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罪人下獄
「真是的,都已經成親這麼久了,你怎麼還這麼害羞。」蘇晚秋吻了一下葉紀棠的唇,感受到葉紀棠護在她背後的手滾燙的溫度,緊接著,葉紀棠一個深深的吻,印在蘇晚秋的唇上,一片溫柔。
屋中溫度陡然升高,紅燭帳暖,葉紀棠攬住蘇晚秋的腰,突然,他感覺到懷中人輕輕顫慄了一下,他猛地清醒過來,一把鬆開了蘇晚秋,將她扶了起來。
肩膀上的傷口疼的蘇晚秋額角冒汗,方才片刻的溫存早就已經被疼痛取代。
葉紀棠咽了口口水,手足無措的向後退了一步,「抱,抱歉……」他整了整衣服,轉身向外走去,「我還是讓素心給你上藥吧,一會兒出來吃飯,陛下御賜。」
說完,他狼狽的離開了卧房。
蘇晚秋雙唇有些紅腫,唇齒間似乎還留著淡淡酒香,應該是方才葉紀棠在屋外敬大家的酒。
她艱難的撐起身體,倒吸了一口涼氣,低頭去看見上的傷。
傷口深可及骨,看起來有些可怕,蘇晚秋嘆了口氣,無奈的拿起藥膏正要自己動手,素心從外面沖了進來,臉頰紅紅,「天吶!夫人!公子的嘴唇被誰咬了!他的脖子!脖子……我天!夫人你的脖子!」
素心驚喜的捂住了嘴,轉頭看看了看大門外,被蘇晚秋一巴掌拍在後腦上,臉色通紅,沒好氣的說:「你瞎想什麼呢?給我上藥快點!」
素心一臉意味深長的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湊上前去,拿起床邊的藥膏,「夫人,剛才你們二人……啊!疼……不是吧夫人,你們不會真的嘿嘿嘿嘿……」
蘇晚秋臉頰通紅的穿好衣服,轉身衝出卧房,素心在後面求饒的喊著,「我錯了,我錯了夫人,我再也不說了!」
但是她嘴角帶笑,看起來滿面桃花,竟比兩位當事人還要高興。
偌大的將軍府中此時人影綽綽,無數達官顯貴前來道賀,早已忘了在前一天,還經歷了一場惡戰。
葉紀棠正端著酒杯,靜靜坐在桌旁,身邊人不停的過來敬酒,葉紀棠已經有些微醺,坐在那裡不咸不淡,眾人交談讚美聲中,葉紀棠醉意盎然,端著酒杯,一步步向院中踱步而去。
而此時在邀月閣中,秦曼靜靜的坐在屋中,一片漆黑的屋中,和外面一片喧鬧之聲強烈的反差,秦曼紅著眼睛,手指緊緊攥著手帕,看著外面映入眼中的斑斕。
「夫人。」一個婢女怯生生的走到秦曼身邊,抬眼望著秦曼,「不如您也出去,跟三公子示個好,說不定還能……」
「閉嘴!」秦曼聲音哽咽,全身顫抖,「我怎麼能,怎麼能跟那種混蛋,那種與父親兵戎相見的人……」
「夫人。」婢女都快哭了,跪在秦曼身前,「夫人,您就去求求三公子吧,畢竟如今也是……」
「畢竟如今我得勢,求個饒或許能獲得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也許還能頤養天年。」
門外,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聽的秦曼手指尖都在發冷,她全身僵直,看著房子大門被人打開,葉紀棠拿著一杯酒,靜靜的站在門前,歪頭看著她。
「葉紀棠!」秦曼突然尖聲戾氣,聲音像是刺耳的破鑼,難聽至極,「你,你個不得好死的東西!你竟然大逆不道!敢對你父親……」
葉紀棠有些醉,靠在門邊,眯著眼睛望著秦曼,輕笑出聲,「來人,把她給我拖到祠堂去。」
素心凌空出現在秦曼身邊,伸手一把抓住秦曼的衣領,真的是將秦曼拖去了祠堂。
秦曼驚呼出聲,尖銳的聲音引得眾賓客頻頻側目,然而素心冷著臉,拎著秦曼的衣領,將秦曼狠狠扔進了祠堂中。
