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小白說:「她家的衛生間里,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是洗手盆和洗衣機,剩下的三分之二,讓那幾個大水桶幾乎佔滿了,我看那個女人洗衣服的時候,完全是在夾縫中求生存,連腿都伸不開。」
「養魚的人,存水是不能斷的,所以那些桶的位置不會挪動,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內完成分屍幾乎不可能。而且你看水桶下面的沉澱,最少有三天時間沒有動過,水質也很清澈,所以在這段時間內,這個衛生間沒有被徹底的清理過。」
小白聽了連連點頭。
「走吧,去六樓看看。」
小白在六樓敲了一會兒門,裡面同樣沒有回應。
時霆說:「這家是在市場賣肉的,這個時間不在家也很正常,先下去吧。」
就在兩人準備下樓的時候,一個身材微胖的女人正往樓上走,看到兩人,女人不由多看了幾眼。
「你是這家的主人嗎?」時霆突然問。
那個女人愣了一下才點點頭:「是,你們找誰?」
「我們是警查,麻煩你配合一下調查。」
小白剛要亮出證件,就見那個女人轉頭就往下跑,小白急忙大呵一聲:「站住。」
時霆眼疾手快,向下躥出兩步就抓住了女人的手臂。
這女人長得膀大腰圓,回頭就沖著時霆揮了一巴掌,時霆向後一躲,同時將她的一隻手別在身後,迫著她轉了一個圈兒,一張臉被緊緊的按到了牆壁上。
「別動。」時霆沉聲警告:「襲警這個罪名夠你進去坐一陣子了。」
女人聽了,突然大哭求饒:「警查同志,我知道往豬肉里注水是不對的,求你們念我是初犯,就別抓我了吧?我保證以後本本分分做生意,再也不想歪門邪道了。」
小白聽了這話,忍不住嘴角抽搐,他以為抓住了案件的線索,沒想到牽出來的竟然是豬肉注水。
時霆也沒想到女人是因為這個事情才選擇逃跑,於是便鬆開了對她的鉗制,「我們是刑警,豬肉注水這種事情不歸我們管,那是工商局的事。」
「你們,你們是刑警啊?」女人有些訕訕的,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刑警找我幹什麼,我沒犯法啊。」
「只是想讓你配合一下我們的調查,現在要去你的家裡看看。」
女人彷彿鬆了一口氣,「好好好,只要你不是抓我給豬肉注水這件事就行。」
女人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家裡比較亂,不用換鞋,就這樣進來就行。」
時霆在屋子裡走了一圈兒,正如女人所說,這個家又臟又亂,茶几上面堆滿了各種沒有收拾的垃圾,廚房裡的碗筷堆了高高一層,衛生間里的臟衣服丟了一地,似乎是在準備清洗。
時霆走過去在這些衣服當中一件一件的挑著看。
「警查同志,我沒幹壞事啊,天地良心。」女人信誓旦旦的保證。
小白往馬桶里看了一眼,立刻捂住了鼻子:「大姐,你這馬桶幾天沒刷了啊?」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們在市場上賣肉,兩三點就要起來去進貨,之後一直賣到市場關門,十點鐘回到家吃口飯就要趕緊睡覺,哪有時間收拾啊。讓你們見笑了,這家裡的確是太髒了。」
這次不用時霆說,小白也知道這間屋子裡不具備作案的條件,一般殺人分屍之後,整個房間都會被收拾的乾乾淨淨,有的人甚至還會進行重新裝修,企圖徹底掩蓋犯罪痕迹。
「請問你認識樓下四樓的住戶嗎?」
女人仔細想了想,最後搖搖頭:「不認識。」
「五樓呢?」
「五樓的也沒見過,就算見過,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幾樓的。」女人說:「雖然我在這個樓里住了挺多年,但是鄰里鄰居的幾乎沒來往,也就跟一樓那個大叔有點交情,因為他總坐在門口打發時間。」
城市不似農村,在這嚴絲合縫的水泥磚頭之下,哪怕是住在同一座樓里都是互不相識,住了十幾年也不知道鄰居的臉長什麼樣的人,比比皆是。
「大姐,你不是在市場賣肉嗎,怎麼突然回來了?」小白好奇的問。
「沒零錢了,我回來拿點零錢,也是不巧,正好就碰上你們。」女人乾笑兩聲,「剛才完全是誤會,是誤會。」
「那沒什麼事了,你繼續忙。」小白說:「方便的話留下電話。」
女人從兜里掏出一張油膩膩的名片遞過來:「這上面的兩個電話都是我的。」
「謝謝配合。」小白接過來,同時補充了一句:「大姐,往豬肉里注水雖然不歸我們管,可是一旦被查到,罰款可不是小數目啊。」
