎚把卓不凡砸飛，小小的身體從牆壁上滑落，大口吐血。
柳慶霞飄過來，小女孩突然出現在卓不凡身前，對柳慶霞使勁搖頭。
柳慶霞一揮手，小女孩就飛了出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柳慶霞伸出手，似乎要把長長的指甲刺進卓不凡腦袋裡，卓不凡不停咳血，使不出一絲力氣，臉上露出苦澀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