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風落,葉鳴,心銘

第68章 風落,葉鳴,心銘

從未見過,如此熟悉。滄桑滿眼,殺韻沉底。背負世界,游弋群宇。

這是天涯第一次對一個人的實力感到徹骨般的恐懼與心驚膽戰,諸天萬界里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人!

——當然這是天涯看到風后的第一印象,也是此生此世,永生永世的印象,只不過後來對這種強大感到了一絲可憐的意味——不過那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你是......」天涯鄭重問道。

「我是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風后淡然一笑。

說到這裡,還眯著眼回頭朝至尊天界內的小男孩看了看,見到小男孩一臉殺意的表情后,就呆楞楞的瞪著滄桑大眼看著天涯了。

聽到風后的話,天涯頓時不屑一顧。

這哪兒來的傻缺,不會以為本帝君現在修為低就是好欺負的吧?你大姨媽的,等著......等我有一天突破源帝境,進軍合道境,成為道尊,看我不砍死你個小瞧我的鱉孫兒!

「喲喲喲,有骨氣!」聽到天涯的心聲,風后忍不住給他點一個大大的贊。

就連至尊天界內,聽到這話的小男孩也忍不住狠狠摸了一把臉,心裡無語的要死,忍不住吐槽道:

「你能當上至尊天界的這一任天帝,我這個大護法果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啊!」心裡的鬱悶之情溢於言表。

不過當看到天涯那一臉自信無比,瀟然物外的情態之時,又有了一絲觸動,眼神里也是緬懷的寸芒。

「如果他不是這樣,恐怕自己當初也不會允許他從天界樹上斬下那『至尊一枝』了,就算他是那個他布下的後手,那又如何呢?」

男孩想到這裡,抬頭看向望夕崖上,紫楓樹下的那個青衣少年

天涯與銘煙,一模一樣的外形,一白衣一青衣,一開朗一枯寂,一來日,一往昔,宛若星光下的一塊鏡子,誰是誰的夢,誰是誰的倒影......

這種問題男孩不想替他倆去深究,但是他知道,他倆最終都要赤腳走上那條長滿血火荊棘,冰錐滿界,又絕情斷義的大道。

——孤獨之道,強者之道!

就算他倆不走,他這個天地間最強,最可怕的弈手之一也得在背後推著他倆前行。

——而這,即使他的宿命;也是他倆的宿命!

「表情這麼凝重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他」風后驀然一笑。

這話是風后對男孩說的,然而天涯卻以為他說的是銘煙,因此也笑著點頭:

「呵呵呵...那就好!所以......前輩你到底要干撒子呢?」

當問道這句話時,至尊天界內的男孩終於有了一起慰藉:唉,看來這個天帝也沒白當。其緩緩點了下頭。

「其實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找我幹嘛?」天涯疑惑道。

風后笑而不語,只是手中慢慢冷光浮起,幻化出那樣東西。

「這是......你!」天涯震驚道。

風後手中出現了三節樹枝,每一節樹枝樹枝上都長著三片相同顏色的楓葉。

赤霞如血,紫瑩若星,黑暗似夜——正是永恆大道的伴生物,天涯的三生不死聖樹!

「你要幹嘛?我的小樹苗?哦......那東西雖然能復活世間的一切生靈。

但是呢,局限性也是很大的。身,魂,神三者必有其一才行,不然......鳥用沒有!」

「當然,你如果只是用來治療道傷類的東東的話......那麼它確實挺好用的,不過看前輩的境界怎麼說也是不死不滅,亘古難傷的合道境及其以上了,所以呢......這作用也了甚於無。」

天涯對其拿走了自己東西的行為雖然不是很理解,但畢竟只是幾節樹枝,不是整棵樹,那麼也不是太在意了。

然而,深處至尊天界內的男孩的神情卻瞬間為之色變,似乎聯想想到了什麼。

一臉震怒道:「你拿『叄』要幹什麼?」

風后施法屏蔽了天涯的感知,並且凍結了整個世界的時間線,讓所有的光陰都停止了流轉。

確認不會有任何人看到這裡的場景后,然後才抬起右手,回頭笑道:

「你不會不知道我是那個『叄』的繼承者吧?」

「那又如何?」男孩看著他右手手腕上的那個字形鄙夷不已。

「可我沒有掌握任何生之道。」風后一臉可惜的表情。

「這難道不是與你殺人太多有關係?」聽到這裡,男孩更加譏諷不已。

風后抬頭望著遠天,默默無語,也不打算解釋。

片刻之後,緩緩頭頭,咋舌道:「嗯,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的樣子。」

然後握著手裡的三節樹枝打算轉身離開。然而當其從右手手肘下斜眼撇著男孩手心裡慢慢成型那一朵蘊含著星河之沙的金色蓮花之時,頓時就變臉了,腹誹不已。一臉委屈道:

