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安森,不要有事
()……痛，頭痛……一陣陣眩暈襲來，大腦劇烈脹痛，似從內向外裂開……一些影像似虛似幻接踵閃過……「SAM！」我的聲音有點顫，洪立軒站定在楓輝集團的大門邊，挺撥的身軀直直地背對著我，那樣冷漠不容人親近。我緩緩地走過去，轉到他面前，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這不是真的，告訴我！楓輝被江氏收購這不是真的。」我殷殷地期盼，洪立軒冷峻的眼神沒有一絲暖色，「是真的。」成熟的男中音多麼的好聽。心，好痛，「給我個理由，為什麼……」好似聽到我的聲音在曠谷中帶著迴響，嗡嗡震得我頭暈目眩，五臟六腑像是拋物線樣忽上忽下，劇烈地令人無法喘息，噁心的想吐。……閃光燈般的光亮，在黑暗中頻頻閃爍……洪立軒轉身走向停車位，打開車門上車發動車子。我瘋一般地衝上車子，搶奪方向盤，狠狠地踩在油門上，車子騰地一下射出去，「你瘋了，」洪立軒立驚，「洪立軒，你去死！」我尖銳地大喊。……嚓嚓…………該死的又閃過什麼……昏暗的光暈中交錯在一起的人影……纏綿不斷地熱吻……粗重的呼吸……瘋狂纏繞的身軀揮灑著汗水不停地翻滾…………頭痛的要炸開了……光暈斗轉又閃現一幕……「快放手，會死人的。」洪立軒頭上冒出冷汗，竭力把握著方向盤。……該死的，為什麼不給我打止疼針。嗯……，似乎呻吟出聲，「方以萱……」安森從對面焦急地衝過來，「快放手，快，快下車……」「轟……呯……」，——啊！不……「不要……安森……」一絲理智從黑暗中穿透而出，沉重的眼皮倏然掀開一道細縫，光亮立刻充斥眼瞼，意識中竭斯底理的呼叫，從我口中發出，卻是絲絲無力的呻吟。「夫人……夫人……」一個怯怯聲音驚喜地低聲呼喚。是誰？是叫我嗎？很無力，似乎張大眼睛的力氣都使不出來，那刺眼的光線更令我的眼睛無法睜開。掙扎了許久，終於讓我緩緩打開了半張眼皮，眼前還有些朦朦朧朧恍乎不清，似乎我躺在一個掛了蚊帳的老式木床上，餘光掃到了一個女孩樣的小臉在旁晃悠，好像看到我睜開了眼睛，更是俯前上身來看我。「夫人，夫人您醒了？」輕噓一聲，又驚喜地輕呼著，「真的醒了，謝天謝地，夫人您終於醒了。」嬌細的聲音有點哽咽，有點語無倫次。這是醫院嗎？沒有聞到刺鼻的消毒水味，沒有四壁白牆。從漸漸清晰的視線里能看到，視線所及之處都充滿古雅之風，絹紗垂掛，幔帳飄盈，清一色的木質傢具，從成色上看好像都是檀香木之類的材質，上面雕有繁瑣的老式花紋。正茫然於這屋子的古色，一陣陣巨疼從後腦傳來，……嗯……，我忍不住呻吟出聲，腦海中募然閃出撞車那一幕，「安森，安森……」無力的手顫顫抬起，摸索著身邊人影的手臂，碰到了她的衣袖，一下子攥緊，「安森……呼……，安森，怎麼樣了……呼……」「他不會有事的，是不是……呼……」我用盡了全力，可吐出的聲音依然虛弱若蚊音。手再也抓不住那人的衣袖，無力地垂落下來，視線隨之轉向那女孩，倏一呆。這是什麼裝扮？一身古裝青色衣裙，烏黑亮麗的頭髮在頭頂綰出兩個髻結，分盤在頭頂左右兩側，整個一古代丫環打扮，太新潮了。再看女孩的臉，齊眉的流海下一雙怯懦的小鹿眼正由驚喜轉變為愕然緊張地盯著我瞧。「夫人，您說什麼暗……森？」女孩迷茫地問，我靠，你還暗黑呢，當我打網游呢？可是我連向她翻白眼的力氣都使不出來，當我還不夠刺激嗎？「請問，」我喘息一下，「這是什麼地方？和我一同出事的那兩個人在哪裡？」憋足一口氣問出來，強烈刺激果然能激發身體力量。「夫人，這是您的卧房啊！那個……」女孩停頓了一下，大概是想想怎樣措詞后小心地說：「出事後，二爺立刻叫家丁找來大夫為夫人您診治，並派人去通知堡主回堡。大少爺，嗯……大少爺恐是怕堡主回來責怪，不知跑去哪了，至今未歸堡。」小女孩絮叨地又接著說：「夫人您一直暈迷不醒，堡主跟二爺找了很多大夫來都沒有瞧出怎樣，焦急的不行了，最後……哦！