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石頭風波
尋物街里，李四殷勤地在季飛身邊轉悠。
這整條街都是古玩地攤，土地使用權歸屬於地龍幫，每個人都需要按天繳納攤費，這也是何鴻所說的規矩。
「飛哥，你看看有喜歡的嗎？」
李四指著面前的地攤，地攤老闆知道李四是這一片的負責人，很熱情的遞上香煙，季飛不抽笑著拒絕了，後者也沒敢接。
「不知這位老闆，可有看上眼的？」
見李四老老實實的跟在對方屁股後面，這在古玩圈裡打滾多年的老闆哪裡敢怠慢，即使季飛打扮的一副窮酸樣。
季飛笑著搖手時，忽然一個胖子小跑了過來，一下撲倒在地面，捧起一隻青銅三角杯，仔細端詳。
「好寶貝，好寶貝呀！」
胖子嘴裡不停的讚賞，老闆也是欣慰的很，總算遇見識貨的了。
「這位兄弟，一看就是行家了，你若喜歡價格好談。」
老闆一臉忍痛割愛的表情，比真金還真。
但是胖子不傻，還不至於激動的沖昏頭腦，掏出放大鏡，安靜的觀察了三分鐘后，他悠悠地嘆了一口長氣。
「可惜呀，雖然有幾百年的歷史了，不過就是民間鐵匠自己做著玩的，而且還被人修補過，不好了。」胖子十分惋惜地放下了杯子。
老闆也是愣住了，他不知道胖子所說的修補是真是假，不過這杯子是民間打造的事他確實知道，因為就是他祖上傳下來的，至於修補的事他不確定。
「兄弟，老哥知道你是明白人，不如你再看看別的？老哥這裡好東西多的是。」
攤主不會輕易放走這塊到嘴肥肉，極力的想把胖子留下。
「咦？」
胖子發出一聲疑惑，蹲下身拿起了那塊墊布石頭，嘖嘖稱奇，看的老闆雲里霧裡。
不就是一塊破石頭嗎，有什麼可奇怪的？老闆十分迷糊。
「厲害呀，厲害，這不是普通石頭呀，開個價吧，我要了。」
「什麼？就這塊破石頭？」老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塊石頭不過是他隨手撿來的，居然被看似精明的胖子相中了。
莫非這就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老闆本著有錢不賺是混蛋的原則，張開五指，說道：「五百，這石頭賣你。」
「好！」
話音剛落，胖子空出一隻手去掏手機，忽然手裡的石頭一歪頭，栽了下來，哐當一聲，正好砸在了那青銅杯上，還磕掉了一點邊角，破壞了形象。
胖子肉嘟嘟的卧蠶眉緩緩皺起，老闆用一副看你怎麼辦的表情看著他。
「這個……」胖子尷尬的抓了一下大背頭，沖老闆嘻嘻一笑。
「哎！」只見老闆連忙擋住他的笑臉，板著臉道：「沒什麼好說的，東西賣你了，連石頭一起，算你便宜點，三萬吧。」
「什麼？！」
胖子誇張的發出驚叫聲，震的季飛耳朵嗡嗡作響，像有蒼蠅在裡面飛一樣。
「三萬，就這麼一個破杯子？！」
老闆無奈地雙手一攤，冷漠道：「剛才是好的，但被你這麼一砸，可不就破了嗎。」
「那……」胖子支支吾吾半天，慢吞吞的掏出手機，臉色難看道：「那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我掃你。」
老闆樂呵呵的打開微信掃一掃，手機正要照在胖子的付款碼上時，突然一隻手出現在攝像頭下。
「呦！這不是孫大少爺嘛？怎麼今天有興趣來這種小地方尋寶呢？」
「賈凡？！」
一個風流倜儻的年輕人摟著一位清純的學生妹，得意洋洋的看著孫胖子。
「賈公子又來泡妹子了？」孫胖子一臉鄙夷的回看他一眼，同時掃視了一遍他懷裡的學生妹。
長的還不錯，可惜好白菜又要被豬拱了。
「孫胖子，我在旁邊看很長時間了，你這點伎倆早就被我看破了，老闆把這杯子讓給我，我出四萬。」
