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重生
「聖主,我把他帶來了!」丘遞上銅牌,銅牌緩緩騰空,在聖主跟前停下。
「你還有意識?」
盧愚睜開眼,看著那張俊朗的臉,默默地點著頭。
「我沒看錯你,你很有潛力,哈哈,盧愚!今天我會讓你重生,從今以後,你將會是我最忠實的奴僕!」聖主說罷,將盧愚的魂從銅牌中抽了出來。
隨後他念到:「以風為骨,以氣為肉,以萬物之靈為血,生!」
只見平地里風起雲湧,盧愚的肉身漸漸顯形,同樣的臉龐,卻有著比一般人還偉岸的身軀。
「從今往後,你就叫阿愚,我的貼身奴僕!」
丘聽罷,心頭一驚,卻不敢抬頭看那決策之人。
盧愚頭腦一陣風起雲湧,隨後意識變得清醒,腦海里一片空白,只知自己叫阿愚,是眼前這人的貼身奴僕!
「丘,你跟了我幾年了?」
丘垂下頭,堅定地回了五年。
「五年,你卻毫無長進,真叫人失望啊!阿愚,這個人交給你了,蒸炸,煮燒都由你,生吃也可!」
丘雙腿一顫,單膝跪落在地。
「你喜歡安靜,我想虛無之境剛好適合你!」
「謝謝聖主成全!」丘平靜地謝過,站起身聽憑盧愚發落。
盧愚確實很餓,那種飢餓感不是來自他意識的本意,而是肉體的衝動。
「聽從你的本能,阿愚,我相信你,你會表現得很好的!」
盧愚走近丘,身體變得扁平而寬大,像毯子一樣,將丘給包入了體內!
「做得好,現在走出去,讓所有人看看我的新寵!」聖主話落,另一個聖主模樣的人走出,領著盧愚出了殿堂。
正殿之外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十幾號人物,火焰也在期間,他剛把凌亂的頭髮擺正,就看到了盧愚那張臉。
「奇怪,他怎麼跟那小子長得如出一轍!」火焰心下想著,卻不敢作聲,眼神探尋地打量著盧愚,想通過他倆的視線交匯,判斷出那雙眼是否認識他。
確認過後,火焰無聲地低下了頭,他堅信這人同那小子完全是兩個人。
「從今往後,我的命令將由阿愚傳達!你們記住了!」聖主一聲高呵,隨著下面的人領命稱是,他已消失得杳無蹤跡。
盧愚耳畔里響著聖主的命令:「去認識認識他們吧,以後你就是我跟他們間的媒介了!」
盧愚一一看過眼前的兩排人,讓他們自我介紹了一番。
原來火焰總管1至3號殿,其餘人分別掌管其他殿堂,越靠後的殿堂,則做著些無關緊要的雜役,至於最尾部的殿堂,管事人諱莫如深,盧愚也沒問,他看得出,這不該他過問。
隨著人群散去,火焰單獨留了下來。
「你有什麼事?」
「我找到闖入者了,他還在死亡谷之中!我沒能耐帶他回來,所以勞煩您向聖主通報聲,好讓我再次領人前去搜尋!」火焰察顏觀色,卻發現盧愚一臉的懵懂無知。
「這人城府極深啊!他跟那條魚(愚)是什麼關係?為何長得如此相同!」火焰心中揣測,盧愚只嗯聲便回過頭去,準備將此時稟報給聖主,哪知腦海里已經響起了他的聲音。
「我已經知道了,告訴他,這件事讓他別管,我自由安排!」
「你聽到了?」盧愚震愣地回身,問著火焰,火焰茫然地盯著他,他略皺眉,確定剛剛不是幻聽,這才將聖主的話傳達給了火焰。
火焰失望而去,留下滿腹疑惑,「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了這個新來的?他還沒去稟報就把我給打發了!」
盧愚不知去哪,在廣場駐足,腦海中浮現出許多宮殿的詳細布置,他看到了供他休息的屋子,於是他熟絡地找到了通往屋子的路。
「你為何把我藏起來?」剛剛回到那間屋子,盧愚的體內就響起了丘的聲音。
「雖然餓,可我不想吃活物!」
「你以為聖主會不知道嗎?」
「就算知道,他也默許了不是!不過我現在不會放你走。」
丘一聲嘆息,他明白他哪也去不了,聖主不會留他活口的,暫時留下他不過是在考驗他的新僕人罷了。
「你還記得什麼?」丘問。
「我不知道,腦袋裡一片空白,只有聖主的話記憶猶新。」
「所以你在憑你的直覺做事?」丘聲音略帶不滿,盧愚的不答便是默認。
「你這樣會惹怒聖主的!我寧願死也不願違抗他的命令!」
丘拍打這盧愚的胸脯,刺激著他的味蕾,以此讓他把自己給消化了。
「我不明白,」盧愚托著腮,那副懵懂的表情,顯然很不適合現在的身體。
「什麼?」丘只顧著拍打,沒聽清盧愚的話。
「你就那麼不想活下去?」
「活著做什麼?」丘的心隱隱作痛,一直以來,他習慣了做別人的工具,任由別人差遣,生與死也不過是聖主的一句話罷了。
「反正我做不到,不知道為什麼,那會使我悲傷。」
