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思各異
一行人已然行走半月之久的同時,中宮這頭南宸帝坐在御位上正細細看著手中的信件,只見眉頭時皺時展,最後「砰」的一聲,手掌壓著薄薄的那一張信件在桌案上,就在一旁的大公公身子瞬間陡然,不過很快的恢復下來,他稍微抬起頭很快的看了一眼桌案前的南宸帝,又快速的將頭低了下來,他是自小就跟在這位主子身邊的,對於主子的一系列習慣還是知曉的,雖然不知道這封信中都寫了什麼,不過從南宸帝的神情看來,是喜怒參半的。
「這麼多年了,朕以為再也不會有相見的機會了,乙德,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南宸帝目光看向大公公馬乙德悠悠說道,那目光雖是在他身上,卻又似乎看的更遠。
馬乙德聽著南宸帝的問話,在心裡很快的捋了一下思路,雖然他知道南宸帝口中的那個他是誰,但他也知曉當時是如何送去的若水,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南宸帝對那位的看法是否依舊如初,這正是所謂的聖心難測啊!
「皇上,奴才只記得那位是最像您的,當時那麼小一個說送就送走了,這。。。」馬乙德嘆息說道,話卻是沒有說完就聽到南宸帝比之更為嘆息的聲音。
「也是啊,就連他的母妃都記不清了,你又怎會記得呢」南宸帝說完這句話,慢慢的站起身來,他回憶著關於這麼些年並未在那女人的口中聽過關於那位的任何一句話,只記得最近一次還是他主動問了,許久只聽她淡漠的說了一句:「這麼多年了,皇上若是不問,恐怕臣妾也記不起來他了」。呵!多麼可笑的一句話,難道在這深宮之中卻是連血脈親情都沒有了?
他隱記得當時還是她毅然的提出將那位送去若水成為質子,當時的若水比之現如今更加的強勢,兩國維持平和的其中一個條件就是要送去一位皇子成為質子,至於期限,他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無期~
南潯雖是日益漸強,這憑藉的正是南宸帝的能力,不過百姓卻不知在這樣一個平和的南潯中,深宮之中的明爭暗鬥是有多麼的激烈罷了,幾位皇子雖都各有能力,但為了那個位置期間所做的一些事情,高明的南宸帝又豈會不知?不過是看在自己兒子身份上,還有存著磨練他們的想法,在沒有涉及什麼大過錯的同時,他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對於這即將回來的那位嘛,他之前並未過多的關注過,也是最近才派人去若水那邊進行了一番調查,才得知是有幾分能耐的,否然也不會讓若水的那位不成氣候的皇帝怕成那樣,竟然還捨棄了一個皇子來南潯當質子,雖然對若水的那個皇帝滿不在意,但是南潯還有兩位丞相,估摸著他能夠回來,也有這兩位丞相的功勞吧!南宸帝這樣想著,心內也越發的清明起來,雖然還尚存些疑慮,不知道那位的回來是不是會讓南潯深宮有另一番景象呢,他現在倒是有一些期待了呀。
「羽林衛1隊速度趕往,暗中監視即可,每日一報,不要動手」南潯帝忽然對著空氣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後轉過身來看向依舊紋絲不動的馬乙德,嘴角微微上揚,也就一瞬恢復如常,邁著步子走向桌案。
羽林衛是皇上自己最忠實的暗衛,共有十隊人,每一隊有四人,人數雖然不多,但是這羽林衛一隊就可以抵禦林軍一百人馬,殺伐速度也是相當驚人,這用來監視實則是大材小用了,馬乙德知曉羽將已經離開,他心下也深知大材小用,一時間也琢磨不透這位主子的想法了,好似又回到了主子還是太子之時的果決,索性不去想了,主子自有自己的用意,不過這羽林衛既然動用了,看來自己的這位主子對即將到來的那位是有幾分看中不假了,心內的一陣波濤隨即平坦了下來,低著頭的馬乙德眼見南宸帝的腳步再一次邁回了桌案,他也很自覺的退出了御書房,將門給輕輕的關上了。
長音宮
「姑母,父親說表哥要回來了?」女子娓娓動聽的聲音在容妃的耳邊響起,讓剛坐下的容妃不由一愣,不過瞬間恢復,淡然的坐好,看著走近自己的女子,白皙的皮膚,烏黑幽深的眼睛,小巧紅潤的嘴唇,嘴邊含著一抹柔柔的笑容,看著讓人舒服極了,今日她穿的正是幾日前自己送過去的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錦衣,外罩淺綠色雲紋紗衣,更顯得美艷絕倫,此女正是容時容太師孫女,容音容妃之親侄女,現如今應該是容音的義女容霜。
「瞧著霜兒又長了些,小臉也長開了些,今日倒是美的緊呢,過來」容音笑著說道,一隻手向眼前的容霜招了招。容音聞言更是歡喜的往前走去,坐在了容妃身邊的榻上,兩隻手抱住容妃的一隻胳膊,小臉在容妃胳膊上親昵的蹭了蹭。
一向冷情的容妃只有在容霜面前才會笑的如此暖心,在這宮中已是見怪不怪了,因大家都知道當年容妃犧牲了自己唯一的兒子穩固住了南潯和若水的關係,故此對於其他有皇子公主的妃子來說沒有什麼威脅,這麼多年穩居四妃之首,但卻不管事務,也無人找茬,容霜在大家看來跟容音的女兒無差了,不過這倒是一位沒有皇家血脈的人,對其他人也沒有多大的影響,誰又會想到她的兒子還會有回來的一天呢?