「呵呵,知道知道,現在豬肉價格高,老百姓都吃不起,來買肉的人遠遠沒有以前多,唉,我也只想著養家胡口貪點小便宜,你們放心,我以後一定不這麼幹了。」
在女人的連連保證之下,時霆和小白再次來到四樓。
小白敲了敲四樓的房門,裡面仍然沒有任何回應。
「可能人不在家,等晚上再來試試。」小白說完又好奇的問:「時隊,你剛才怎麼知道那個女人就是六樓的住戶,六樓有三家呢。」
時霆說:「看手。她的手皮膚髮紅,而且非常油膩,指甲縫裡還有血漬,這雙手一看就是經常接觸生肉製品的,再結合那對夫妻的話,不難猜出她就是六樓的戶主。」
「原來如此,時隊,你觀察的可真夠仔細的。」
時霆看了他一眼:「這種簡單的問題,希望下次是由你來告訴我。」
小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是。」
兩人回到三樓后,小夫妻家的下水道已經被整個拆除了,衛生間里狼藉一片。
言卿正蹲在地上,用夾子夾起一塊血肉模糊的東西仔細觀察。
時霆看到她神色專註的樣子,突然覺得很好奇。
他自入警隊以來,接觸過的女法醫屈指可數,在整個行業當中都是鳳毛麟角。
比起做一名整天接觸屍體的法醫,很多人都會選擇去做醫生,醫生的收入高,接觸的東西也乾淨。
她相貌出眾,能力超群,卻是單身,她的二嬸在相親前一定會對她千叮萬囑,讓她不要向對方透漏自己的職業。
時霆想到此,不由揚了一下唇。
「怎麼樣?」
言卿聽到從頭頂傳來的聲音,動作熟練的把那些組織碎塊放進了證物袋。
「經過初步判斷,這些組織都是屬於人體的,你看,這有兩根斷指,雖然很小,但也能看出是一小段指關節。」
老范捂著鼻子說:「兇手也真夠狠的,把人剁的這麼碎。」
「就找到這些。」負責的警查用袖子擦了下頭上的汗,「應該都順著下水管衝下去了。」
老范一聽,頭就老大,從下水管衝下去,一定是進了小區的化糞池,這也意味著,他們還要去把化糞池過濾一遍。
這是最讓老范頭疼的活兒,不僅工作量大,最難忍受的就是幹完活后那一身的臭味,幾天也不消失。
「唉,這幾天又要睡局裡了。」老范聳了一下肩膀,「上次掏了一個化糞池,我老婆就把我趕到客廳里睡,結果睡了一晚上,客廳都不給睡了,讓我去陽台上搭帳篷。」
老范的話雖然有點開玩笑的成分,但大家都知道這活有多不好乾。
「走吧,不好乾也得干。」老范揮了一下手,「走走走,幹活。」
時霆說:「光靠我們也不行,從附近的轄區派出所調些人來幫忙,再聯繫下環衛部門,他們那裡有專業的工具。」
「是。」老范眼睛一亮,「還是時隊有辦法。」
這工作量一下子就減輕一半了。
老范離開后,言卿才從地上站起來,她把收集來的組織碎塊交給葫蘆,葫蘆則忙著往上貼標籤。
「咦,你這臉怎麼了?」言卿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時霆臉上的划痕。
時霆自己還沒注意,下意識的摸了摸:「怎麼了?」
「傷口粗糙不整齊,應該不是利器划傷的,嗯,看這形態,很像是指甲。」
時霆這才想了起來,「剛才遇到六樓的住戶,她以為我們是來抓她的,逃跑的時候反抗了一下。」
不得不說那個女人的力氣真是大,再加上時霆有意收斂了力道,所以才被她划傷,但這傷口又細又小,他根本沒有注意。
「逃跑?她有嫌疑?」
「她給豬肉注水,以為我們是因為這事兒來的。」
言卿撲哧一聲笑了,笑過之後就從一邊的工具箱里拿出一塊創可貼和一小球酒精棉。
「我給你處理一下。」
這樣的傷口對時霆來說根本就是視而不見的存在,但是聽到言卿要給她處理傷口,他竟然沒有推拒,還乖乖的把臉伸了過去。
為了迎合她的身高,他微微低下身子,而他的視線正好與她的臉對齊,她恬靜素雅的面孔就那樣撞進了他的眼底。
言卿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而是專註的給他的傷口消毒,消毒完了又用創可貼貼好。
這一系列動作她做得非常熟練,不過就用了半分鐘的時間,可她的臉離他這樣近,呼吸輕輕的落在他的面孔上,讓他有一瞬間的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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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雪了,又降溫了!明天又要去堆一個酷拽的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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