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替人還願
()我懷疑老和尚歲數大了,可能……有那個可能會記性差,記錯事的。「大師啊,您確定我曾經說過要誦經還願?而且,我還有事……」有沒有搞錯,我是出來玩滴,不是真地來拜佛滴。老和尚眯縫的眼睛倏地張開,兩眼炯亮,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施主是不記得,還是根本就不知道施主在半年前曾與老衲的約定。」「啊?」我心一慌,感覺老和尚的目光像探測儀一樣透視著我的內心。「施主半年前可不是這樣輕鬆自若,此時的施主雖心中有波瀾卻能靜心以對,不至於痛苦無助。如此不管什麼原因、誰的承約,都已達到求解目的,施主即然來此就該踐行前言為佛祖打掃經房,誦經抄文,齋戒三日。」「清松,這三日由你來安排施主的日程。」「是,師父。」小和尚莊嚴地施禮領命。我瞪大了眼睛,默默地消化老和尚的話。三天?要打掃三天衛生?念三天佛經還要抄寫三天的經文?我的老天,不是這樣折磨我!聽那老和尚的話,含含糊糊地像是真的能看出我是假的一般。本來想要說些拒絕的話,但瞧那老和尚似看妖怪般的眼神,我心裡直發怵,只得吩咐小桃去讓小伍先回堡去通知,第三日傍晚再來接,而我帶著小桃跟小樂乖乖地跟著清松進入後院。後院是一處二百平米見方的天井,左側是一排一排的僧房,正中間就是誦經房,右側是一塊小園圃。從園圃穿過,後面又有兩個獨立的小院。清松就將我們三人安頓在其中一個稍大點的院子里,院子里有三間房屋,剛好我們三人各佔一間。清松叫我們先休息一下,一會來叫我去經房。我極度抑鬱地坐在房間里唯一的一個傢具——一個矮腳方桌上,不,不是唯一,還有兩小木凳。滿房間除了這張靠著窗子的小木桌和兩個木凳以外,就剩下靠里牆的一張平板床鋪了。我屈著腿坐在小方桌上,兩手托腮,臂肘支在膝蓋上,眼巴巴地望著窗外美好的陽光,悲嘆我即將三日的「苦修」。「小桃,我真的曾經有答應過這事嗎?」我不死心地問。沒小樂什麼事,我已叫他回房間去休息了,只剩小桃在這陪著我。「夫人,以前您有什麼事,從來不叫小桃跟在身邊的。」小桃委屈地說。該死的女人!這都乾的什麼破事呀,盡叫別人來收攤,她自己倒跑了。到底跑哪去了呢?曾看過的言情小說上一般女主穿越的情況都會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兩個靈魂互換,另一種就是女主借用的身體原主人已經死了。我的身體已經火化,她不可能會穿去我的身體;那就是另一種,難道她真的死了?「……篤篤……」正當我暗自思索,咒罵這身體的主人時,傳來了扣門聲。門沒關,直接看到了兩個小沙彌,每個人手上都端著一個托盤,一個托盤上放著茶壺杯子和一小碟薄餅,另一個托盤上放著一疊灰色衣物。「清松師兄請施主換上僧袍,先吃點兒點心墊墊腸胃,怕施主一會兒打掃經房會餓。」一個小沙彌靦腆地說,然後兩人進屋來要將東西放到桌子上,見我整個人佔據了桌子,一愣之下兩人只得一個交給了小桃,一個放在了小木凳上。我衝天翻了個白眼,這個清松小和尚看來還是個大輩的,怪不得那麼拽,看來一會兒少不了我的活。懶懶地換上了僧袍,灰不出溜地粗布衫,寬袍窄袖的倒沒大多少,可能是給小和尚預備的。沒有鏡子不知道穿上這一身僧袍會不會像個尼姑?不過有這一頭長發可能效果不會太好,應該再給我帶個尼姑帽把頭髮包進去會更像些。我在任何時候都會自得其樂,老爸曾誇過我這一優點,不會因為悲傷困難而喪失勇氣,即然無法改變失意,那就自找些樂趣向失意去微笑。清松很快就過來叫我了,小桃要跟著我沒讓。即然是我還願自不該拖累小桃去陪罪受。我跟清松來到了經房,經房裡的布置也很簡陋,幾排書架幾張桌椅。清松指給我看了看地上的掃帚,抹布和水桶。交待任務,水可以去院中的井裡汲取,只需掃乾淨、擦乾淨地和桌椅書架就可以抄寫經文了,午飯後要和和尚們一起在這裡誦經。好,好,一率招收,挽起袖子開干。被人伺侯了這麼久,干點活確實感到很累,這具身體恐怕也沒幹過這些活。想咱一現代人兒,從小學校老師就教育我們要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所以干這點活雖然身體累些,可精神力是充沛的。不到一個時辰,里裡外外、上上下下全部搞定,驚的小清松目瞪口呆。半天,清松小同志才曉得把手上的一本經書遞給我,讓我在今天務必抄寫完,以示對佛祖的虔誠之心。看了這本足有半寸厚的經書,我的痛苦才真正的倒來,我可憐的那點毛筆字呀,還是前陣子跟武陽學的呢,寫的那叫個害羞哇!我欲哭無淚,凄凄地蹭到桌前,鋪好紙張拿起毛筆,打開經書的第一頁開始了我的毛筆里程碑。「鐺……」一聲厚重的鐘聲敲響,告示著全寺廟的僧侶午飯時間到了。「呼~」,我扔下筆,看著眼前的作品,無耐地吐出一口氣。不管好看賴看也才抄了四分之一呀,下午還要誦經不知到什麼時候,看來要少睡些覺了。得回房間去吃午飯,實在不好意思把我那黑乎乎的幾十張經文就放在那貽笑大方,還是卷好隨身攜帶。我寶貝似地抱著我的經文,低頭沖沖地穿過花圃向我們住的院落跑去。剛巧前邊的圍欄後轉出兩人,很意外,我跑的也太急沒剎住閘,直挺挺地就撞了上去,「啊……」「好痛……」我大叫一聲,被一面白牆給彈回來,伸手捂住被撞酸了的鼻子,半天沒緩過來,眼淚嘩嘩地濕潤了眼瞼,模糊了視線。該死的,這是人嗎?我剛想開口損人,「咦,施主這是你寫的……」是清松的聲音。「啊~」我又一聲尖叫,我的經文啊!我手中的幾十頁經文已經像黑白蝴蝶一樣在我身邊散開了,我顧不得鼻子的酸楚,也顧不得向肇事人追責,呃!好像是我先撞的人,總之我迅速地,動作極其不雅地半跪在地上把散落一地的經文一股腦地收起,抱在懷裡頭也不抬地往院子跑去。「施主那不會是你抄的經文,嘿嘿……」清松憋笑的聲音遠遠地傳來。當沒聽見,進院,進屋,回身一腳「哐」一聲把門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