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等風來
回來沒多久,徐楓便早已來到後山之上,練習起了所有《封古訣》的招式,流雲式,空林式,荊山式,鎖龍式......一遍又一遍,周而復始。
此時,他才真正體會到了這部功法的厲害之處修體,煉心,步法,粹魂,封印...幾乎無所不能。
各有側重的同時,又是配合最後一式封古式而存在。可以說,《封古訣》深奧無比,徐楓懂得的內容也只是字面上的內容,對更深層次的內容也是一知半解,雪泥鴻爪,而這也容不得他有絲毫的懈怠。
恰巧此時陽光刺破天下,山間霧嵐在流風下跌宕起伏,五光十色,讓徐楓陰翳的心情大為好轉。
不由得想起遊歷多年時,親眼見到的一件事:一對恩愛對面的老婦老翁,從青梅之年就已經待在一起了,每天挑柴,養花,種莊稼,去河邊滌洗衣物,生兒育女.....
可以說大半生就這樣過了,久到叫他倆都快忘了自己是怎樣的人,是為了什麼而在一起了。
可是,有一天,老頭子躺在床頭快要仙去時,對旁邊老嫗的說: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喜歡你的,我喜歡的是你妹妹。而這...也是我當初接近你的原因。如果不是她在那次撿山路上失足墜崖而死的話,我們這一生也許就不會有太大的交集了......
其實吧,你這人挺討厭的,脾氣太好,所有的話在你眼中都好像不太是事兒似的......你這樣不好。不然就算是死了,也得被鬼欺負,下輩子就換我當老好人了......老嫗握著他的手,泣不成聲道:「你說、說得是真的......嗎?」
老翁含淚輕笑道:「如果我的生命是認真的,那麼我說的話也是認真的①」
徐楓心亦是如此,吾命之所存,吾言之所存,吾心之所存。
——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十載滄海,彈指雲過。
與此同時,六界位面之外,那團爆炸的煙火一路碎星滅宇,來到了六道世界的浩瀚星海之外。
縱然隔著無窮星河,無數位面壁障,銘煙還是第一眼看到了那個存在。
一個似乎穿著黑袍的男子,其全身為熾烈黑焰所包裹著,萬里真空都被其灼燒出隱隱扭曲的流質體。
其身後無數亮晶晶的空間碎片如同散落天堂的蒲公英,落滿整條星河。
「呵呵...」銘煙眼神凜冽,第一瞬間飛身而起,手捏拳印,一拳轟出。
沒有動用任何的術法神通,一拳,其前方的萬里虛空如同碎裂的玻璃塊般片片划輪,拳風帶著其如同游龍一般,迎著黑影呼嘯而來。
而黑袍男子其張狂之態亦不讓絲毫,其身形宛若流螢虛影,躲過了無數拳風,徒留身後被銘煙轟碎的星空,瞬間閃現來到銘煙面前。帶著煞風的鋼指,割裂法則道痕,五爪其下,掃向銘煙的面容。
沒有任何的猶豫,徐楓一拳掃向其手腕,拳拳相向。
罡風如鋒利的刀刃,震得兩人雙手鮮血橫流,但都沒有絲毫的退意。
此時黑袍男子一直隱藏在袖口裡的左手一息之間便捏拳掃向銘煙腹部。
「鐺!」的一聲驚天巨響傳出,響徹蒼宇。
看著冷笑的銘煙,黑袍男子沒有絲毫懈怠,招招都是抱著最後一擊的姿態,力求最快,最准,最恨的幹掉眼前這個大敵。
銘煙沒有施展任何的防禦手段,任由自己身體被其打的五臟移位。
男子左手抵在銘煙腹部,看著大口吐血的銘煙冷笑不已。一直緊蹙的眉梢也稍許緩意。
而銘煙也惶惶不可多讓,右手一指點出,從男子的身體前段飛速劃過,並最終穿心而過,身後的萬里星河,瞬間化為虛無,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黑袍男子的身影在瞬間之內便為自己身上的黑焰所焚燒殆盡。
銘煙心頭冷笑,男子身上的東西怎麼可能對他有害,將其滅殺了。自己這一式「殘帝指」雖然能殺萬萬敵,不過眼前這個大敵更甚萬萬敵!