「喂喂喂,你別搞啊。好不容易創造出一個小型宇宙,不留在手心裡好好把玩一下,就特么想直接扔出來砸我啦?上面還有億億萬你創造出來的生靈呢......」

「你好歹是智慧之主,萬道根基的制定者,堂堂四方祖神之一,至尊天界的大護法!有點臉行不......」

「放下!」兩個字,聲音冰冷徹骨且殺機四伏。

本來以為對方會領情的,結果這冷冷的兩個字,傳來的無盡殺意,已經將二者間的無窮宇宙盡數攪為殘渣之時,風后便知道這事兒啊,難以善終了。

「怎麼,打一架?」風后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冷厲,手也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背上布條包裹著的那樣東西的上端。

看到這一幕,男孩心底無比慎重,但卻沒有絲毫的的退意。恰恰相反,戰意更甚。

然而,正當男孩打算與風后全力交手時,異變突起。至尊天界內,男孩的身後慢慢幻化出一個身影。

頭別古簪,一襲黑衣,眸子滄桑,滿臉蕭然,赫然是一個衣著樸素的老頭。

其對風后拱手道:「恭送道主。」

看到這一幕,風后也不在多說什麼。放在布條上的右手也慢慢放了下來,輕點了下頭。

然後轉身走入無盡星海深處,身形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並最終融化在了這滿天星海之中。

「老傢伙,你飄了。」看著風后不傷一羽的離開,男孩心中的殺意早已如同決堤之海,一觸即發,說話的聲音也彷彿能冰封三伏天太陽冰塊一般,除了徹骨寒冷外,還是徹骨的寒冷。

「啟稟護法,這是主上的命令。」老者的思文慢理的緩緩解釋道。

聽到這話,男孩再也抑制不住滔天的殺意,手中的金色蓮花也在瞬間脫手而出,片片蓮華綻放開來,猶如自九天之上降臨的一陣花雨,散落人間。接著傳來的便是一陣和平之音。

——老者的身形徹底化為宇宙塵埃,散落在星辰大海的冷風中。

當然,一同逝去的還有整個至尊天界第一層的地皮:被削去了整整三寸。

其帶來的結果自然也是無比的慘烈:

無數紊亂的大道之氣猶如咆哮的黑龍在整個天地間瘋狂肆虐,數以億萬道溝通地心的地裂痕迹蔓延至無窮無盡的遠方,億億萬天界生靈在其中喪生,猶如落在八卦爐里的水珠,瞬間便煙消雲散,無所遁形。

看著這一幕,男孩雙眼赤紅,大口喘著粗氣,沒見過這麼飄的人,真,真,真的是......太尼瑪氣人啦!

當然,等氣發過了,怒火也傾瀉了,抬手施法慢慢將一切都復原。

消失的至尊天界地皮,隕落的億萬生靈所化成的飛灰,也在此刻慢慢匯聚,重化為一,走向重生。

當然,還有慢慢化形而生,被打飛老頭子。

看著徹底復原而生的黑衣老者,男孩斜斜眼,慢慢說道:「說人話。」

老者拱手作揖,緩緩說道:「啟稟護法,確實是主上的意思。」

聽到這話,男孩的臉色再次垮了下來,不過沒有動手,狠狠抹了一把臉,瞪著老者,粗聲厲氣的說道:

「啊?你特么的在給我講童話故事嗎?」

「那傢伙死翹翹有多少年了你不知道嗎?一個痣——老子想嘯!」

......

男孩越說聲音越來越大,雙眼赤紅,幾乎歇斯底里了,仍然沒有絲毫住口的打算。

「那王八蛋是不是有毛病,都把那個女人從自己的道軌中徹底斬掉了,居然還在心池上留一抹倒影,最後居然還為此丟了性命,你說他腦子是不是瓦特了,被驢踢,被門擠,被豬啃過?你說!」

「一億年為一紀,十億為一靈紀,百億年為一古紀,一個古紀,兩個古紀,三個古紀,十個古紀,一百個古紀,一千個古紀......」聲音在到達最大音貝后,漸漸變得嘶啞,有有氣無力。

「這期間至尊天界內逆道之道都發生好幾百萬次,元辰那小子都醒來十數回,天帝都到第三屆了......」

「老子好歹是智慧之主,諸天萬界規則制定者,裁決者,四方祖神之一,給你看家護院這麼多年,聽到你說一句感謝了嗎......」

說到最後,最終還是把自己說哭起來,雙眼通紅的在哪裡抽泣著,將滿腹委屈化為無根之水,淌落心頭。

徒留不遠處站立的黑衣老者看著白雲意悠悠,飛鳥相與還,落日餘暉似魚游。

等到男孩哭夠了,擦了擦通紅的眼角,才對老者慢慢說道:「真的是他說的?」

黑衣老者安然無語,只是輕輕點了下頭,然後手指往虛空一點。

——裡面是銘煙與天涯的一模一樣的模樣,一青衣,一白衣。

看著這一幕,男孩最終才驀然釋懷,淡然道:

「也對,不論風起風落,葉因風鳴時銘與不銘,而吾心應自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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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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