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冰山一角 (我才不太監)

我沒有名字。

不知道什麼時候擁有意識起，我沒有名字。

而我每天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有的很有意思，有的很難受，有的很舒服……

【崽奴，有客人】

今天的事情，還不知道是怎麼樣。

日記

活著的第2920天，正好是一個整數呢！

這是我擁有意識的第1352天。

這是我被投入使用的1052天了。

我隱隱約約記得，很早以前，我不是這樣。

但是應該是哪樣我卻不知道。

我的腦海里常常回蕩著一個模糊的聲音，她不叫我崽奴，叫我夢寶，這個聲音讓我安心

可是夢寶是什麼呢？

其他人，我們這裡有十個人。

都不會這樣，像我一樣，可以在心裡寫日記，而且它就像真的存在一本書，我從不會忘記我寫了什麼，因為我可以翻閱。

文曼早已經是這片夢境的常客。

她走到入口，一家店的夢境力量隔絕儀附近。

告訴臨時身份證明，身份證明散發出特殊的波動，她一下子就被拉入了夢境空間。

這是一片很小的地方，小的只能擺下一張床。

文曼出現就是躺在床上，她卻不認為奇怪，徑直閉上了眼睛。

【崽奴，有客人】

一個七八歲大的男童，皮膚白皙，眼睛烏溜溜的，手臂看起來肉肉的，像夢境紀元特有的一種植物，他聽見這話並不驚訝。

那種植物香甜，嫩勁，口感非常好，但是要配合鮮肉沫才好吃。

文曼在鮮食分類點了一個崽奴。

【不知道這個崽奴今天會不會更好吃】

她甜甜的開始幻想，唾液止不住的開始分泌。

神情幾近癲狂，充滿了渴望。

【啊，鮮食木真的好好吃啊！

可惜以前福福們也就帶我吃過一次，現在也只能慢慢找。

吃絕了嘛！

希望我是能吃到最後一棵的人】

她開始解衣服。

【今天的鮮食，味道不知道怎麼樣，有沒有變更美味，如果勁更大一點比較好。

這樣才有意思】

她換了一身白色的便於行動的衣服鞋靴。

一陣污泥樣的水墨散開，風鈴聲響起來。

【啊，我的食物來了】

文曼眼中暴起了強烈的興奮。

「夢境的主人，我請求隨機逃殺場景，難度，最低。」

「你進來。」

男童走了進去，前方好像是個巨大的黑洞，但他看起來沒有特別的情緒。

……

日記

今天的客人吃掉了我的手臂，我進去，她開始追，一直追我。

我能聽見有人在說，不要停下，不要求饒。

於是我一直一直跑，就算很累了。

但是還是被主人阻止了。

其實我不跑也沒什麼，反正胳膊還會長出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但是我就是知道，胳膊還會長出來。

吃乾淨肉之後，文曼慢條斯理的擦乾淨嘴，扔白色套裝，那衣服到了地上很快消失不見。

【夠意思，畢竟是在最適合吃的時候】

嘴上咬著白骨，她整理自己，

【鮮木樹真的好吃啊，就像這個崽奴的手臂，香香嫩嫩，咬一口，汁水噴涌】

試圖咬碎新鮮的白骨無果后，她將白骨收進自己的高等身份證明。

她嗅著自己的手，忍不住開始舔，手指啜得乾乾淨淨之後，她又開始用牙輕輕咬蹭指腹。

【崽奴的汁水真是，味道濃郁，肉質香甜可口，可惜吃一次太貴了】

她邊咬邊想，紅色的液體充盈了這雙細嫩纖細的手，隱隱可以聞到皮肉下面那讓她感覺有一點美味的東西……

現在，

「大人，我們只是借那些夢境空間賺賺錢而已，跟其他來夢境空間闖關的人沒什麼不同的。」

文曼諂媚的笑著說，她也一直這麼認為。

「別在那裡巧言令色，快交代你們盜取他人高等身份證明的作案經過，目的人手，還有沒有其他的團伙，還有其他要交代的，你自己掂量，不然……」

燕信將對元興的擔憂化成了憤怒。

「大人，你別這樣我說。

我們一團人是有人不小心研究出了強行闖入夢境空間的儀器，然後被我們知道了，就生出這個想法，要讓普通人也進去夢境空間裡面，可以一樣的發財。」

文曼討好的一連串的交代，她的腦海里卻在努力。

【這些瞎眼的，不知道我多麼厲害】文曼得意的想。

【她們總能知道我的厲害，我真是上天喜歡的人】

「當時我們是想自己到這裡闖關收錢的，但是我們發現我們強行進來了，摸不到夢境里的東西。」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幾人認真聽她說話，葉凌飛還通過夢境力量加持了她說話的音量。

