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逢故人
第二十四章重逢故人
雅瑤別院,伯陽城南較偏僻得一座住宅,三廂房一庭院的戶型構造足以讓三人很舒服的居住一段時間,前提是夜童別搞破壞不然他們手頭的三百兩紋銀便形同虛設甚至還大有不夠。
付了五十兩紋銀,換取租住三個月的租期,水仙三人滿心歡喜的住進雅瑤別院,這個他們未來三個月的容身之所。
雖然手頭銀子足夠,但總不能坐吃山空吧,畢竟水仙也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事情等待著他們。於是乎,她想起了在信陽城的老本行,拿了十來兩碎銀子重操舊業干起賣貨郎的行當。內心不由得還暗自得意,這要是以後自己退伍回家總還有門手藝養家糊口,從始至終,水仙仍然沒有忘記自己是赤焰軍四團二旅一隊四火的火長。
生活總歸是平凡安逸多過驚濤駭浪的,沒有誰能總是繃緊神經面對生活的,適度放鬆和放飛自我,確是難得的生活調劑與枯燥乏味的良藥。
既然,有了難得的安逸生活,修鍊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被放下。自那是,莫名其妙吞食肉芝蜈蚣后,水仙便感覺自己開竅了!
原先只能憑藉腦海中任性的《黃庭三卷》本能釋放來增加修為。雖然五氣朝元的速度不算慢甚至有點小快,可終究不是自己修鍊出來的總覺得不太真實。如今好了,自己也算苦盡甘來,有那麼一點修仙人的感覺。
再加上雙管齊下的高效率,水仙的修為便如同御使絕世仙劍衝上三十三重天一般迅猛無比,絕非一般天才可比。便是年輕輕踏入天仙之位的古棣都對此讚不絕口,說那肉芝蜈蚣雖說傷天害理有損天合,這功效卻著實不凡。要知道,古棣可是很清楚水仙之前那龜縮的修鍊速度,沒有對比便沒有傷害,這話說的便是如今的水仙。
到是夜童那孩子,一身怪力恐怖的足以媲美天仙,加上夜家也算是個仙人家族,更是得先天靈寶六魂幡青睞。按道理,應該是個天資跟腳不凡得天才人物才對。也不知是不是年幼時受白淼蠱的影響,肉身上得天獨厚,可這修鍊甚至還不如沒蛻變之前的水仙,差得令人髮指幾乎和凡人無異。
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老天爺為你關閉一扇門,必將為你打開一扇窗。夜童沒半分修仙資質卻有著一身怪力,按照古棣的說法,反而是走肉身成聖道路的絕佳天資。
可惜的是,古棣那裡並沒有對應的法訣或者說沒有足以直指大道的法訣。依著她的慣性思維,只能修鍊到天仙、真仙的法訣真得很不入流,連學習的必要都沒有。更何況是肉身成聖這條路,根基和法訣尤為重要。
換作一般的仙人,法訣差一點終歸可以重修更進一步,可肉身成聖這條路選了法訣便再難更改。
這就好比人喝水與人體內蘊含的水,是兩碼事一樣。一般修仙,就好比喝水,至於喝什麼樣的水都無所謂,只要喝進去就行。可肉身成聖的人,卻好比人體內蘊含的水,確定了便再難更改替換。
所以,為了夜童的將來,古棣與水仙共同決定,再等等看,畢竟好飯不怕晚嘛。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水仙的賣貨郎生意日漸興旺,這或許與水仙真得有從商天賦有關吧。
城裡的大姑娘小媳婦,七大姑八大姨她就沒有不熟悉的,但尺度又把握的很好,不至於被一群大老爺們誤以為自家婆娘閨女紅杏出牆,惹來麻煩。
生意好,錢自然滾滾而來。
側面體現在,夜童的口糧一而再再而三的升級提高。
從原先三菜一湯的粗茶淡飯,轉而變成五菜一湯燉燉離不開肉的豪華大餐。這當中自然有古棣的功勞,因為她的一句:肉身成聖皆是口腹之慾旺盛之人,囤積血氣,根基自是牢固。
於是乎,把夜童當作弟弟的水仙,那可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都搬出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更何況是作為長姐的水仙,洗菜做飯她再拿手不過,幾乎是變著花樣給夜童做,而這樣的結果就是夜童這熊孩子愈發粘著她,和一塊拉不掉扯不開的牛皮糖一樣。
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水仙每次出門賣貨,屁股後面總會多一個小尾巴。礙於夜童怪異的毛髮,水仙特意尋了塊上好的絲綢白布,給他做了一件覆蓋全身的長袍,倒是看上去與一般人無異。
