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族

擺渡到對岸，踏上柔軟的沙灘，盧愚以兩隻木雞作為酬勞，付了擺渡費。

「船夫，這兩籮筐一會還你！」盧愚同布嘰一人扛起一籮筐，還沒抬腳，眼前就走來幾個手持刀槍的侍衛，領頭是個女人，腰間佩著把匕首，頭髮被擰成麻繩，擱在後腦勺上。

他們身後的海灘很熱鬧，擺滿了各種攤子，吃的喝的玩的，應有盡有，也有光族的人混跡在裡面看熱鬧…

「呵，我說是誰呢！你們也來湊熱鬧？」為首的女人看清來人，原來是認識的，這才放下戒備。

「史歡，你那麼緊張做甚麼？」盧愚面對著她站著，眼眉含笑。

「你知道什麼，我這是盡職盡責。」史歡一邊說一邊打量他們的筐子。

「裡面都是食物，特地給你們送來的。」盧愚將筐子傾斜，以便讓她看個明白。

「人可以進去，這些東西就免了！」

「為什麼？」

「就是，為什麼？」布呢突然竄入兩人間，同史歡面對著面，「這些可是免費送你們的！」

「布呢，」盧愚拉開眼前的姑娘，重新面對史歡「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你們當我們人族是吃素的么？」

「不是嗎？」布呢接話，盧愚在一邊一臉黑。

「你們天天吃草，偶爾才吃頓肉，跟吃素有什麼區別？」布呢個頭比史歡矮些，可氣勢強悍。

史歡聽了那話，瞬息間掏出匕首直指布呢的腦門。「要比比嗎？看我們吃草的厲害，還是你們吃肉的厲害，嗯？」

「來呀，誰怕誰！」布呢剛把筐子往地下一丟，史歡拳腳已經逼近，匕首在手裡旋轉自如，橫劈豎切，布呢躲過幾招，見史歡越來越快，便施展光能，變作光屏抵擋，哪知那匕首竟劃破了屏障，向她胸口襲去。

布呢愣在當場，她還沒見過能抗衡這光的鐵器，盧愚也很驚訝，正要大喊住手，史歡早已停手，抿嘴一笑，收刀入套。

「別緊張，我無意傷害你，畢竟咱們是朋友。」史歡面相大海，「我只是想向你們證明，我們人族並不比你們差，相反還可以比你們更厲害。」

「我們無需向他們證明什麼！」這時一位男子從海邊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鐵棒。

「叔？你怎麼來這了？」史歡抱著胳膊，紅著臉側過身並不正眼瞧那人。

盧愚是第一次見這人，並不知他是誰。

「真正有能耐的人，並不需要通過打敗別人來證明自己。放他們進去吧！」

「哦！」史歡乖乖聽話，又向身後的人吩咐到「把出入簿拿給他們簽字。」

「這位是？」盧愚見那人神色清冷而淡然，心想他絕不是一般人。

史歡還沒來得及介紹，那人自己就開口了「我是誰不重要。」

他說完便走了，史歡唉了一聲說「他就是這樣子的，喜歡獨來獨往。」

「他是誰，你為什麼叫他叔？」盧愚再次問到。

「他是我父親身邊的人，偶爾教我武功，他平時很少露面的，不知今天怎麼會在這遇上。」史歡看著那冷清的背影，心裡莫名地傷感起來，剛剛的氣焰也不知去了哪。

侍衛拿過紙筆，她這才打起精神，「簽吧！」

盧愚還在心裡評價剛剛那個人物，一本黃色簽名簿已經擺在了眼前。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指，一道筆光閃出，紙張立馬燃了起來。

「呀，著火了！」史歡同盧愚同時跳起，盧愚趕緊回身去海邊捧來一捧水，可史歡已經將燃燒的那頁撕扯了下來，手裡的水只好滴落在沙石里，消失不見。

「你瘋了，你沒看到旁邊的筆嗎？還好沒把前面的給我燒了。」史歡細細檢查，心中憤怒，「你今天是來找事的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史歡，我，我不是故意的。」盧愚心中愧疚，竟低下了頭。

