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午夜赴宴
「你居然還會不放心公子?」阮玉饒挑眉看著段永貞,「你知不知道這些年公子都為我們做過什麼?」
「我,我……」他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垂下頭去,「公子,我腦子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公子的計劃,我怕我耽誤了公子……」
「這個計劃由來已久。」葉紀棠抿了抿嘴,勉強壓下心中的憤怒,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讓段永貞坐在旁邊的桌子邊,讓素心去拿了一壺酒來。
阮玉饒呼吸一窒,急忙上前阻止,「公子!現在就……」
葉紀棠抬手打斷了她的話,看著段永貞,「我們這次的計劃基本上是在蘇懷玉開始謀逆合圍開始,等到蘇懷玉與你合謀的時候……」
秋風肆虐,吹得樹葉落得一片微黃。
為了立儲大典上蘇文權可以清醒的見證一切,從幾天欠款開始,蘇晚秋給蘇文權加大藥量,讓蘇文權能夠清醒著去參加這次的立儲大典。
「皇叔。」蘇晚秋收起藥箱,沖著蘇文權微微一笑,「藥量我已經給您加兩倍了,但是我依然確定不了您是否能堅持到立儲大典的結束。」
蘇文權輕輕笑了一下,擺了擺手,搖搖頭,「沒關係,都已經到了這份上了,還能怎麼樣呢?你讓我能夠看到十皇子登上太子之位就可以了。」
蘇晚秋低頭抓緊時間整理著藥箱,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轉頭看了一眼藥箱裡面放著的小瓶子,她抿了抿嘴,將那個小瓶子拿出來放在蘇文權手上,「陛下,如果要是感覺不舒服了的話就吃一粒。」
蘇文權笑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將藥瓶遞給身旁的盛公公,「那你就先下去吧。」
蘇晚秋作揖行禮,拎著藥箱離開寢宮,關上大門。
看著蘇晚秋離開寢宮之後,蘇文權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他轉頭沖盛公公招了招手,笑意盈盈地指著盛公公手裡的那瓶葯,「你說,朕該相信蘇若沁還是該相信蘇晚秋呢?」
盛公公愣了一下,捧著那個藥瓶,低頭輕輕笑了一下,「這,您看,這個……」
「父皇,您一定要小心蘇晚秋啊。」蘇若沁那是在床頭臉色嚴肅地對蘇文權說:「那日在您睡著了之後,她當著您的面親口說出了下毒陷害您的事情,所以,您現在的身體差到如此地步,就是她搞的鬼。」
蘇文權眯著雙眼,摸了摸他的鬍子,花白的頭髮讓他看起來盡顯老態,他整個人也瘦得脫了相,看起來真的已經命不久矣。
「她說,蘇晚秋在葯裡面給朕下了毒。」蘇文權眯眼淡淡的說:「可是來回回這麼多的太醫,都沒有檢查出這葯裡面有什麼問題,那你說是蘇晚秋的醫術太高超,還是這些太醫的醫術太拙劣了?」
盛公公臉色都變了,乾笑著擦了擦額角上的汗水,垂下頭去,「陛下,公主自從您和皇太后病重以來,她就一直在宮中伺候著,這麼長時間一直兢兢業業的,如果要是想害您的話,為什麼不一次將您毒死呢?」
「說的也是。」蘇文權接過盛公公手中的藥瓶晃了晃,「他若是真想為他的父皇母后報仇的話,就不會等朕這麼久。」
蘇文權隨手拿起手邊的奏摺看了看,慵懶的問著,「最近有沒有李元亮從西南方向發回來的軍報?」
盛公公急忙彎腰去翻了翻旁邊的奏摺,然後拿起其中的一個雙手遞給蘇文權,「陛下,這就是近期李元亮的軍報。」
蘇文權接過仔細看了看,漸漸的眉頭緊皺,「葉鴻明最近這段時間表現的有點太平靜了,連大周都未曾來犯過,大周的軍隊一向都不會這麼乖。」
越看這些軍報,就越覺得不對勁,蘇文權皺著眉頭摸摸下巴,「李元亮最近不對勁,派一些人去給朕打探一下西南方向的情況,快去!」
盛公公被嚇得不輕,急忙點頭說了聲是,回頭去豐富的幾個侍衛去辦了。
蘇文權眯起雙眼,思索了片刻之後,張口喊道:「來人。」
門外飛快地跑進來了幾個身影,拱手跪下。
「你們幾個人給朕在暗中看住了葉紀棠,一旦聽聞葉鴻明在西南邊境有什麼異動?就立刻將葉紀棠給我抓進牢中!」
「是!」
而此時的葉鴻明,千里夜奔,卻依然距離京城還有很遠的距離。
「陛下,屬下派人前去調查的事情終於有了結果。」侍衛壓低聲音在蘇文權的耳邊說:「葉鴻明在西南邊境已經獨霸了無數郡縣,而這些地方的官員們卻默契的選擇不給皇上稟報,並且李元亮已經叛了,之前一直在照常發回軍報,可其實並沒有實情,只是為了給葉鴻明打掩護。」
蘇文權輕輕點了點頭,眯起雙眼,冷笑一聲,「看來葉家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屈居人下這麼久,也終於想要做皇上了。」