果不其然,等到其再現時,男子身形與銘煙之間已隔著數千光年,一條璀璨的銀河在兩人間無聲的流淌,靜默億億年。
此時,男子心頭的才有了些許凝重,明曉了眼前這個青衣的厲害之處。
不過,當想到銘煙的真實身份時,腦子裡不由得產生劇烈的亢奮之意,以至於身體都有些痙攣。
而銀河另一端的銘煙也是默默起身,只是依然沒有動用任何的療傷手段,任由嘴角的鮮血滴滴墜落,直到嘴角出現一條猩黑色的血漬。
沒有任何出招的徵兆,也沒有絲毫的停滯。
快若流光,兩人的不斷在銀河之上交匯著。
每一次交手都是彗星與大地碰撞,迅若奔雷,從銀河之首打到銀河之尾。
......
直到這條貫穿本星系群的星河帶徹底碎裂,猶如鏡子碎片化作無數空間流光散向億億光年。
到最後,銘煙的雙臂之上已經裂開了無數條傷口,猶如與萬把飛刀來了個親密接吻,其結果就是血舞星空,從六道世界看上來,就是一場猩紅色的流星雨。
而黑袍男子男子身上同樣慘不忍睹,即使燃燒掉身上的不少黑焰,去治療傷口,依然變成了半個血人。
看著銘煙第一次露出笑容,「原來你不是人,只是個東西。」
聽到這裡,一直不為所動的黑袍男子面容終於有了些許懼意。當然,戰意也愈加強烈。
黑袍男子一腳重重踩下,腳下的真空直接瞬間數以萬計的蜘蛛網裂紋在其腳下向宇宙洪荒蔓延開來,無數大道之氣升騰而起。內有真龍,鳳凰,麒麟等洪荒之獸虛影,並且在逐漸凝實身形,並最終化虛為實。
最終,也就是不到片刻之機:真龍,鳳凰,鯤鵬,麒麟......蒼淵鳥,五色孔雀。
九隻洪荒戰獸便已經腳踏虛空,戰意衝天一般朝著銘煙咆哮而去。
銘煙一指點出,同樣是九道身形:血翼殷殷,染紅蒼天的巨型白鶴、背生雙柄刀鋒鐵翼的猙獰惡龍、血氣滔天,翼展萬里的紅色魔鳳、渾身雪白,妖氣傲立星河之端,碎滅星空的九尾白狐......
——九妖天擒術,術術擒天。
二者以光速之機交流碰撞,這個宇宙的空間法則在這一刻也徹底紊亂,崩滅。
時間法則也變得稀爛,宛如流質的塑料體慢慢蠕動起來,並最終在無法傳聲的真空界里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后,整片蒼宇化作滴滴水珠慢慢墜向二者腳下的無盡黑洞。
二人傲立於這個平行位面之上,沐浴在這滿天「大雨」里,同樣纖塵不染。
因為宇宙碎片化為的「雨滴」在碰觸到他們身體的,便會為至尊氣息所瞬間蒸發,化為虛無。
——歲月退步,蒼穹沉浮!而這,就是至尊境的威力!
此時男子與銘煙身上都沒有絲毫的傷勢,但是,他們的實力也被對方探究的一清二楚,毫無絲毫的質疑。
男子面色蒼白,雖然剛剛那一招式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還是讓他產生了不少心悸之感,更可怕的是他從那一招里看到了場景:
——猶如一隻劍鯊用它猶如天刀刀刃一般鋒利的劍鼻,隔開了疏而不漏的天之網,並最終攪碎了整片天,遨遊於蒼穹之海。
「這一招...」男子面色猙獰
「該殺!」心裡的話音剛剛回想起,便已經再次出手。
身上的黑焰化作也在此刻匯聚在其周身劇烈焚燒著,一條條虛無黑線在其中慢慢滋生,如同游魚一般在黑焰中游移開來。
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黑繭包裹住其周身。
而銘煙沒有絲毫變招的打算,雙手結印:
「九妖天擒術,九式合一」
在其術法打出的那一刻,男子也隨之破繭而出,周深黑焰化為道道鐵線洞穿一切。
數以萬計的行星被攪碎成為星屑,其線頭無窮無盡,連向不知名的虛無。
十萬八千道,道道為軌,萬軌稱天。
銘煙一指之下,九色流光頓出,與黑袍男子背翼生成的億萬天網黑線連接的破空之針猶如龍捲一般相向而行,襲過整個蒼穹。
整個位面都在劇烈顫抖著,無數紊亂的大道之氣席捲向六道世界。
終於掩蓋不住了,這一招突破了兩人聯手創建的場域,六道世界內大能們終於有所感應,驚駭不已,全都將目光匯聚到了這裡。
「這是......」就在感應到蒼穹這裡的情況時,九幽花海之地,煉獄冥府深處,大殿之上那個黑衣男子目光緊促。片刻后也有所行動,快步走出大殿,往這裡趕來
與此同時,極樂之界,神界,以及魔界魔都大殿內的那兩人也終於有所感應,紛紛往這裡敢來......