布呢瞧著他那樣子，深吸一口氣，滿心不悅，不過還是忍不住幫他說話，「你們以前都沒這規矩，現在突然冒出個簽名，誰知道你們怎麼簽的？」

「呵，我們也是跟你們學的，重新來過，用這筆簽，看好我是怎麼寫的。」史歡重新翻開一頁，示範性地寫下盧愚二字。「現在你自己寫，年齡，性別，家庭住址，職業…通通要寫！」

「你們要這些做什麼？」盧愚握著那筆幾乎是在畫字，心想到底是誰研究出這麼奇怪的東西來，可真麻煩，布呢看他寫得那麼吃力，更不想自己動手，直接讓盧愚代筆。

「這也是跟你們學的。」史歡冷笑著回到，接過登記簿后，看著那鬼畫符的字跡不由傻了眼。

「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吧？」布呢一隻手提起筐子，史歡側轉身讓道。

盧愚拿起筐子里的幾隻木雞遞給史歡，「這個送給你，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我不要！」

「就當賠不是，剛剛差點燒了你的東西。」盧愚伸出的手一動不動，非要史歡接住。

「說了不要就不要！」史歡就是不理，轉身離開，身後的侍衛跟著離去。

「少將軍，你剛剛好厲害，竟然打敗了光族。」後面一個侍衛由衷地讚歎，史歡突然停下腳步，看著遠方回到「我是巧勝，勝在速度，她若知道怎麼運用自己的能量，恐怕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身後的人驚訝，史歡轉身哈哈一笑，「不過我們有智慧，有工具，也不必自卑啦！」

「額，這算是鼓舞士氣嗎？」

…

「你幹嘛老是去貼她的冷臉？」布呢哀怨地看著盧愚。

「哪有？」盧愚向史歡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她的臉明明是熱的！」

「額…盧愚！」布呢氣憤著大叫，盧愚灰溜溜走進了人群。

「免費領取食物了！」盧愚朝著人群一聲喊，周圍立馬安靜了下來，人群好奇地圍攏，相互間嘀嘀咕咕著，說些什麼也聽不真切。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彎腰的青年，手裡拿著個帶彈簧的木板。「大夥隨便取用，他是我朋友，不是商人，這些真的是免費送你們的。」

那人說完拉走盧愚，布呢自覺跟上，留下人群自覺地排隊，一一領取食物。

「你，別跟著我們！」那人突然停下，跨過盧愚，敵視著布呢。

「哼！」布呢生氣地扭轉過頭，站在原地不動。

「阿桑，她是我朋友！」

「不是我朋友！」阿桑拉著盧愚往島里走去，布呢在後遠遠跟著，可跟進林子就不見了兩人的身影。

「哼，每次都把我甩開，過分。」布呢不明白那個人是怎麼把盧愚身上的光藏起來的。

盧愚跟著阿桑在林子里繞來繞去，好一會才走了出去。盧愚揭開身上的斗篷還給阿桑，回首那一片鴉雀無聲的林子。

「怎麼？」

「阿桑，這林子每走一遍感覺都不一樣！」

「雖然這裡沒有春夏秋冬，但是生命依舊在繁衍生息，生與滅相交相替，當然不一樣。」

「說實話，如果不是你帶路，我肯定會迷路的。」

「所以我就來了。」阿桑披上斗篷，將手裡的木板拉開，木板竟一分為二，他將它們丟在地上，輕鬆地踩踏了上去，木板瞬間從下面彈出幾根鎖扣，將他雙腳緊鎖。

「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來？」

「我一早就在那邊候著了。」

「這樣啊！這是你的新發明嗎？」盧愚看著阿桑踏上那件新玩意兒。

「是的，我給它取名木屐，不過不是你們吃的木雞。」阿桑踩了踩每隻木屐，確定性能是否完好。

「哦！你師傅呢？」阿桑每次都會做出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跟布呢有點像，可他們就像仇人一樣，根本成為不了朋友。

這時阿桑已經彈跳了出去，只留下一句「一會你就知道了「在空中縈繞。

「跟上！」阿桑在遠處喊著。

「呵，小意思！」盧愚鼓足勁飛跑開去，羽毛般的頭髮隨風揚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