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卦象
「嗯，我恩師送我的生辰禮物，既然丟了就丟了吧。」齊律失笑，「早聞榮王妃的婢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輸於任何大家閨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齊大人過譽了。大人如此誇她，會把她慣壞的。」
齊律溫潤如玉的笑笑，「臣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不如一道進去上香吧？」攏月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齊律受寵若驚的道：「王妃請！」
豆蔻扶著攏月，忽然像是忽然明白了她為何要選這日來上香了，說小姐不是刻意安排的她都不信。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巧合？
齊律不敢和攏月並肩走，便落後她半步，這距離剛好和豆蔻很近，見他神色自若，泰然自如，也沒有看她一眼，不禁有些失望。
「齊公子的親事可是定下了？」
豆蔻心弦一緊，耳根子一紅，小姐這……這問得也太昭然若揭了。
「回王妃，未曾。」
攏月緩緩點頭，「齊公子才品出眾，有意同齊公子締結良緣的名門閨秀怕是數不勝數，齊公子何以還未成家呢？」
別說沒遇到心儀之人，古代的男女不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何曾慢慢去尋心愛之人，再說了，他年級也不小了，若非有特殊原因怎麼會一直不娶呢？哪怕他不熱衷女色，家裡雙親也不會坐視不理的。攏月琢磨了一番不動聲色的看向他。
說到這個，齊律便是一陣頭疼，「下官至今沒有娶妻實在是有難言之隱。」
攏月露出一絲好奇，「不方便說？」
齊律淡然一笑，「那倒不是，恐怕說出來，王妃娘娘會笑話微臣。」
「有點意思，說來聽聽。」攏月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很多人大概都很好奇吧。」齊律說著嘆了口氣，「我娘小時候給我算過一個卦象，說微臣二十二歲之前都不能成婚，納妾也不行，更別說通房之類的，一旦在這個歲數之前碰了女色，便會有殺身之禍。一開始我娘以為那術士滿口胡言，可奇怪的是，不管我娘找哪位算命先生看相，都說我二十二歲之前不能近女色，三人成虎，我娘一時怕極了，唯有聽從算命先生的話，我爹想著，晚點成親也無妨，大不了他們多生幾個孩子，可更奇怪的是，齊府除了我，都生的是女眷，我大哥雖是嫡出，身子骨卻不好，也不知能活多久，我幾乎成了齊家能夠傳宗接代的獨苗，父親母親不敢輕易拿我性命去賭，所以一直耽擱至今。王妃娘娘聽了覺得荒唐嗎？」
攏月聽了確實有些詫異，但並不覺得有多荒唐，人鬼蛇神，這些東西說不好，她以前還是無神論者呢，可她自從生了龍鳳胎后，就漸漸想起了一些舊事，她是穿越來的，比起他的經歷她不是更荒唐。
一旁的豆蔻聽了之後，又驚又喜，驚奇他尚未娶妻竟然是這個原因。
「那齊公子有婚約嗎？」攏月的話，讓豆蔻激動的心瞬間沉下。
「沒有，哪個姑娘肯等上微臣幾年呢？這期間變數太多，不定也罷，所幸明年微臣便年滿二十二歲了，過了生日，父母再替我張羅婚事不遲。」
攏月點頭，「齊大人一表人才，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別說娶妻，就是續弦，也有姑娘擠破了頭想進你們齊府啊，我要是你的父母，也不用擔心，到了年歲，水到渠成，眼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已。」
「王妃娘娘過獎了。」齊律謙虛的笑笑。
「那齊大人有心上人嗎？」攏月笑得意味深長，「不能娶妻是一回事，心動則是另一回事，齊大人不會從未喜歡過哪個姑娘吧？」
齊律聞言，面色一震，隨後有些枉然，再開口時便已恢復平靜。「倒是有過，不過已經是幾年前的事兒了，那姑娘也嫁人了。年少輕狂，誰沒幾個心儀的姑娘呢？」
攏月點頭，「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也沒什麼，齊大人以後擇妻有什麼標準要求嗎？」
齊律眼神淡淡，「賢惠持家就好，其餘別無所求。」
攏月下意識的看了豆蔻一眼，然後笑道：「身份和樣貌也不在意？」
「身份？身份至少要門當戶對吧。」齊律悵然若失的看著人來人往的香客，其實，不是心中想娶的那個她，旁人是什麼身份，什麼樣貌，又有什麼關係？
說完他見攏月眼神不太對，又立刻解釋道：「不是下官嫌貧愛富，主要是下官的父母比較看重門第。」
攏月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齊大人的父母有如此想法，也不稀奇，普天之下，又有誰不看重門第呢？」
齊律連忙點頭，「王妃說的是，只有門當戶對，日子才能長久，這是婚姻的基本之道。」說著他手背向身後，「從前我也不太在意門戶，但這些年看過太多的悲歡離合，酒桌上，不少同僚都羨慕我尚未娶妻，便能沒有生活中的諸多煩惱。他們其中不乏門不當戶不對的，妻子若沒有一個強大的娘家，嫁到夫家之後，即便夫君不嫌棄，但府里的下人也是不服當家主母的，當面不說，背地裡都是閑話，久而久之，妻子就會產生自卑心理，變得鬱鬱寡歡，丈夫勞累一天，回到府里看到妻子擺個臭臉，哪個男人還有興趣？這時候男人多半會選擇納妾，一旦有了妾室，男人就不會再去正室房裡，長此以往，正室便抑鬱而終，這婚姻大概不能算幸福美滿。若娶個門第太高的，則又被妻子拿捏得死死的，一點自由也沒有，也不敢出去喝酒應酬，勞累了一整日，回到府里，還要討好妻子，浪費精神去周旋，這樣大概不到中年男人就會禿頂，最後抑鬱寡歡，英年早逝，所以娶個門當戶對的，是最合適的，大家誰也不嫌棄誰，相互包容，方能得個長久。」
攏月聽完，不由失笑，「你不必解釋這麼多，古往今來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不是沒有緣由的，我能理解，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每個人都有權利追求自己所愛，所想的，只要不是偷的搶的，光明正大的，便已然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