而水仙生意好人緣好的另一個原因,便是她足夠勤奮。別人不願理會踏足的犄角旮旯,她走。別人不願接觸的低賤之人,她見。別人見風使舵見人喊價的市儈,她始終如一。
或許,水仙販賣的東西並不是賣貨郎中最廉價最好的,卻是他們中賣得最多,賣得最實在的。有些人甚至寧願在水仙這裡買貴也不願在旁人處佔便宜。
這一日,水仙一如既往的在街頭巷尾穿梭往來,夜童幫她提著扁擔籮筐,屁顛屁顛的拿著一塊桂花糕神氣活現的大口咀嚼。
人煙越發稀疏,二人來到柳花路邊緣,入福仁路的路口,這條路水仙不知道做過多少次,熟悉的很。裡面住戶卻是少得可憐,幾乎大部分貨郎都不會來這裡,累不說還不一定賺得到錢,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沒人願意做,當然,除了水仙之外。
福仁路裡面的三戶人家,水仙都已經摸透搞熟了。不近人情葉大姐、貪圖小利趙大娘、孤苦無依劉老漢,三人各有特色,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獨居孤獨。
或許正是這份孤獨,才會讓三個迥然不同的人,變得性格具有極大缺陷和弊端。但人心,終歸是肉長的,水仙來這條街的前十八次都是吃了閉門羹無功而返。
但當她第十九次來到福仁路,趙大娘送了口,第一次將她迎進家門。在一番「友好」協商中,水仙完成了對福仁路的第一筆生意,雖然這是筆賠錢買賣,可終歸是個好的開始。
接下來,是劉老漢,他是城內窮酸的老秀才,一生未曾及第,未曾娶妻。
除了未曾娶妻之外,水仙感覺他和自己的父親霍山非常相似,只是父親更為樂觀開朗而他意志消沉。
最後一位葉大姐,只能說她找水仙買東西,真得只是買東西。不言語,不遲疑,拿了東西直接給錢。甚至有時候錢給多了也不在意,這把水仙搞得有時候很懵逼,有錢人的世界都這麼任性的嘛?
熟悉的街道,卻散發著不一樣的氣味。那是一種淡淡的鐵鏽味,似乎是哪家的鐵欄生鏽發霉了。
這只是普通人的感官,可對於上過戰場經歷過無數血腥的水仙而言。這個味道,太熟悉不過了,人血的味道,腥甜帶著酸澀,絕不超過一個時辰前留下的。
水仙不是好奇貓,也不是治安官,對於突發的流血事件她並不好奇也不想管。一路的經歷當她越發明白,自己的魯莽和失誤,無數次將自己和古棣姐姐陷入危機。
她警告自己,她們在逃亡,閑事莫管。
但有的時候,你不管閑事,卻無法避開意外。
那是一個蓬頭垢面,渾身邋遢的乞丐。他跌跌撞撞從福仁路內走出,身上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水仙便是離得老遠也能聞到。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並未殺人,這一身的血腥味完全屬於他個人。
殺人者或多或少,都會殘留著些許殺氣,這種東西非是經歷大生大死之人能感覺到的,但將士這種走在生死邊緣的一群人卻無比清晰的能感覺到。
那人走了兩步,似是看不到水仙與夜童般,扶著牆緩緩坐下。他坐得很講究借著光線在福仁街外幾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也只有水仙這般看著他陷入陰影方才清楚這裡還有個人。
眼不見為凈,可看見了,卻又是另一回事。
也是仗著最近修為大漲,水仙心裡還是有些底氣的。畢竟仙人可是很少會出現在城鎮之內的,便是戰場上雙方仙人加在一起也不過三四十人罷了。
更何況,自己身邊可還有個媲美天仙的夜童,打不過跑總沒問題。
於是乎,她帶著夜童悄悄上前,想看看這個身受重傷卻行為古怪的人。
那人彷彿已然失去意識,水仙都已經在他身前三米距離都不曾動作。離得近了,她清晰感覺到怪人體內無法控制不經意流竄而出的法力,他不是普通人。
看著那人模糊的稜角,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讓她感覺這人......很熟悉啊。
壯著膽子,她的手輕輕撩撥開怪人蓬亂的頭髮,一張熟悉的面龐映入眼帘,雖然有些骯髒但這張臉,不正是二旅旅帥夏桑本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