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悄悄吻上她的額頭

他對自己的異常行為毫不驚奇，大多女人也願意投懷送抱，好像他生來就是會跟女人風花雪月的公子哥兒。

約會一個女孩子並不是稀奇的事。一個男人生命之中一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

一個女人的生命之中也有許多許多的男人。

以前的女人可以坐在蘭閨中一溫馨地綉上一輩子的花，現在這種時節已經過去。現代女人是很開通的。

他一邊跟著其她女人談情，一邊心裡想著思落，始終沒有慾望和其她女人繼續發展下去。

「我想為你做更多的事，不要總是覺得你虧欠我什麼，我只不過是做我願意做的事，是我自己願意的，你明白嗎？」

晚楓笑著對思落說，她專心的聽，她沉默地聽著。

她想回答什麼，她已經有點分數，為什麼說不出口，明明那麼愛著他，這個「愛」字好像從來沒有在對方面前坦白出來？

並不見得一定要表白才是真愛，那種隱隱約約的愛情藏著滋味不是更好，更是妙不可言。

「我們要不要先下去吃點東西，下面就有一家火鍋，味道不錯。」

「好。」他沉默半晌，淡淡地回。

他們走到樓下，這時是半夜十二點半，火鍋店已經關門了。

剛剛才抱過，他站著不動又開始抱她，多想時間就停在這一秒，不要轉動了。

「你知道嗎？我多想一輩子就這樣和你一起。」

思落內心溢滿真實和安全，擁抱的溫度先從她的手，再傳到她的臂膀，然後到她的肩，直到全身暖酥。

現在的街道像一條波平如靜的河流，只有路上一些作響的車輛，這一次抱得長一些，兩人都對這種擁抱很貪。

抱著抱著，他的心打了個鞦韆，只不過現在和五年前抱一起的感覺不一樣，以前多是可憐同情她。

在這樣美好的夜裡，悄悄地吻上她的額頭，讓他心尖肝尖都酥麻了。

他偷偷捏一捏她的手心，那手心真軟真嫩。她也感覺到他手的溫暖和手背上細小的漢毛。

現在他的心都不在吃上了，忙著享受思落的溫柔風情，忙著以他溫存的目光回報她的風情。

「前面有一家麵館，我們過去吧。」思落退了兩步，還是先開口說。

「好。」

他們走進麵館，這家店很小，就兩張桌子，好在看著乾淨，所以還是舒適的，他們只能將就吃點。

「你吃什麼？」晚楓問。

「我要一碗酸菜面。」思落笑笑說。

「那我來一碗牛肉麵。」他叫著店老闆要這兩碗面。

他開來一瓶水移到她面前，她搖搖頭說：「謝謝，我不渴你喝。」

在麵館里兩人又是沉默下來，他看著她。

每年她都在腦海中把所有和他的過往過一遍細細地回味一切，刻骨銘心，永誌不忘，就像部落民族的口述歷史，代代相傳直至永久。

其實思落還想告訴他：差一點，差一點！她差一點就見不到他了。

這些年在外第一次找工作差一點讓中介給騙走所有積蓄活不下來。

差一點，就讓病奪走一切，差一點來不及和他重逢。

大家別急，好故事在後頭慢慢講……

酸菜面先端上桌，思落不好意思大口吃起來，她是擔心自己嘴上的口紅讓面給吃了，又混進了湯里。

她不想一會兒吃完面，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滿嘴都是油油的思落，還伴有那淡淡的香蔥味，任何一個講究的女人都不想讓心愛人鼻里嗅到難聞的味道。

「你比我餓，先吃我的，我也吃不完這麼大一碗，幫我吃掉一半。」思落直接把面端到他面前。

「你先吃一口，然後我就吃。」晚楓也把酸菜面端到她面前，剛剛要夾起麵條。

思落會心一笑說：「我自己來。」她就先吃一口，然後看著晚楓也吃一口。

幾分鐘后，一碗酸菜面思落基本沒有怎麼動，晚楓那碗已經全部到肚子里了。

他知道她吃不下，那麼熱的天吃了一身汗，其實最怕讓他聞到香水味里夾雜著汗臭味。

他們走出麵館，思落看了看時間說：「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他又開始凝視著她，目光穿過她，繞著她，一直看到她身體裡面。

他在心裡責問：你在幹啥？你瘋了？你還不知道能不能給她一個結果？

這麼多年，家裡已經給他安排了一個未婚妻，他每次都拒絕都拖著讓姑娘死心，可是人姑娘是真心喜歡他。

他也聽不見自己內心發出的叫好聲：既然兩個人這麼相愛，現在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樣的肉體纏綿一起簡直是神仙眷侶……

晚楓把眼睛避開一下，他捨不得她回去，他們有好多話要在一起講，可是天已經這麼晚了，不過她回去註定是要失眠。

思落的影子永遠也清除不掉了。是郭濛先認識思落的，他認識她在後。

她和郭濛那段婚姻有那麼簡單？實在太愚蠢了。

她那年因為讀書把自己賣給郭濛。人們聽了還以為這是一句現成的理由。

一半真實。一小半真實。一小半……不過確實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那時她的大學費，生活費一點都沒有著落。

那時她的父親還欠下一筆錢，一大筆錢，家裡也沒有人願意支持她讀書。

眼前的世界對於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生來說多麼無力。郭濛給她一個讀書的機會。

她凄涼地想，如果她要照目前這種水準生活下去，她就得出賣她擁有的未來換取她所要的。

她絕不想讀個高中就畢業，出來隨便找個廠里的或者售貨員，然後再隨隨便便找個男人嫁了，一生一世也不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是她一個墮落的好機會，於是十九歲那年她接受了郭濛。

思落與郭濛是感恩式的婚姻，還有思落的同學李如憶中間插一腳。

思落是把虧欠的給他了，她把恩情還完了，放手就會變成一件非常簡單且輕鬆的事。

「我自己打車回去，這麼多年了我一個人獨來獨往習慣了。」

「那直接住我隔壁，再開個房間。」

「這麼近，沒事的。而且只剩下你那間了。」

「那你住我那間，要不我睡沙發上，或者我在另找一家酒店。」

「我會尷尬的，你懂的。」思落笑笑搖著頭捂著嘴說。

他們捨不得分開，一刻都捨不得，可是他們的關係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認識，所以這份愛情也是另類。

等思落截到一輛計程車，他從背後抱住她，她回過頭，他兩眼直望著她，她感到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