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轉折點

「神獸麒麟？」只見一隻巨獸咆哮天際，在原本漆黑的煉獄中，引出一道光明。神獸龍首之上長著一對鹿角，眼睛如獅子一般睥睨天下、虎背熊腰，兼之強健的四肢將黑色煉獄逐漸頂起。堅硬的鱗甲負在其身上，抗擊著黑刀劈砍的傷害。

麒麟鱗甲雖是堅硬，但在黑刀的攻擊下也漸漸被崩開，鱗甲之下的皮肉被黑刀劈砍，血液從巨大的傷口處流了下來。

「寒界-復甦。」麒麟原本被剖開的傷口凝結成冰。在冰塊中，傷口竟然緩緩癒合，身上的鱗片也漸漸的長了出來。

「恢復類的萬靈之珠，小子，你的氣運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神獸、神器、萬靈之珠。你都有了，只可惜今天你會死在這裡。」神獸、神器、萬靈之珠無論是哪一件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顏溪一人便佔三樣，卻是令人妒忌。

「只是這一擊，你擋的住嗎？修羅煉獄場-破天。」曹蒼靈的雙眼散發出陰森的黑芒，那黑色的虛影竟化成人形，變成了曹蒼靈的模樣。

但此時的曹蒼靈，又哪有半點天軍元帥的樣子，彷彿真的是從煉獄回來的惡魔，渾身浴血，殺機畢現。黑刀捅破雲霄，朝著神獸麒麟劈砍下去。

這一擊蘊含著無窮的力量，任何東西只要被其擊中，都會煙消雲散。

「曹蒼靈也太亂來了，這樣下去，整個浮生島都要被毀了。」此時的局面已經超出了軒轅若谷的預計之中。只見軒轅若谷金劍拔出。一個圓形的金色的結界在以秋午門為半徑五里的地方呈現出來。

而在結界之中，黑雲被斬擊一到劈開，地面也被劈砍之力發出哀嚎。破天一擊就要落下。一道白色的身影飛身上前，擋在重擊之下。

劍斷、魂殤、人滅。

「小溪。」青紅兩道拳風從遠處飛來，轟在黑刀之上。

黑刀飛出，曹蒼靈巨大的身子也打了個踉蹌，險些倒地。

「麒麟，鳳至讓我好好照顧你，一路以來，承蒙你的關照，我們五人才能走得如此順利。只是我，再也無法與你同行了。」麒麟用著自身所有的靈氣替顏溪續著命，但是破天一擊早已將顏溪體內的器官震碎，就連身上的骨頭，也被震的粉碎，就算是滄海境的強者，也無回天之力。

「孫...胤...，不，大...哥...」當金烏雙劍插入孫胤身體的時候，過往回憶彷彿泉涌一般湧上了孫玄英的心頭。

第一次哭、第一次笑、第一次與別人拳腳相向、第一次晉級天軍的考核、第一次情竇初開。彷彿每個第一次都會有孫胤與他一起。直到孫胤的離開、背叛，他才發現人生原來是如此寂寞。當金烏雙劍插入孫胤身體的那一刻。孫玄英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恨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彷彿只為了與他相見，讓他回來。

淚、從冷峻的臉龐流下，滴在塵土之中，消逝不見。

「你做的很好...對於你認為的敵人毫不留手，一招斃敵。小英子，你做的很好。」剛剛揮出的雙拳耗盡了孫胤所有的氣力，就連陰陽雙虎的靈力，也都消耗光了。孫胤癱倒在孫玄英的身上。

「桑和國雖被滅國，但桑和國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日後若其復起，絕非東宇州之福。還是懷念小的時候。哥哥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照顧好你，東宇孫家就靠你了。」金烏雙劍是東宇州孫家的至寶，雙劍由金烏精血打造而成。作為兵器，可焚毀對方的五臟六腑，藥石無靈。

孫玄英知道，若非孫胤讓著自己，或許根本無法傷他。

而當孫玄英全力以赴的時候，孫胤突然收手轉向他處。此刻暴戾的靈氣已經收不住了。

「我記住了，我不會給那些和桑國的人半點機會的。」

「若韻已經有了我的身孕，幫我照顧好他。她在...」孫胤是合眾政府的兇犯，家人自然也會被牽連。孫彧低聲告知孫玄英，是因為他信任這個弟弟。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的時候，微風吹過眾人的臉頰，讓人覺得舒服愜意。

但這股微風吹到曹蒼靈身邊時，瞬間便暴戾了起來。曹蒼靈的身體在狂風之中被無情的撕扯著，黑色甲胄瞬間被狂風撕扯無形。萬幸軒轅若谷出手，金光籠罩之下，暴風消散，救下曹蒼靈一命。

