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嗜血的修羅

「主子，查清楚了，一共四人，但似乎只是監視並未有動作，不過據我們的人來報今日酉時可以進城」天罡低著頭輕聲稟報著。今日一早主子就察覺有人盯著他們，讓他去查，果不其然被他發現了這四個人，心想還是主子功力強啊，看來自己要多磨練了。

「城中可安排妥當？」許久，南傲天才出聲詢問，這聲音聽不出喜怒，但卻是極致的冷冽，若是有旁人在只怕要被凍死在這六月天。

「一切安排妥當，只等主子進城，宮裡也安排了人進去，不過人數暫時不多，待選秀之日會再安排一批人進去」天罡快速回應。雖然主子一直以來都沒有打算回南潯的想法，但是半年前主子竟然將手中的重點勢力慢慢轉移到了南潯，那個時候開始主子應該就開始有想法了吧！任誰都不會想到南潯當初捨棄的這位主子即將要回去了，而且南潯的勢力不亞於現如今南潯的太子南皓禧，要說唯一不及的恐怕是一個強硬的後台了，不過至於這些後台他們主子才不稀罕。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南傲天卻是做到了在南潯佔了半邊天，只是他手中的勢力卻是南宸帝所不知的，他恐怕只記得跟著自己來到若水的天將隊吧，不，或者這一隊人他已經忘了，即便是沒有忘記他也是不敢自用了，呵！而太子嘛～確實有點小聰明，其他皇子暫時倒是不用他多在意，至於那位越王，他暫時只四個字形容：深不可測，因著他的人對這位早早封王的越王只查到了表面，而查不深入，可見此人心機頗深了些，但是有一條他深信除開南宸帝之外再無人知曉的一點，那就是這位越王的母親非南潯四世家寧家之女，這就有點意思了。

「加速，申時進城」這南潯的水只怕不僅是深，還濁的很呢～只不知她怕不怕，此話說完南傲天已經閉上了眼睛。一旁的天罡也是瞬間消失於身前，只覺一陣風將轎簾吹起，別無其他。

正如南傲天所說，於申時到達南潯城門口，南大門，而早在城樓上候著的鎮國大將軍寧晌榮雙眼頓時睜開，看著城樓下這一路人馬，人手著實不多，但共三輛馬車，前兩輛馬車如出一轍，嗜血的大紅，不論是車窗上還是車簾上綉著的都是鮮紅而有金邊的彼岸花，異常的醒目，讓人只看一眼便不想多看，最後一輛馬車相比較前兩輛要低調的多了，不過也不會被忽略掉，在嗜血紅的對比下這白玉色的馬車要舒服的多了，應當就是皇上口中若水來的那位質子皇子了。

寧晌榮是忠誠於南宸帝的人，不偏頗於任何皇子，甚至是越王，在南潯四世家中也是聲望頗高的，南宸帝最為信任的人，由他出面來迎接南傲天，可見不一般了，此時城中的百姓也是異常的期待，年輕人或許不知，但是南潯的老人們可是知曉這位即將回朝的六皇子，也就是多年在若水的南王，當然南王這頭銜確是半年前開始慢慢被南潯百姓所熟知的，這就不言而喻了。

「聽說今日六皇子回朝了」

「就是那位7歲前往若水的南王？」

「可不是嘛，當時聽說不會回來了，哪知現如今不僅好好的回來了，還帶回了若水的皇子呢」

早就圍觀在城門口的百姓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將話傳開來，而圍觀的人也是越來越多，都想見識一下這位當時穩固兩國的皇子到底是何樣貌，天家的人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也不是什麼時候相見就能見到的，更不是有機會就能看到的，現下不是剛好有這麼個大好的機會么，況且來迎接的還是鎮國大將軍，南潯百姓誰人不知這大將軍是南宸帝的心腹，看來這位皇子在南宸帝心中還是有一定的份量的，聽說不僅如此，南宸帝和太子以及皇子們應當已經在宮門口候著了呢。

而此時的宮門外可不就是造就圍了幾圈百姓了呢。

「寧晌榮恭迎六皇子回朝」寧晌榮早已經在百姓的議論聲中從城樓走到了城門外，站立在距離最前面那頂嗜血的大紅色馬車前五步之遙屈伸抱拳說道，聲音鏗鏘有力，隱隱含著絲期待的喜悅，只不過除卻馬車中的南傲天以及隋宣之外，其他人均是沒有察覺出來。