「你這消息倒是比我還快,是大哥那裡說的」容音瞧著容霜那乖巧的模樣,心裡更是柔了幾分,故而開口問了一聲。不過這一問固然是個肯定句了。
「義母英明」容霜抬起頭來看著容妃,吐了一下舌頭笑著說道。
「義母在霜兒面前從未提過有關表哥的事情,倒是父親提過幾次,對於這位表哥霜兒甚是好奇,義母可否給霜兒說說?」容霜確實沒有在容音面前聽到過有關南傲天的一點一滴,倒是聽父親與祖父談過幾次,她不知道若水的情況,只聽若水皇帝似乎對她的這位表哥似有忌憚,她也就好奇了。
「等回來你就知道了」容音並沒有說太多,聽到容霜的話她想了一下只是這樣淡淡的說道,到底是什麼樣子?她自己都已經有些模糊了,只依稀記得那年的那天在宮門口的那一幕,那一雙眸中的絕望和失落,自那之後的一段時間,她時常也會在夢中見到那一雙淡漠的眼眸,時間一長倒是再沒有夢到過了,想到這裡,她想著他應該是恨自己的吧,不然也不會出現在她的夢中了。
「霜兒你去轉轉吧,姨母有些累了」容音淺淺的說道,忽而閉了閉眼睛,身在一旁的康麽麽見狀,立即上前扶起容妃,對上容霜一滯的眼神,忽而說道:「娘娘怕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小小姐隨意」而後扶著容妃緩步走進內室。
康麽麽是跟在容妃身邊的老人了,還未進宮時就已經在容妃身邊,最是衷心的,但是讓她自己很奇怪的是,她對這位小小姐無論如何都喜歡不起來,雖然不討厭,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或許這就是眼緣,亦或者緣分如此,但是她對於即將回來的小皇子倒是萬分的期待,畢竟她還是與那位小皇子相處過幾年的,只是不知道現如今是個什麼模樣了,但是康麽麽卻相信那一定是個十分俊的小主子了。
看著走進內室的背影,容霜抿了抿嘴,最近幾次在義母面前問起表哥的事情,義母幾乎總是這樣一幅表情,難不成義母對這表哥不喜?也對,如果喜歡也不至於那麼小就自告奮勇的送到若水了,還那麼多年從未提過,而對自己卻如同親生一般,著實不明,不過她也懶得去想這些了,正如義母所說,待他回來之後不就知道了么。
未央宮
「太子,你這消息當真?為何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皇后華淑琴眉頭緊鎖,看著坐在一旁的太子南皓禧認真問道,若不是今日太子過來與她問起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在若水那麼多年的質子南傲天已經在回程的途中了,難道這是那位的意思?不盡然,或許是若水那邊有什麼變故,否然是不會有這一出的。
「嗯,據說同路的還有若水安排的一個皇子,來到南潯也就是質子了」南皓禧喜怒不形於色的說道,好似在說今日這茶味道與昨日似乎不同呢。一襲月白色錦袍,三千髮絲高高束起,異常俊美的臉上那一雙清澈明亮的朗目正看著手中茶杯里的茶水,就那樣隨意坐著也難掩這個男人的尊貴氣度,周身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嘴角那一抹似有似無的笑還真是讓人不敢多看。
此人正是南潯太子南皓禧,母妃皇后正是南潯四世家之一的華太傅之女,也是華太傅唯一的女兒。
「母妃似乎很擔心」南皓禧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正緊皺眉頭的皇后,而後低下頭去又看著手中的茶杯,似隨意說了一句,並不是問,而是肯定的說道。
華淑琴看著眼前俊美絕倫的南皓禧,心下不由的引以為豪,再一品他那句話,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她擔心?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確實擔心,但是她兒子現在是太子,而且背後又有太傅一門,這擔心似乎沒有必要呢,想著長音宮中那一位,也著實沒有擔心的必要了。
「你這孩子似乎天塌下來也與你無關」華淑琴輕鬆的笑著說道,而後端起手邊的碗茶抿了一口,再一次看了一眼慵懶的南皓禧,不覺得笑了起來。這孩子的智慧倒是比當年自己的父親華太傅更甚呢。
「聽聞前幾日你父皇跟你提及了選秀之事?」華淑琴忽而換了個話題問道。
「嗯」南皓禧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而後對上華淑琴的眸子應了一聲,而後就沒有而後了。
「你瞧這孩子是個什麼性子,每次一句話就那麼幾個字,也不知隨了誰」華淑琴見南皓禧再沒有后話,不覺好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鄭麽麽說了一句。
「奴婢倒是覺得太子有自己的想法,是為著不讓咋們娘娘操心呢」鄭麽麽聞言,笑著說道,她是打心眼裡的佩服這位太子的,從小看著長大,不論手段還是謀略,比之宮裡其他幾位皇子那是有過之無不及,除了宮外的那位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