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愛情遊戲

晚楓抽完煙，她們走進房裡面對面坐著，她兩隻腳合併斜蜷在下面，把一縷落在臉上頭髮攏回去。

思落見他目光下垂，望著自己一雙高跟鞋，不由含笑解釋道：「我為了和你站在一起不顯得那麼矮，所以穿了這雙七公分。」

他這才回過神來，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出去玩要是你走累了，我會背你，你這麼瘦一個，我用一隻手的力氣就把你抱起。」

她又不說話，常常是那種臉上帶著微笑。一面有禮貌地選詞，一面慢慢地說。

「你還是當老師？」他問。

「是的。」

他開起一瓶水遞給她說：「我也當過一段時間的老師，那是在大學校園代課，不過我覺得那種工作太束縛人，適合女孩子，不適合我。」

那時的晚楓很清瘦，面龐十分俊朗，迷人的眼神深邃依舊，如今散發十足成熟男人氣息，活脫脫的美男子。

他代課那段期間，有女學生喜歡上他，甚至有一個女學生跟他表白。

後來，他沒有回話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於是後來，女學生淡忘那段難以啟齒的暗戀。

於是後來，他是他，女學生還是女學生。於是後來，沒有後來。

只是女學生知道，再也回不到他的課堂，也再也記不起是那一瞬間的怦然，只是愛過。

「我是真心愛這份工作，我倒覺得可以有自己很多時間，一天就兩節課，而且就像你說的適合女孩子。」

思落喝下一口水，接著說：「有時候無聊我會寫寫詩，那純粹是給自己寫的。時不時的也寫寫小說，不過我好像沒有寫小說的氣質。」

她什麼時候學會寫這些？文青……

「你還寫詩和小說？讓我看看，絕對成為你的忠實粉絲。」他漠漠然的聲音。

思落沒有準備他問問題。她到吾了一會兒說：「不要，我會不好意思的，不能給你看。」

「寫什麼，我真好奇。」

「我都是瞎編的，打發時間，繼續說說你的。」

「沒事的，那只是小說，我欣賞一下裡面的故事，是什麼類型？我吧沒有什麼好說的……在海市金融上班，偶爾和朋友合夥做點生意，我喜歡美食，所以都是投資餐飲這塊。」

他注意到她手裡的水差不多喝完了，又從袋子里遞過一瓶給她。

「慶市吃的最多了，而且味道是我吃過最全的地方，你這次來正好嘗嘗。」她不提小說了，內容都是寫的他。

「味道好不好無所謂，我更喜歡和你在一起吃飯。」

這一瞬間這句話是真誠的，她心裡明白。標準的答話應該是：「你很漂亮，很溫柔。秀色可餐。」

她沒有立即回答。

「今天我請客，說好了你不準買單的。」又是說到那個話題，又是爭誰買單。

陽光在陽台地板上移過，照在那花盆上，風一吹，花兒走出視線之外，陽光照在思落臉上。

從南窗直接射進的太陽光線，上上下下灑滿她的全身。

他嘴角微微翹，面帶笑容看著她說：「為什麼氣質永遠這麼特別！」

她胸臆中滿滿的幸福好像裝不住，快要溢出來，他是真心誇她，不是甜言蜜語。

「我一朋友一會兒開車過來，我們再等等。」

「你朋友？」她問。

「大學最要好的同學，好多年沒有見了。」

來個同學一起吃飯嗎？這樣她要尷尬，不要不要……最好是同學有事把車留下，人自己走了。

「哦。」她淡淡的回一聲。

然後晚楓又想起來，到靠近的柜子上頭拿一副撲克。

「你玩這個不。」晚楓問。

「我只會鬥地主。」

「不過鬥地主要三個人，我們還差一人，這樣……我教你。」

「好呀！」

他把撲克一上一下的來回洗牌，滿心是眼前的思落左一瞥右一瞥的風情目光。

她那麼風情又那麼蒙昧，這是晚楓最感到最獨特的一點。

「我出一張，你出一張，然後你猜大或是小，誰輸了，就該由贏的那方懲罰。」

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怎麼這麼好？他的心戀上她的心，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戀滿。

「還要懲罰？能告訴我是什麼樣的？」她瞠目問。

晚楓用自己的手挑挑鼻子，思落明白了，是懲罰捏捏五官遊戲。

得到這一默許之後，他把撲克牌拆開，向她伸過去。

她接過撲克牌，並注意到微微點潮濕，是他手心出汗浸的。

同樣的程序。他接過她手裡的牌，為了洗牌，指間觸到了她的皮膚，然後收回去。

這種感覺美妙無比，思落微微一笑。

男女之間可乾的事真多，何止一樁事呢？

晚楓把牌發一張在自己面前，又發一張到她面前，兩人對看一眼，然後接著把手裡的牌都發完。

「你先出牌還是我先。」晚楓說。

「你先把。」

「該你了。」晚楓抽出一張牌飄在白色被套上，思落也照著他的方式飄出一張牌來。

「你說誰大，誰小，猜猜。」

「嗯嗯……我想想……我說你的小。」

「你來翻牌，看輸贏。」

「難道你長得比較帥，所以我輸了……不公平……」兩張牌並列在一起，一張是晚楓出的七，一張是思落出的五。

這麼巧的兩個數字，這可是思落和晚楓兩個人的出生月份，兜兜轉轉幾年過去了。

真的是久別重逢啊，再見不是再也不見，而是為了更好的遇見，看來早已註定好的兩個人。

先注死，后注生，三百年前就訂下的緣分。

註定她要與晚楓相遇，註定她會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雖然緣分晚了點，但冥冥中自有主宰。

「我輸了，願意接受你的懲罰。」

「我想揪揪你的耳朵。」他哪捨得去揪，是輕輕撫摸。

她耳朵還戴上兩隻淑女風的細長耳環，更顯得美麗動人。

比他觸摸她的女性基本點要銷魂多了。

晚楓放下手裡的牌，她也跟著放下。他將兩隻手搭在她肩上，從正面凝望著他的眼睛。

在她的明眸深處，眼睛里白的是白，兩個黑珠子里裝滿他。這麼一對美麗的眸子盯了他好一會兒。

「我們繼續，這次看你手氣。」

晚楓又重複著手裡的牌發放。

「這次你來說。」

「好吧，我賭大。」

「又是我輸了，這次還揪另一隻耳朵？」

「不，我想捏捏你的鼻子。」

思落輕聲說：「不行不行，這次欠著，一會我就贏回來，正好抵消。」

「好呀，如果下一把又是輸了。」

她笑眯眯地說：「我的運氣才沒有那麼差。」

同樣的程序，這次賭晚楓小，思落說她先翻牌。

「我終於贏回來了，愛笑的女孩運氣是不會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