而待寧晌榮說完，卻是沒有任何聲音回復他，只覺得周遭的溫度都在降低，百姓的議論聲也是越發的淡了下去，都在心中腹誹著這六皇子到底是什麼用意。

「寧晌榮奉皇帝旨意在此恭迎南王回朝」寧晌榮再一次鏗鏘有力的說道，此次聲音中不難聽出些許的敬重。不得不說，寧晌榮雖是武將，但也是個有才華的武將，不然這麼多年一直深得南宸帝的敬重和信任了，他此時雖然不確定為何六皇子無動於衷，但想必是對於這個稱呼是不滿的，畢竟是一個離朝十餘年的皇子，對於南宸帝想必是有些許恨意的吧，將心比心。

「進城」就在寧晌榮心裡想著有的沒的同時，忽然聽到了馬車上傳來的南傲天的聲音，低沉而清冷，那聲音讓幾十年征戰沙場的寧將軍心內沒來由的顫了一下，這聲音仿若地獄而來，而這讓人不寒而慄的氣勢雖是無形但卻似從地獄而來的修羅般存在。寧晌榮不由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眼前嗜血紅簾上的彼岸花，忙低下頭去，瞬間恢復心神轉過身來，帶頭走入城內，這位南王給他的感覺三個字：惹不得。

慶幸的是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七八了，只需要帶到宮門口，南宸帝應該已是在等著了，就在他走下城樓的同時已經命手下前往通知皇上了。這南潯的天終於是要變了么。

隨著百姓的涌動，三輛馬車以及護在頭車旁邊的寧晌榮旗在高馬上，在隨後便是寧晌榮的人馬以及南傲天的人馬向著宮門口緩緩而來。

這些隨著馬車流動的百姓當然是不甘於在城門口未見著這六皇子的真容而來，順便也來觀摩下天家的人以及南宸帝的真容了，多麼難得的機會，恐怕這一生就此一次了，豈能錯過。

馬車內的南傲天依舊閉著雙眸，心下卻是總結了一個想法，原本趕在申時到達也就是為了看看這多年未見的南宸帝是如何安排的，倒是不曾想他倒是會做戲，看來定是在若水已經調查了一番，若不是自己多年的謹慎，怕是自己要被他查個頂朝天了吧！既然一切從這裡開始的，那麼他回來也就會讓這一切從這裡結束。

此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可以感覺到周遭的聲音也隨之慢慢的靜了下來，寧晌榮像是在看到皇上迎在宮門口之時似是解脫般的放鬆心聲，利落的從高馬上一躍而下。朝著宮門口的南宸帝方向大步邁去。

「參見皇上，微臣不負使命，已經將南王恭迎回朝」寧晌榮單腿跪地，抱拳恭敬的說道。而後在南宸帝的虛扶之下恭敬的站立一旁。

南宸帝見狀不由挑眉，一瞬恢復，原本以為這寧老會將六皇子喊下馬車，卻不知他竟然解脫一般的扎進大臣堆里了，一會倒是要了解一下城門口發生的事了。

「六皇子怎麼還不下馬車來參見皇上」皇上沒有開口，倒是一旁的皇后華淑琴先開口，聲音柔和，不緊不慢，還讓人聽出了對六皇子的關心和期待。而隨著皇后此話一出，圍在遠處的百姓亦是十分的期待，雖然他們站著的地方看不甚清天家人的容貌，但是這氣度他們還是瞧著清楚，果然非凡人。

「哼！什麼六皇子，南潯從來都沒有聽過六皇子這三個字」只聽一女子的聲音脆生生的響起，語氣中明顯含雜著不甘和輕蔑，很快的飄進宮門口各大臣的耳朵里，遠遠的百姓倒是沒有聽到。

「夢兒，不得無禮」女子身旁的慧妃急忙訓斥道，同時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左丞相感覺周遭的目光都朝著自己而來，心內不由緊張，但也只是低著頭不敢出聲。

出聲的女子正是七公主南夢，與五皇子南柯一母同胞，此時聽到慧妃的斥責，還有警告的眼神立即低下頭去閉著嘴巴，但是不甘的眼神隨即一掃宮門口那最前面嗜血紅的車簾，上面的彼岸花尤其刺眼，她竟是覺得恐怖至極。

