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智退大妖
第三十二章智退大妖
百無聊賴地戰鬥，看得讓人發困，無外乎你一矛我一幡的互相喂招，水仙很搞不懂明明擁有大妖實力的黑風大王為什麼就打不過啥修為也沒有單單肉身強橫的夜童。最主要的是，他們好像還挺上癮這種沒營養的戰鬥，邊打還邊亂嚎什麼有的沒的招式名稱，好像自己有多厲害一樣。
無聊的不止是水仙，夏桑便很乾脆的離開去牽馬車，葉紅酥更是找了處乾燥地方半倚著小憩，唯獨古棣仍是聚精會神的觀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這場中兩相鬥法，一個是有趣玩鬧胡亂撒潑，一個是畏首畏尾不敢作為，倒是戰了個旗鼓相當，漸漸夜色深沉，疲倦席捲上來。那黑風大王橫掃一矛，連著翻滾騰挪數步，撤開戰場，道：「好個毛臉小子，有本事容我回去吃喝一頓，睡上一覺再和你分個高下。」
夜童正斗的酣暢，哪裡肯放走這般好的玩伴，不依不饒，道：「不行，不行，今天不玩個三天三夜，誰也不能走。」
那黑風大王卻是不管夜童這三天三夜的混賬話，虛晃一矛，撤開身位，正欲回身入洞，關上石門，不曾想一個悠悠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如同驚雷：「老黃鼠，九天十地虛空梭，用的可還舒心？」
黑風大王彷彿受驚的雛鳥慌張無措，怔怔看著不遠處巧笑嫣然的古棣，驚呼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話到口邊，卻不敢再說下去，這可是他的秘密除了那兩個人之外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才對。可，這小姑娘並不似當初那兩人，她是誰？又是從何而知？
古棣卻不回答他，只指著他腰間隆起的鼓包，道：」天地有一靈根名喚娑舌妙樹，有三寸三，通體烏黑如墨無甚枝椏，善遁逃，喜血食，暴虐無度。后被三十三天赤雲道人得了，煉化七七四十九天，終得後天靈寶九天十地虛空梭。「
」倉啷啷......「一聲脆響，凡兵製成的長矛從黑風大王手中滑落，砸在地上，黑風大王只覺手腳冰涼，胸悶氣短，踉蹌兩步站得不穩了，死死盯著眼前侃侃而談的古棣，竟是無話可說。
古棣看著他驚慌神色，臉上笑容更甚，道：「原本天地可誕一件不世法寶，卻不曾想赤雲道人在煉化最後出了岔子，導致法寶功敗垂成只遺留下一片梭棱。此寶畢竟跟腳不凡，尚存逃遁無雙的天賦，卻邪氣未散導致其必須依靠宿主精血祭煉方能使用，說是一件邪寶也未嘗不可。」
黑風大王精神已陷入古棣的牽引，飄忽迷茫，有心反駁，但到了嘴邊的話卻沒膽量說出口，誰讓對方沒一句是假話，只得惱羞成怒，道：「閉嘴。」
古棣笑容消失，轉而一臉肅穆，直看得黑風大王心底發毛，竟撇過頭去不看古棣，才聽到對方緩緩地道：「老黃鼠，九天十地虛空梭吸**血而存，你怕是熬到盡頭了吧。」
黑風大王腦袋中嗡地一聲轟鳴，大妖竟是雙腿發軟咣當被人一聲跌坐在地，就像是被人在麵皮上狠狠揍了一拳一般。同時，心中最後一點期盼與希望，在不知名大力下，碎成一片片再難拼接的廢料。
雨後，月朗星稀，空氣清心的彷彿一條游龍從鼻腔到肺葉流竄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舒適無比。偶有一些積蓄在樹葉上水滴，自由墜體，落在幾人身上，點綴出斑駁深邃。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風大王的臉色從惶恐，無奈，絕然慢慢轉變成心有餘悸，他緩緩站起身，拾起跌落在地的長毛，對著古棣，冷冷道：「你究竟是誰？」
古棣見其竟能從心魔中掙脫，也是好奇，原本眉宇間那份輕鬆寫意都消失，轉而臉色陰沉，道：「我？我說了如此多，你竟還問我是誰？那日除了你與赤雲道人，還有誰？」
黑風大王死死盯著古棣，臉色恢復如常，道：「你是那個小鬼，倒是沒想到不過寥寥數年，你都登上天仙之位，蒼天還真是眷顧人族啊。」