瞧奴婢，得先趕緊去告訴堡主和二爺您醒了的消息。」說完轉身就跑出，「咣」的一聲門響把我定在那裡。我干眨了眨眼睛，有點懵，說的什麼跟什麼呀？電影城改裝醫院了？還搞個古代人模當護士，心臟不好的，還當回歸原始古代了呢。平復一下心情，不知老爸老媽有沒有接到我出事的消息趕回來，老爸嘔心瀝血的大半個基業被我斷送了，我還有什麼臉面見他們。還有安森……對了，安森會怎麼樣？腦海中倏然閃過那具像斷了線的風箏般的身軀，那溢出的大灘的血……「安森，」我痛苦地輕喃一聲，心臟被勾起般拽的劇痛。是我害了他，是我犯賤害了他。安森，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我試著轉動僵硬的身體，好似有了些力氣。我用手肘慢慢地撐起身體，抬起上身，頭很痛，暈暈的，觸手便能摸到包紮的層層紗布。環視一下房內，現在大概是上午九、十點鐘的樣子，光線充足，房間內的布局清晰入眼，打量之下發現這個屋子真的是古色古香，古韻十足。房間不大，床門之間立有一塊綉著仕女圖的織錦屏風，透過屏風隱約能看見似連有外間，床頭一個梳妝台鑲有銅鏡，旁邊一扇絹紙黏糊的紙窗，正對著的床尾處也是同樣的一扇紙窗，窗前一圓形茶桌，上面擺放著一隻小巧的白瓷茶壺和幾隻同色茶杯。室內通體玫粉色帳簾，輕飄飄地在射進陽光的光暈中另人產生錯覺。眼神垂落，入眼一驚，身上穿著純白的絲綢睡衣，睡衣樣子有些奇怪，沒有扣子，沒有拉鏈，像嬰兒的和尚服一樣對襟相疊，然後在掖下繫上綢帶。手撫胸前，綿軟軟的，沒有碰有胸罩的硬托，似有一層織錦抹胸圍在胸部。順著胸前手繼續向下，摸到下腹，沒有內褲，只著一條絲綢褻褲。心一慌，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閉著眼，手支撐身體始勁向床沿邊外一探，想看看有沒有一雙繡花鞋。準備好，緩緩張開眼睛，呼……，噓了一口氣，什麼也沒看到。正要轉身躺回，心咯噔一下，因為俯著身，一縷黑亮的長發順著臉頰垂下來，頭髮？頭髮不對……我的頭髮是染成咖啡色的捲髮沒有這麼長，可是這一縷順溜的黑色長發是誰的？我用手撫摸，順著我的頭摸下，手碰到了包紮了層層的紗布，摸到了柔軟的長發，手一緊，用力地拽過來，「噝，」好痛，是我腦袋上的。再看握著頭髮的手，纖細盈白，柔弱無骨，襯著黑色髮絲，顯得透骨誘人。這哪是我的，這麼纖瘦手是誰的？立時，不知哪來的力氣，身體一撐，踉踉蹌蹌地骨碌下床，想要尋一面鏡子。這時門聲響動，傳來剛剛女孩輕細的語聲：「堡主請進，左使請稍侯。」隨著聲音從屏風後轉進兩人，我立刻撲過去，抓住人尖叫著：「給我鏡子，給我鏡子。」被我抓住的男人似強忍著氣說：「給她鏡子，」聲音很低沉。不知誰塞給我一面銅鏡，我瞪大著眼睛瞅進去，入眼的是一張憔悴的清秀陌生面孔，額頭與後腦纏滿紗布，纖巧的瓜子臉上正瞪著一雙驚駭的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小巧蒜鼻，鼻下櫻唇微張輕顫。雖銅鏡看不太真切，卻也能看得出很年青，大概十九、二十歲左右歲的樣子。這是誰？這不是我。心在抖，帶動我的身體也在抖……「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我緊緊地瞪著銅鏡里的臉，精神有點恍乎，「這真的不是我……」「你又在發什麼瘋？好不容易醒過來，你能不能安份點」一個怒氣衝天的聲音響震耳膜，「快躺回床去，請左使進來看看你的傷勢。」我不要，我不要，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思想有些不受控，感覺我的意識混亂，兩眼金星直爍，我努力地想說話，想說這不是我，可是眼前一黑，什麼知覺都沒有了。>起點中文網.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