而在星空深處,這個平行宇宙的邊緣,一顆荒蕪的小行星之上。一個身著淡色青衣,渾身邋遢,拿著酒壺的滄桑男子看著這一切,慢騰騰的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我還沒欣賞夠了,你們這幫傢伙別來搗亂。」隨手輕輕地「啪」的打了一聲清響,終結了他們的到來。
——被銘煙與黑袍男子打碎的群星在頃刻間復原重生,散發出點點幽光;因兩人的大道之力溢出,被數以萬計的裂紋所覆蓋,破壞的宇宙位面也在緩慢復原;銘煙與黑袍男子身上的傷痕也在瞬間復原;往這裡趕來,行走著的眾人也在倒退,越走越退,連帶著他們的時間線也跟著後退......
戰鬥中的銘煙與黑袍男子,往這裡匆匆行進的六道大能,青銘峰下的那把古劍,浩瀚六道世界內,六道世界外......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不妥之處,也不會有一個人注意到這裡一絲一毫的情況
甚至於在億億光年外,相隔數萬宇宙的寂滅之地:為四方棋盤鎮壓的天涯看向雲遮霧繞的這裡時,在口吐鮮血后也是一臉茫然:「鬼故事?」
這個鬼故事分外可怕,可怕到了他的記憶在慢慢的從他的腦袋裡一寸一寸的化作飛灰,好似不該,也不允許記住這裡的一切!
——啥也沒看到,啥也沒記住!
當然,可怕的不是這一切的發生,也不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這一切。而是:男子的可怕!
至尊天界——麒麟族祖地。
那個流淌著紫色智慧之泉的瀑布下的那一隻石質麒麟驀然間睜開了一對碧藍色的眼睛,看向了這裡。
片刻后,化為一個紫衣,短髮,碧眼的男孩。眼蘊殺意道:「風后!」
邋遢男子聽到后,轉身看向至尊天界內,看著石質麒麟化成的藍衣短髮,金瞳男孩,故作驚訝道:「哇哦,鬼故事喲。我還以為你幫為了幫「命運」重新合二為一,證道逆九,已經離開至尊天界了呢!」
見紫衣男孩不說話,風后也不在多說什麼,只是善意的笑了笑:「放心,我只是恰好碰到了這兩顆戰棋,出手活躍活躍氣氛,欲女無瓜。噓......觀棋不語真君子哦!」
男孩見他沒有殺兩人的打算,對其他的事情也沒幾分興趣了。
也是坐在水池中央跟著他靜靜的注視著兩人的交手!
風后眼神凜冽,一改先前邋遢懶散的性子,變得鋒芒畢露,口中慢慢道:
自從厭倦於追尋,我已學會一覓即中;自從一股逆風襲來,我已能抵禦八面來風,駕舟而行!
一指點出,一縷微風自指尖流出,由生到死,死風瞬間蔓延至整個平行宇宙,構建出時間法則與空間法則......
一個虛無荒涼的類似棋盤的複製品被一指打飛,瞬間屹立於兩人的場域之內,落在了兩人的腳下,化作戰台。
「本座創造的這個宇宙,別說小小的至尊境打不碎,就算是究極境,源帝境...哪怕是不死合道,逆之道尊也不在話下!用來當擂台正合適!」
「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