古棣倒也沒什麼反應，只是看著他，淡淡的道：「你的情況，我甚至比你本妖都了解，我不想知道你為什麼來大明，只希望從此以後你離開大明國界，還有放了擼來的那群孩子，我保你今日有來有回，如何？」
黑風大王先是一愣，緩緩穩住身形，上下打量了一番水仙古棣一眾人，像是真正認可他們一般，嘴角居然還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道：「這些都好說，甚至你要我滾出人間界都可以，不過你要告訴我，這九天十地虛空梭的弊端有無解決之法？」水仙聽了許久，不由嗤笑一聲，發現不合適宜趕緊捂住嘴巴。卻還是被黑風大王聽到，綠豆大小的眼睛凶光凜冽，惡狠狠道：「你個龜孫，笑什麼?「
身旁有古棣等人，水仙底氣也是足，平白被罵如何能忍，回懟道：「你這妖怪，好笨的腦子，若是有解決之法這寶貝還能落到你手上，那個什麼赤雲道人早早便追殺你來套要回去了。」
黑風大王頓時凶相畢露，惡狠狠道：「那我憑什麼聽你們的，還不如吞食了那群血食為我補充精血那。」
水仙氣得半死，古棣卻是笑出了聲，道：「老黃鼠，你不敢的，便是我借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解決之法我卻是沒有，但緩解之法卻是有的，如何可願交換？」
黑風大王，狐疑道：「我如何信你所言非虛？」
古棣，道：「信不信，在你。你的命，也在你。該怎麼選擇，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黑風大王終歸是難掩心中怕死膽小的小心思，爽快利落讓小妖們將洞府中一眾昏迷的孩童帶了出來，密密麻麻絕不下五十之數，看來遭殃的不止劉家村一家，這周遭村落怕是早已經被對方摸個底朝天。
至於他之前吞食多少，古棣沒辦法管也沒能力管，對方雖說被法寶制衡實力無法匹配大妖，然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九天十地虛空梭讓他金仙之下立於不敗，只要一心想跑便是玄仙都拿他沒辦法。
收穫緩解之法的黑風大王當真滿心歡喜，言語也放浪起來：「大王我心情好，便額外送你們個消息。你們以為我放著妖界好好的無艮之地不呆，願意跑到你們人間界找不痛快嘛，實話和你們說吧，妖界現在亂得和一鍋粥一樣，各大妖王，妖聖甚至大聖紛紛出手，我能跑出來已是萬幸。也不知道這個紛爭要到什麼時候，可憐我一介散妖，東奔西跑夾縫求生，日子是越來越難過嘍。」
言罷，架起妖雲，竟是留下那群手下小妖，獨自離開了。
「姐姐，這些小妖怎麼辦？」
「雖說只是受了點化手段，生了些許智慧的野獸，但終歸凡人難以對付，殺了吧。」
古棣對於小妖之命，並不怎麼在乎，她腦海中還在回蕩黑風大王的話，如今，妖界也亂了嗎？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是否亦是如此，這天下要全亂了。
就在古棣感慨之餘，水仙夏桑兩人，各提法寶，開始屠戮那些渾然不知危險臨近的小妖們。有句話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對於殺妖，水仙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只是手起劍落，帶走一條條生命，卻問心無愧。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小妖被砍殺之後，立馬便現了原形，無非是一些山中常見的狐狸，野狗之流，連個兇悍點的熊瞎子都沒見到。
殺光小妖，古桑山頂血腥衝天，隔著兩三百米都可聞到濃郁的鐵鏽氣味。殺戮容易，可接下來如何將這五十幾孩童送下山才是難點。馬車肯定是裝不下，也不能一回一回帶十幾人吧，就算他們時間充裕，馬也受不了啊。
好在，夏桑之前回去牽馬的時候，正巧遇到另一波上山尋孩子的獵戶，足有十來人。將這些孩子交予他們自行處理，水仙等人便繼續踏上南下的征途。
馬車遠踏，水仙莫名的掀開車簾，注視著越來越小的古桑上，不知為何，心格外沉重。若天下皆是如此，父母弟妹該當如何？
正嘆是：八百年來天下亂，三千裡外吊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