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妾氏麗娘
()心裡想著事，腳下就失了控。我納悶地站在一個院門口嘀咕著，這是走哪來了？瞧院子的外觀和我住的柳溪院也差不多嘛！抬頭看了一下院門上雕刻的字——碧溪院，噢！跑到武陽家來了，這可是我老公小老婆的地盤啊！正躊躇著是進還是走的時候，一個驚訝的童音從院里傳來：「咦？你這女人怎麼跑這兒來了？」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棵大槐樹後面鑽出一張粉嫩玉琢般的小臉，粗大的樹榦擋住了他的小身子，如果不說話，還真發現不了他。「我怎麼就不能來？串串門兒不行嗎？你在那樹後面幹什麼呢？」我一邊說著，一邊步入了院內。「我呀……」武陽一臉壞笑地朝我走過來，小手背在身後。「你手裡是什麼東西呀？」我好奇地問，「呶！是這個……」小東西騰地一下從身後拎出一隻大青蟲來，遞到我身前。「切！一隻破蟲子呀！我還當什麼好玩兒意呢！」我拎過大青蟲，甩了甩，那東西一動都沒動。「死的呀！」我無趣地扔還給他。小東西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能地望著我，「你不怕？」「怕什麼！死蟲子而已，又不是毒蛇。」我嗤之以鼻，當我誰呀？拿蟲子嚇我。「可是我以前把它扔到你身上，你不都是又跳又叫，嚇的要命？」武陽不信地追問。嘿嘿，小東西好壞哦！「此一時，彼一時嘛！」我得意地朝他一笑。「你怎麼這麼閑？不用學習的嗎？」我岔開話題。好半天，武陽才算接受我不怕蟲子的現實，無精打采地說：「爹爹不在家，不用教武功。夫子教的東西好無趣，沒有你教的那些數字好玩，我把他給氣跑了。」哇哈！武安星的兒子個個都這麼有個性！我用崇拜的眼光看著他……武陽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極不自然地用小手搔搔腦袋瓜。突然間想起什麼似的，拉著我就往大樹後面走。「看——」武陽往樹根處一指。我好奇地看過去，地上除了幾隻死青蟲外，什麼也沒有。「幾隻死蟲子有什麼好看的？」我白了他一眼。「它們不是死了，只是睡著了。」武陽輕聲地說。然後神神秘秘地從他的小荷包里拿出一包東西。「我往它們身上撒了一點這個。」他打開小紙包給我看，一臉科學發現地說：「我早上捉了十多隻蟲子呢，現在就剩這幾條沒醒了。」紙包里裝著一些紅色的小粉末，看不出來是啥東東。「這是什麼？」我問。武陽稍稍地挨近我，小聲地說：「這是那天從哥哥身上掉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就拿這些粉末喂蟲子了，結果蟲子只要一沾上就不動了，但過一會兒就好了。」我心裡咯噔一下，這是不是就是那天在香雪房裡被迷昏的紅色粉霧？我連忙接過紙包，幾下就摺疊起來，嚴實地包好。然後嚴肅地對武陽說：「陽兒，這是個歹毒的東西，很危險的，小孩子千萬不能碰。二娘要拿去銷毀，一會兒陽兒要好好洗洗手、洗洗臉，知道嗎？」武陽見我臉色凝重，乖乖地點點頭，任我拿走了紙包。「陽兒乖！」我拍拍他的小腦袋，「對了，你娘親呢？這麼半天了，院子里怎沒見到別人？」「娘親正在生氣呢，怪我氣走了夫子，把大家都叫進屋去了，讓誰都不許理我。」武陽懊惱地說。「你呀！」我輕點了一下他的額頭，「看把你娘氣成這樣，也不知道去哄哄，就知道玩。你知道一個母親最幸福的事是什麼嗎？就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天天快樂地成長和知識一天天的豐富；你還知道母親最憂心的是什麼嗎？就是憂兒未成器呀。你小小年紀就不思進取，氣跑了夫子，你的娘親是何等的憂心啊！」我發自內心地對武陽說出這番話。武陽倔強的小臉漸漸現出了悔色，嘴巴喃喃地，「那我，那我……」「那你還不趕緊進去跟你娘道歉，還讓你娘傷心到什麼時候？」我拉著武陽的手，帶他來到正屋前，推開門走了進去。外間沒有人，我又拉著武陽朝里走去，隱隱地聽到一陣陣地嘆氣聲和焦急地自語，「唉！唉！這怎生是好啊……」好像是那個奶娘的聲音。我捏了武陽的手一下，示意他吱聲。武陽看了看我，張口叫到：「奶娘！我進來跟娘道歉。」「啊呀！小少爺快進來。」奶娘驚喜的聲音，立刻一個豐腴的身影出現在內間門口。「呃！夫人？」奶娘訝然地愣在那兒。我朝她點了點頭，就拉著武陽擠進了裡間卧房。房中一對主僕，我的出現引起了立在房中小丫環的吃驚，小丫環趕緊福身向我問了聲好。可那個麗娘卻一直背對著門靠坐在窗前望著遠方，對我的到來未做任何的反應。我也一聲未吭地注視著那個曲線曼妙的背影，猜想著擁有這麼好身段的女人一定會很美。武陽掙開我的手，走到她身後，握住了她的手臂叫一聲：「娘！」麗娘這才緩緩地轉過頭，先是神色憂傷地看向武陽，忽而驚訝地望向了我。怔愣一下后馬上起身來到我身前一福。我受了她一禮，當她抬起頭望向我時，我細打量了一番——花信年華，膚如凝脂，素麵妖嬈，仿若空谷幽蘭，真是個靜美人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靜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到現在她也未開口說一句話，就這樣幽幽的望著我，望的令人心靈空凈般舒暢。我有些自慚形穢，想著是否要開口打破這美好的沉靜。我終於下定決心張口要說話，就見麗娘抬起素手在胸前比劃起來。咣當！換我愣立在那裡……麗娘打的是手語！麗娘是啞巴！果不其然，站在旁邊的奶娘口譯：「麗姨娘向夫人您問好，問您是否有什麼事情？」我看得懂的，我會手語。以前在大學做義工時，曾經在一個聾啞學校幫扶，手語練的很流利。麗娘皺著眉又在胸前比劃了幾下，她說：「陽兒是不是又去你那惹事了。」奶娘剛要口譯，我伸手阻止了她，笑著對麗娘做起手語，「不用擔心，陽兒很乖。」只見麗娘頓時驚訝的瞪圓了美麗的大眼睛，一旁的奶娘也驚呼到：「夫人，您幾時會的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