不過，這馬車依舊是沒有動靜，南宸帝還是第一次被人下了面子的感覺，但是想到馬車內的人這麼多年被自己送至若水，心內也是稍微的理解了一些，再想到剛剛七公主嘴裡出來的那句話，越發覺得他的不易，剛要開口說些什麼。

「臣等恭迎南王回朝，恭喜皇上」一旁看似淡定的寧晌榮搶先一步說道，此話一出，不明所以的其他大臣均是恍恍惚惚的跟著說了這一句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跟風，不過他們倒是無所謂，反正是大將軍開的頭，而且都知道這位大將軍是南宸帝的心腹。

不過有些聰明的人已然發現了寧晌榮口中的那個詞，南王，難不成城門口還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成？太子南皓禧不動聲色的摸了摸鼻尖，嘴角噙著的那一抹似有似無的笑著實讓人看不清楚。南宸帝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朝臣前面低著頭的寧晌榮，卻是突然感覺到有一縷寒光射在自己臉上，同時感覺到周遭均是倒吸一口涼氣的氛圍，隨即向前看去。

因是背對著百姓，面朝著宮內，而大臣現在均是低著頭在，所以能夠看到南傲天的也就是天家的那些人了。都道南宸帝的那些子女各個都是人上人的樣貌，但是當皇后以及身後的四妃在見到南傲天的一霎那，竟都是露出來難掩的驚艷目光。

只見馬車那嗜血紅的車簾隨風揚起，一襲綉彼岸花的嗜血紅錦袍，袍內露出金色鏤空彼岸花的鑲邊，袖口也均是金色鑲邊，腰間綉有彼岸花的金色腰帶沒有任何掛件，白玉發冠之中是三千墨發，近乎妖孽般的五官，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一雙眸子光射寒星，沒有一絲溫度，讓人不敢直視。就那樣站著，咋看似神明降世，再看卻像地獄的修羅。

這樣的南王，直讓人不敢靠近一步，不，應該說是距離他十步之內都是有危險的，這是太子南皓禧的第一感覺，原以為越王是難對付的，卻不曾想這剛回來的六皇子，亦或者南王似乎也是個難對付的人呢！看來母妃的擔憂是必要的了。

周遭一片冷寂，靜的不能再靜，皇后華淑琴難得的壓制著心內的震驚恢復如常，容妃的心內波濤洶湧，難以平靜，一旁的容霜更是驚喜交加，甚至白皙的小臉上還染上了一抹紅暈。眼神直勾勾的注視著南傲天，但不敢直視他的雙眸，這表哥的氣勢太嚇人了，容霜心裡這樣想著。

不等皇上開口說些什麼，只見南傲天的腳步往前邁了一步，與此同時對面的人均是很有默契的往後退了一步，當然還在遐想中的容霜除外。

「呵」這聲音是從南傲天嘴裡發出來的，這是極其諷刺的一聲，就連南宸帝都被自己剛剛後退一步的行為嚇到了，這是見鬼了嗎？當然也只是心中這樣一想，不敢相信他這個多年不見的兒子竟然一來就給了自己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而聽到這一聲諷刺笑聲的大臣均抬起頭來朝著南傲天的方向看去，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則一發不可收拾，感覺到這些人痴愣的目光，南傲天冷眼一掃，剛剛那些目光齊刷刷消失不見。劫後餘生，這絕對是在場大臣心中唯一也是統一的想法。南傲天隨即轉過身去朝著後面的那輛嗜血紅馬車走去。

「雪兒，到了」這一聲雖低沉，但尤其的溫柔，著實不敢相信這樣的語氣是從這位修羅口中說出來的，讓大家更加好奇這位修羅口中的雪兒到底是何方神聖了。而同樣驚訝而又緊張的容霜更是詫異的期待著那第二輛馬車上下來的將是誰。

此時，有些眼尖的已然看到這一身紅色的南王了，因為當南王轉身朝著漫雪馬車走去是面對著遠遠圍觀的百姓，此刻百姓人聲鼎沸，無不是誇這位修羅的容貌以及氣度。當然這些人里不乏南王自己人。這些人見了人後，再收到南王的目光稀稀落落的朝著四面八方迅速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