此時葉紀棠在房間里,也接到了一封信,那封信上,寫著葉鴻明此時已經距離京城不足八百里了。
「看起來,大事要來了。」葉紀棠放下信,淡淡的說:「想必陛下如今也已經接到關於葉鴻明的軍報了。」
素心有些慌張,「那怎麼辦啊,現在在京城之中。如果要是皇上真的怪罪下來的話您也逃脫不了干係!」
「你先去給大哥發一封信吧。」葉紀棠低頭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一封信來,「讓他先帶著女兒出城躲一躲,告訴他沒有我來信就不要回來。」
一天,葉紀棠這樣囑託,素心的心裏面就更加慌張,紅著眼睛看著葉紀棠寫信,「公子,你現在居然還能這麼淡定,陛下,如果要是知道葉將軍在外面乾的那些事情的話,第一個要來抓的肯定就是你!」
「我知道。」葉紀棠嘆了口氣,將信封合住交給素心,「你去吧。」
夜黑風高,燭火飄搖,素心靜靜的看了葉紀棠半天,「公子,可以讓別人去嗎?我,我想……」
葉紀棠煩躁的擺了擺手,「你快去快回吧,不要耽誤了。」
素心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葉紀棠,最後飛身躍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葉紀棠輕輕嘆了一口氣,吹滅蠟燭,在秋日的冷風下披起外衣,走出書房去。
漆黑寬廣的街道上,一輛馬車緩緩停穩在門前。
葉紀棠整了整衣服。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看見前方的馬車上下來了一個太監,將一個小台階放在下面,對葉紀棠拱手說道:「公子,陛下有請。」
葉紀棠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隨機掛起了一個柔和的笑容,他拱手對太監說:「有勞大人了。」
「您請。」
馬車一路帶著葉紀棠飛馳向皇宮中去。
漆黑的皇宮之中,只有陛下的寢宮還亮著燭火,葉紀棠跟著太監一起走進去。
「陛下,葉大人到了。」太監拱手對蘇文權說。
在昏黃的燈火下,葉紀棠向前走了兩步,並沒有看到皇上的身影。正打算站在那裡稍微等候一會兒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一個輕笑聲,蘇文權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愛卿,外面冷,快進來吧,正在屋裡面,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
葉紀棠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身走進房間里去。
蘇文權坐在一個椅子上,面前擺滿了飯菜和酒。
葉紀棠給陛下行了禮。然後規規矩矩的坐在桌子邊上,「陛下。」
「愛卿知不知道朕今日為何要喚你前來?」蘇文權讓身旁的婢女給葉紀棠倒了杯酒,示意葉紀棠隨意。
「臣想著,大概是因為家父的事吧。」葉紀棠也毫不掩飾地說:「最近我也聽到了一些傳聞,說家父在西南邊境已經有了一些其他的動作。」
蘇文權輕輕點了點頭,笑了一下,「沒想到你還挺坦誠,本來朕想一堆話,現在居然都不知道應該跟你說什麼了。」
「這本身就是家父造成的問題,陳先帶家父向陛下賠罪了。」葉紀棠拱手。
「既然已經知道是什麼事,你還敢只身前來赴宴,朕也不得不佩服你這個年輕人的勇氣。」蘇文權雖然臉上還在笑著,但是眼睛里的笑意已經漸漸消失了。
葉紀棠晃晃杯中的酒,低頭一笑,「我自以為陛下會認為我與葉將軍沒有關係,可是陛下似乎不是這麼認為的。」
蘇文權雙眼緊盯著葉紀棠手中的那杯酒,彎起雙眼笑笑,「喝杯酒暖暖身子吧,最近這兩天比較冷,愛卿之前身體一直都不太好,所以一定要好好愛惜身體啊。」
葉紀棠嘴上說著多謝陛下關心,可是手指捏在酒杯上晃,卻怎麼也不肯將那杯酒喝掉。
「如今這前前後後的,你父親帶兵佔領了樊城周邊幾個城郡縣,不知道你作何感想?」蘇文權說:「你認為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如今這個問題?」
「陛下。」葉紀棠微微眯起雙眼沉默了好久,「臣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西南西北大旱,瘟疫蔓延了半個神唐,可是陛下卻一直置若罔聞,可是如今葉將軍才剛剛有所行動,陛下,一個國家,可不是靠打仗打來的,民心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