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歸為虛無

「師弟，時隔二十年，的確也該有個了斷了。」

天淵之主一生之中只收兩個徒弟，但是兩個徒弟中卻只能留下一個，繼承天淵之主的位子。而落敗的那個人只有一個下場，就是消失。

顏虛懷已經避世二十年，若不是軒轅若谷布了這個局，或許顏虛懷此生也不願意與他再見。

「師兄，可憐你中年喪子，如今唯一的孫兒恐怕也保不住了。」軒轅若谷幸災樂禍的表情令人心生厭惡，與先前沉穩的儒將形象判若兩人。

「師弟，天淵令真的不在我手中，你我師兄弟一場，我實在不願與你刀劍相向。」

「師兄，你老了，也幹不成大事了，有些事情還是交給我來做吧。」軒轅若谷的那柄金劍在顏虛懷的身上遊走，不時還發出龍鳴般的吼聲。乳白色的靈氣也在軒轅若谷身上糾纏，不得不讓軒轅若谷小心對待。

「龍吟劍，果然是曠世神兵。師弟，就讓師兄看看這二十年來，你的修為究竟已達何種境界？」一時間彷彿又回到天淵中那段歲月，只是這一次，決的並非輸贏，而是生死。

「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軒轅若谷滿是笑意，後退一步，長劍指天。一條五爪金龍撥開黑雲，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金龍吐息，軒轅若谷身上原本極為普通的甲胄及長劍都變一副嶄新的模樣。

「五爪金龍甲，滅世龍吟劍。沒想到師弟在馭獸方面也頗有進溢。」

馴靈與御靈雖只有一字之隔，卻差之千里。

馴靈旨在讓靈獸聽從命令，配合攻擊。而御靈則需要靈獸與主人心意相通，並能與宿主融合。

若是能與靈獸融合，還可以將靈獸的能力額外加成到宿主的身體和裝備上。

「師兄，別盡讓我出了風頭，輪到你了。」軒轅若谷在金甲金劍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英武，只是當顏虛懷出現的那一刻，原本沉著冷靜的儒將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顏虛懷左右手的食指中指舉起，交叉成X的形狀。

只見一隻仙鶴從九重天外飛來，優雅的叫著。白色長衫突然間多了一層鶴羽。當顏虛懷從虛空中抽出一柄木劍的時候，頗有一種仙人降世的感覺。

只見金龍舞爪，強烈的威壓令人窒息，似乎只有卑躬屈膝才能得以留存卑微的性命。

九天玄鶴仰天長鳴，忽見成千上萬隻仙鶴從天而降，用尖銳的喙朝著金龍啄去。

「師兄，你是想讓這些仙鶴將他們遁走嗎？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軒轅若谷長劍向天劈砍，金色的劍芒飛向天邊，一片片仙鶴的殘屍從天邊掉落下來。五爪金龍口中噴出滔天的火焰，宣洩著自己的不滿。仙鶴群在兩人的攻擊中被撕開兩道口子，被撕碎的仙鶴如同下雨一般從天空掉落。但那群仙鶴卻是義無反顧，猶如飛蛾撲火，前仆後繼。

「萬物回生。」顏虛懷終於出招了。桃木劍在空中飛舞，微風拂過散發出盎然生機。

而原本被軒轅若谷和五爪金龍殺死的的仙鶴也都重新活了過來，被撕裂的傷口也全部癒合。

「生命之珠的再生能力果然霸道。不愧是萬靈之珠中恢復類最強的靈珠。」

「五爪，輔助一分隊將犯人押解到曦和殿。二分隊，對目標發起進攻。」軒轅若谷對這個場面熟悉至極，只要是生命之珠一旦開啟，那麼所有的攻擊都是徒勞，只有等到生命之珠的能量消除，才不會徒勞。

「師兄，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這生命之珠一日里最多只能使用一次。你現在就用掉了。那，後面呢？」軒轅若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軒轅若谷緩緩將滅世龍吟劍收回劍鞘。而與此同時，四名全副武裝的「0」隊成員出現在顏虛懷的四周。

「0」隊比起至道來更添了一層神秘色彩。這支隊伍的人數很少，但是裝備確是非常精良。而且裝備的樣式，與常規的天軍不同。再加上九品凝氣境的實力，簡直不輸一方諸侯。

「師弟，你不會以為就憑這些凝氣境的小娃兒就能傷到我吧。」顏虛懷知道軒轅若谷打的什麼主意，只是「0」隊隊員的表現的確讓人失望。四人根本就無法傷到顏虛懷，就連他的衣衫也未曾碰到。