「你妹的，敢專門來攪和胖哥的好事！」孫胖子指著鼻子就是大罵。
「是又怎麼樣？」賈凡不以為然的奸笑，搭在小蠻腰上的手不老實的用力，把清純妹子捏的悶哼一聲。
李四和老闆都是摸不著頭腦，季飛則眯起眼睛，猜到了一點。
「這胖子恐怕是故意砸壞杯子的，如此好讓老闆主動賣給他，且價格不會抬高太多，免去了砍價的麻煩。」
賈凡和孫胖子兩人在哪兒大眼瞪小眼。
「老闆，我出四萬這杯子給我吧。」
老闆雖然不太明白其中緣由，但他能看出這兩人有矛盾，他巴不得多賣點錢呢。
「好好好，那就給你吧。」
「等一下！」
杯子被老闆剛剛拿起，孫胖子打斷道：「我出五萬！」
「呦！肥貓發威啦？」賈凡譏諷一笑，輕描淡寫道：「六萬。」
「賈公子，會不會太貴了？」懷裡的清純妹子輕聲細語地問道，賈凡低頭捏起她的下巴。
「爺有的是錢，這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清純妹子撒嬌似地捶打了他一下，「哪兒有人說自己是牛的呀。」
「哈哈哈……」逗的賈凡大笑，他低頭湊到女子耳邊說：「晚上讓你知道，會耕田的牛有多棒。」
「呀！你討厭死了。」妹子一下臉紅到了耳朵根子，雙手捂臉羞愧不已。
兩人的打情罵俏讓孫胖子的臉更黑了，價格出到六萬已經不賺什麼了，若是再往上可就沒得賺了。
「我出七萬。」孫胖子攥緊拳頭，就是不賺錢他也得買下來，主要是咽不下這口氣。
「九萬。」還是輕飄飄的一句，賈凡已經顧不上胖子了，正若無旁人地揉捏懷裡的清純妹子。
「好！賈凡，你妹的給我記住了！」孫胖子氣呼呼的晃動拳頭，豎了中指。
老闆很快打包好，將杯子與石頭一起奉上，「您拿好。」
「這破石頭，要它幹嘛？」賈凡撇了眼孫胖子，笑道：「這石頭和你身材很配，不如送你了。」
「滾！」孫胖子毫不留情的大吼。
賈凡滿臉嫌棄的掏了掏耳朵，「開玩笑嘛，玩不起就直說。」
這時他正好注意到了身後的季飛，看著這渾身上下都是便宜貨的小子，他眼中滿是藐視的神色。
懷裡的清純妹子故意捏起鼻子，好像季飛身上有什麼難聞的氣味一樣，嘲諷道：「破石頭配窮小子，賈凡少爺你說是不是很合適。」
「你說的沒錯，簡直天作之合，哈哈哈……」賈凡忍不住大笑，看看季飛再看看石頭，覺得更配了，笑的停不下來了。
懷裡的清純女生也是不停的咯咯直笑。
季飛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清純可愛的女生居然能說出這種侮辱人的話來。
「本來還不打算摻和的，既然你們這麼肆無忌憚，那就好好玩玩。」季飛在心裡冷笑。
他表面上皮笑肉不笑的接過石頭還道了一聲謝。
「多謝了。」
賈凡很快把錢掃給了老闆，正準備帶妹子去開心開心時，被季飛叫住了。
「賈公子，不知可有興趣看看這石頭裡面的景象？」
「嗯？」賈凡詫異的回頭，好笑道：「一塊破石頭，有什麼好看的，不看。」
孫胖子也有些詫異地看著身邊一副窮酸樣的季飛，好言相勸道：「兄弟，你想發財我可以理解，但是這個真沒錢途。」
季飛掂量著手裡的石頭，滿臉自信，喊道：「賈凡少爺恐怕要錯過一場好戲了，我會請王老親自解石哦。」
「王老？」賈凡果真轉身，且半信半疑的問：「你說的王老是百寶閣里那位，王朝奉，王老前輩？」
「正是。」
這倒是引起了賈凡的好奇，一個全身衣服不超過兩百塊錢的窮小子，怎麼會認識王老呢，他倒是想看看這小子想耍什麼花樣。
「好吧，看看去，你小子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的胳膊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