「悲傷?悲傷有何意義?不是同被拋棄一樣的滋味么?還不如一死,將生命投於永恆的寂靜中來得舒坦!」
盧愚沒有做聲,他無從反駁,因為他現在正腦袋空空,就像丘所說的處在一片寂靜之中。
這種滋味並不好受,因為除了剛剛所經歷的幾個場景,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事物來,空白的記憶使得他整個心都空蕩蕩的,沒有著落,總覺得若有所失。
可不管怎樣,完全歸於寂靜也並非是最好的去處,至少對於他來說是這樣,他忍受不了這樣的沉寂,如果不是體內的丘同他搭話,他怎麼也不會在這房間安安穩穩地坐著的。
「成全我吧,阿愚,以免聖主怪罪下來,連你自己也遭了殃!」
盧愚沒有回話,他的眼神一直盯著窗口,他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連滾帶爬地跑進了正殿的廣場中,還沒跑上幾步,就被急忙趕來的守衛給揪住了頭髮,向著門口的方向拖拽而去。
盧愚霍然起身,丘感受到一陣動蕩,以為盧愚已經想通,便長舒一口氣,閉上眼,等待最終的時刻。
「住手!」盧愚將守衛推開,將那女人的頭髮捋在一邊。
「她犯了什麼錯,你們要這樣對他!」
這時十號房的管事恭敬地抱拳,沉著一張老臉回到:「稟阿愚大人,這個女人擅自逃跑,不想履行自己的職責!」
「不是的,他們想要我的命,要把我丟進熔爐,」女子按壓著狂跳的胸脯,一字一頓地控訴著,那並不是害怕的表情,而是一種反抗和憎恨。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光族島,我不要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更不要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死去。再說,我已經死過一次了,為何還要再死一次!」女子怒吼著,抓住盧愚的胳膊:「大人,我並未犯錯,生前我也是死得其所,那時,我可是為了大義而死的呀,我不但沒能進入天堂,反而下了地獄,還要經受烈火焚燒…」
光族島三字在盧愚的腦海里驚起了一陣波濤,使他的心臟深受痛楚。
「她的職責就是去死嗎?」盧愚質問十號房的管事,管事點頭。
「就不能給他換個職務嗎?」面對這威嚴而深沉的老頭,盧愚有時真不知道誰是老大。
「如果你吩咐,我便照做!」
「嗯,那就換個吧,不知她能做其他什麼呢?」盧愚不知道有哪些工作可供選擇,便讓那管事提議。
「就讓她跟著丑婆去採摘枸骨吧!」
「行,就這麼辦!」盧愚對採摘二字極為放心,便定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連連向他道謝的女子。
「妙兒。」
「好,那麼就勞煩管事,帶她找丑婆去吧!」盧愚吩咐,管事當即應了下來,帶著妙兒出了正殿,盧愚好奇便緊隨其後。
「你去哪?」丘問。
「我想去看看,為了正確地傳達聖主的命令,我想我有必要對每個殿堂有所了解。」
「哼,是我就不會自找麻煩!」
盧愚低頭,看著盤坐在體內的丘:「怎麼就是自找麻煩了?」
「照你的性格,我想你是不會喜歡那些地方的!」
「看都沒看過,何談喜歡不喜歡呢?」何況他現在急需尋找新鮮事物來填補他空白的腦子。
十號殿堂地處偏僻,同死亡谷僅一牆之隔。
「這裡離死亡谷很近,就不怕那些石頭前來生事嗎?」盧愚這樣問著丘。
「看著只有一道牆的距離,要想穿過那可不容易,牆外有道河流,暗藏在牆角,迄今為止,沒人能夠跨過它。」
「是嗎!」
「阿愚大人也想要進去嗎?」管事停在門外,差人帶走妙兒,問著盧愚。
「不行嗎?」盧愚略顯羞澀的臉一紅,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當然可以,請吧,裡面的氣味不大好聞,委屈阿愚大人了。」
一跨入那十號門檻,盧愚便忍不住停下腳步,因為他聞到了一股惡臭味,地下一片凌亂,泥巴路交錯,上面長毛了雜草,血色的泥印縱橫交錯。
它們通向院子中央一口凹陷在地底的銅鍋,鍋內血紅一片,血色的漿液遠著鍋邊的水槽,曲折地流向各處,最後消失在牆角各處。
突然從一旁的屋子裡走出兩個漢子,手裡抬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還未走到鍋邊,他們便將手中的人給甩進了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