「師兄，不要心急，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軒轅若谷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0」隊是天軍最核心的秘密，也是這次大戰的關鍵所在。

只是「0」隊的表現似乎令人有些失望。任是四人拼勁全力還是無法傷到顏虛懷分毫。

「玩兒的差不多了，一分隊，改變計劃，將腐靈網中的犯人犯獸，統統處以死刑。」生命之珠的再生能力雖然強橫，但是回復時間也有限制。同時回復的範圍也是有限的。軒轅若谷正是知道這一點，才讓「0」隊消耗顏虛懷的精力。

「師弟行事果然狠辣。」顏虛懷一個遁步甩開「0」隊二分隊，飛速朝第一張腐靈網飛去。原本執行殺戮命令的一分隊在瞬間紛紛倒地。鮮血從一分隊隊員的心脈處飈了出來。

眼見腐靈網朝地面落下，九天玄鶴背起巨大的腐靈網，向東飛去。

九天玄鶴全力飛行，但是五爪金龍緊追不放。尖銳的爪子撕裂空間，嘴裡吞吐的紅色火焰，讓九天玄鶴倍感壓力。

眼見龍爪便要抓到九天玄鶴。只見一柄桃木劍拍打在龍爪之上，金龍吃痛，收回銳爪。口中火焰噴出，只是火焰還未到顏虛懷處便開始分流。火焰在空中呈現出一個「人」字形，久久不散。

「五爪，你是鬥不過他的，讓我來吧。師兄，生命之珠的時間也不差多了，咱們也認認真真的斗一場吧。」軒轅若谷不知何時已站在龍頭之上，手中滅世龍吟劍再次揮舞，彷彿天神下凡。

「師兄，你以為九天玄鶴能帶走他們嗎？剛剛天機營、踏浪營、破甲營回稟，金龍海寇、方孔山莊和那些靈獸都已退卻。他們會在浮生島的四個口岸繼續伏擊。我帶的徒弟，相信不會讓師兄失望。」腐靈網不斷地吞噬著九天玄鶴的靈力。按照腐靈網的吞噬速度，只怕九天玄鶴還未飛出浮生島，體內的靈氣就會被掏空。

「師弟，果然好手段，看來今日我是走不出浮生島了。」軒轅若谷行事周密，更何況為了今天，他已經布局三年，又豈容任何差錯呢？

「師兄，不要那麼悲觀嘛。師傅常說天道無常，也許天道，會站在你這一邊呢？」軒轅若谷調笑的說道，但臉色卻異常嚴肅。

從剛剛一劍逼退五爪金龍來看，如今顏虛懷的修為恐怕已是深不可測。但軒轅若谷有信心，今天一戰，勝利者一定是他。

軒轅若谷的滅世龍吟劍大開大合，劈砍之時就連空氣也發出強烈的爆炸。桃木劍雖是木劍，與滅世龍吟劍交手也不落下風。

這一戰，天地變色，所有人都盯著浮生島上空發生的一切。

金劍當空，淬出無限金芒。木劍橫空，驚起萬千飛鳥。

「師兄，這一招，接住了。」狂暴的金色靈氣匯聚在滅世龍吟劍上，彷彿只要軒轅若谷輕輕一揮，天地都會被劈開。

「來吧。」滅世龍吟劍化作一道金色之光，朝顏虛懷的方向逼去。金光穿透顏虛懷的身體，忽然轉向又再次將其穿透。金光越來越快，直至顏虛懷在空中消失。

與此同時，軒轅若谷的身影也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一種不祥的預感纏上眾人心頭。

只見浮生島外高山坍塌，海水逆流，更有天外隕石將落於島上。

在此危難之際，一道金光略過，天外隕石瞬間成粉，隕石灰如同下雨一般，灑落在眾人的身上。

「是軒轅統帥，是軒轅統帥...」只見軒轅若谷渾身浴血，手中捏著一隻琉璃寶瓶，寶瓶之中有一縷神識發出晶瑩之光。

「天軍將士們，五大兇犯及反賊已經全部誅殺。從今天開始，天軍絕不允許再有與合眾政府為敵的事情發生。」軒轅若谷又變成那個溫文爾雅的狀態，只是言語之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

大戰已過，一切似乎恢復了平靜。而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