【葉飛，這女鬼是不是要魂飛魄散了】燕信偷偷詢問

葉凌飛卻認為女鬼有其他的想法。

【大人，這裡是夢境空間】

葉凌飛提醒。

文曼終於摸到了自己肚腹上面的另外一個破夢器，她按下它等待生效。

「大人，我們真的沒做什麼，那些高等身份證明，我們不撿，時間長了也就消散了啊！能有幾個被找到。」

「高等身份證明相關信息是常識。」

這個世界的夢境空間持有者被發現的第一時間就會被各地總政拉去灌輸常識，有嚴格的，拉進時速慢夢境空間，學不會不能發給替換高等身份證明。

文曼嘟了嘟嘴，撒嬌似的說。

「大人啦！人家也不是有意的嘛！我又沒有夢境力量，不知道這些你們的常識啦！」

但是燕信並不認可這種說法，以夢境世界的速度，官方想要查有出生證明的孩子非常容易，燕信知道，文曼的爸爸是夢境力量擁有者。

「少廢話，文曼，你應該明白，你的從出生到現在的事情只要有在官方渠道接受服務，我們都能很快知道。

你父親不可能沒有告訴你們關於他死後的事，就算沒有，你母親也知道。」

文曼非常驚訝，但很快，這種情緒就轉變成了恐懼。

她想到了母親。

【我得出去，媽媽還在等我，福福們我已經失去了一個，不能再失去另一個】

「你們怎麼知道人家叫文曼，也許我是李曼，張曼的呢？」文曼抵住恐懼，仍然準備繞過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是葉凌飛不會讓她那麼做。

無名的火突然燃燒了起來，扭曲了眾人的視線。

文曼被突然燃燒的火驚呆了，她更加害怕起來。

「大人，大人別燒。」

這奇怪的火雖然燃燒了，但是對人並沒有溫度。

「我們只是一群想賺錢的普通人，什麼都沒幹啊！」

文曼能發現，這火會讓自己的意識陷於沉睡。

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識。

空中播放著一幕幕畫面，文曼的一生在眾人眼中緩緩展開。

小時候，福福們都在，爸爸最愛她，再辛苦都會給她帶夢境世界的特產。

「閃閃，紫閃閃，綠閃閃，灰閃閃，夢閃閃……」

畫面中稚嫩的文曼在清點爸爸給買的各種美麗的礦石，植物標本，和其他稀奇古怪的東西。

「彎彎，爸爸賺了錢給你買了鮮食木。」一個稍顯矮小粗壯的男子打開門向這小孩子招手。

「爸爸，鮮食木是什麼呀？」

「鮮食木就是一種食物呀！跟你喜歡的雞腿菌一樣軟軟嫩嫩的，而且還有不一樣的香味呢！」

小女孩坐在桌子前，一小碗白色條狀物上堆滿了鮮紅的肉沫。

小小的文曼聞見了一股腥香甜膩的味道。

她用勺子挖了一口，配著新鮮的肉，鮮食樹的滑膩軟綿在口腔里蔓延。

文曼認為，這的確是最好吃的食物。

她一口一口，吃掉了全部。

「嘔，她怎麼吃的下去，堂祖父，鮮食木是什麼？」

「是夢境力量遺軀。

從前擁有夢境力量的人大量死在同一個夢境空間，而且是要有鬼的。

他們的靈魂如果不能成鬼，在鬼氣的滋養下，如果還有一棵不小的樹在附近。

長年累月，在樹改變的時候，十年，就能形成鮮食樹，樹下屍身不腐。

現在有了高等身份證明，鮮食樹幾乎絕跡。」燕信眼中驚駭。

「為什麼絕跡，從前應該還有留存的吧！」燕高抓住了漏洞。

「那是因為，鮮食樹混合樹下屍體，形成的鮮食木可以助人開啟靈異類夢境空間。從而得到力量。

這種力量極為難以駕馭。」

「嘔，那不是，她吃的像是新鮮肉的東西，其實是陳年老屍。」趙夢錢吐了。

「那為什麼，近年暴動的夢境空間數量上升，而且多為靈異夢境空間。」燕高不管趙夢錢繼續詢問。

「因為這種力量，需要鮮食樹周圍的屍體供養足夠多的時間，而且要獻祭出一個人的全部夢境力量。」燕信讓葉凌飛記錄下來文曼的夢。

「政府推出高等身份證明近百年，所有鮮食樹幾乎滅絕。

鮮食樹徹底死亡，樹下，和方圓樹屍都會湮滅。

我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畢竟玄學的力量總是難以琢磨。」

「堂祖父，什麼是玄學？」

「玄學啊，某種程度來說就是阻止我們掌握自己命運的東西。太過信任它，會容易失去努力的動力。」

葉凌飛可以確定，燕信燕總政的來歷絕不簡單。

【這個世界的水看來很複雜】

葉凌飛一度懷疑這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現在，他找到了一點點它真實存在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