「我要等的人，終於全部都出現了。」剛還在一旁擔心戰局的軒轅若谷，此刻欣喜若狂。因為這次計劃最關鍵的人，終於登場了。

「顏虛懷，你終於出現了。」軒轅若谷看著微風傳來的方向，興奮的說道。

「師弟，二十年不見，你的修為精進不少。但這副心腸，卻比之前狠辣了許多。」只見一名白髮老者身披長袍，踏空而來。

白髮老者望了一眼在麒麟身上奄奄一息的顏溪，大手一揮，一道白色的微風從顏溪身上略過，顏溪的臉色立刻好看了許多。

「一將功成萬骨枯，心善又如何能成霸業。如今我們各為其主，總有一個人要為這場戰爭付出代價。」軒轅若谷渾身散發著霸道的金色靈氣，金色長劍飛出劍鞘，朝老者刺去。

金色劍芒穿透老者的身體，卻無血液流出。反而那被長劍刺破的劍痕，竟緩緩癒合。

「顏虛懷，這些年不見，你的修為果然又有進溢。二十年前你便已步入滄海境，如今恐已至巔峰狀態了吧。」滄海境，便是這個世界的至尊強者。傳說滄海境的強者不僅能夠移山填海，更有重塑肉身，顛覆世界之能。

「師弟你的修為也大有進益。作為合眾政府軍方代表的統帥，想必霸靈石也帶給你諸多益處。不過修鍊這件事情全憑自身，若是一味依靠外力來提升功法，恐適得其反。而且合眾政府行事素來利益為先，未曾想當初標榜正義的師弟，如今成了專權者的走狗，怎能讓人不唏噓。」顏虛懷和軒轅若谷師從一人，兩人相差十歲，奕父奕兄。若不是二十二年前師傅失蹤，兩人失和，也不至於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師兄，你還是老樣子，愛說教。不過我原諒你，這應該是你最後一次對我說教了。」軒轅若谷瞬間來到顏虛懷的身邊，斬首一擊，朝脖頸處砍去。

顏虛懷又豈會坐以待斃，右掌一揮，乳白色的光暈在手掌之上，硬生生的將金色長劍擋了回去。

「小白，帶他們走。」顏虛懷一聲令下，麒麟帶著重傷的顏溪、奧鞬天傑、奧鞬天羽、秦殤、史懷鳴和醉傾城離開戰場。

「師兄，你以為今天你們走得了嗎？我軒轅若谷又何曾將最致命的東西放在看得見的地方？」軒轅若谷嘴角微微揚起。只見麒麟逃脫的方向一張巨網正朝它飛去。麒麟左右閃避，但那張巨網彷彿是有靈性一般跟蹤捕捉。

麒麟本是負傷之身，不久便陷入巨網之中，體內的靈氣也逐漸流失，漸漸喪失了反抗的氣力。

「稟統帥，叛亂分子及犯獸麒麟已經全部落網，還請指示。」身著黃色戰甲的人單膝跪在軒轅若谷面前，大聲的回稟。

身披黃甲的軍士與尋常天軍不同。這些人全身武裝，就連眼睛也是被黑色的鏡子包裹住的，黃色鎧甲後面似乎是一個編號「0」。

「顏虛懷，這張鐵網可是用天外隕石，塞外的黃金繩和霸靈石混合而成。任你修為再高，只要在這張網中。腐靈網就會逐漸的吸走你全身的靈氣。哈哈哈...一個沒有靈氣修為的人，又能翻起多少風浪呢？」軒轅若谷先前溫文爾雅的樣子早已蕩然無存，此刻能形容他表情的只有猙獰二字。

軒轅若谷劍術奇譎，一把金劍舞的密不透風，更為霸道的是金劍在與顏虛懷手掌接觸的同時，引發出一陣陣炸裂的聲音。

「將靈氣匯聚在一點，命中之後在敵人的傷口處引起致命的爆炸，這種殺人招式，的確像是師弟的手筆。」如果說凝氣境是將體內靈氣導出體外配合體術或是武器進行攻擊。那滄海境的高手則是將靈氣壓縮之後，再精準的釋放出來。

「師兄，現在可不是當年後山比武的時候，此次你我相爭乃是生死之爭。千年來天淵的繼承者就只有一個，你既然已經脫離天淵自成一脈，為何不願將天淵令交給我？若是你將天淵令交給我，或許我可以打破傳統，放你一條生路。天淵之主再加上天軍統帥，這樣離我的目標也就更近一步了。」

在這片大陸上，天淵的存在一直是一個傳說。因為天淵的出現就代表著天下紛爭的開始與結束。千年以前，天淵的第一任淵主便與現在的「神」推翻了舊朝，建立了現在的合眾政府。而今天為了天淵之主的身份，軒轅若谷與顏虛懷兩人中，只能存活一個。

「將腐靈網中的犯人帶回曦和殿聽神使發落，第二組「0」隊進入戰鬥。」軒轅若谷得意至極，若論單打獨鬥自己不一定能完勝顏虛懷，但如今有「0」隊輔助自己，消耗顏虛懷的靈氣。

即使此刻顏虛懷已步入傳說中的洪荒之境，自己也敢與他一戰。

「師兄，你我之間也的確該有個了斷了。」自古天淵的繼承人只有一個，而敗得那個人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從世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