葉紀棠悠悠踱步到秦曼身後,素心從旁邊拿出三根香來點燃,葉紀棠拿著香對著顧雲的靈位拜了拜,插在香爐上,回頭看向秦曼,眼底的醉意,漸漸變成了濃濃的恨意,「你當著我母親的靈位,再說一遍。」
他每一個字好像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句話說完,彷彿要將親滿是生撕了一般。
秦曼全身顫抖,看著顧雲的靈位,臉色煞白,「我,我……」
「秦夫人。」葉紀棠居高臨下的站在秦曼身邊,淡淡的看著她的臉,「你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就這樣站在你身邊,看著你跪在我母親的靈位前,你是不是有些後悔,當初沒有直接將我殺死,而是選擇留了我一命?」
秦曼就彷彿是看見了惡鬼一般,抖如糠篩,她紅著眼睛,轉身向後跑去,可是素心卻已經先一步站在祠堂門前,雙手將祠堂大門合住,然後一腳飛踹。
秦曼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不偏不倚的落在顧雲的靈位前,她轉頭看著陰慘慘的祠堂,顧雲的靈位彷彿變成了顧雲臨死前那張七竅流血的臉,正靜靜的站在那裡,望著她笑。
秦曼尖叫一聲,瘋了一樣的爬向葉紀棠,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我,我求你了,帶我走!帶我走!」
葉紀棠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他垂下眼去,像是看一攤垃圾一樣的看著秦曼,「你怕了?我可以帶你走,帶你去找你的夫君如何?」
秦曼點頭如搗蒜,再也沒了方才的矜持,眼淚簌簌而落。
葉紀棠笑眼彎彎,沖外面說了一聲,「進來吧。」
祠堂大門被人打開了,兩個穿著銀甲的侍衛走進府中,沖著葉紀棠一拱手,一左一右拎起秦曼,帶著她向外走去。
當走出祠堂的一瞬間,秦曼長長鬆了一口氣,紅著眼睛被人拽上了囚車。
她原本精緻的頭髮凌亂的堆在臉上,發簪掉了一路,她紅著眼睛,轉頭看了一眼身後,文武百官在燈紅酒綠中談笑,有的人十分鄙夷的向這邊望了一眼,又彷彿看見了什麼晦氣的東西一樣,瞬間避開視線。
大家把酒言歡,絲竹雅樂,聽起來,就彷彿是回到了葉鴻明剛剛將她娶進門的時候。
第二天清晨,盛公公帶來聖旨,要讓他世襲郡王王位,照理說郡王不能被世襲,但是念在葉紀棠有功,特例讓他世襲南平郡王,將偌大的將軍府也讓給了他,還特賜了蘇晚秋一個公主府,出手闊綽,讓人稱奇,並將葉鴻明一家三口交給葉紀棠處理。
葉紀棠低頭看著聖旨,一時間,有些悵然,送走了來送禮的一群人,蘇晚秋伸了個懶腰,回到葉紀棠身邊,看著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探頭問道:「你怎麼了?這麼不開心?」
葉紀棠恍然回神,手指輕輕劃過聖旨上「一家三口」四個字,苦笑一聲,「一家三口。」
蘇晚秋心中知道葉紀棠是觸景生情,她嘿嘿一笑,「啊,你也想要一家三口啊。」突然一把拽過葉紀棠的衣領,拽的葉紀棠一個踉蹌,聖旨落地。
「你,你幹嘛?」葉紀棠愣愣的看著蘇晚秋。
「你不是想要一家三口嗎?」蘇晚秋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走啊,造孩子去啊。」
葉紀棠的臉突然紅成了一個番茄,「你,你傷還沒好,不,不可……」
卧房大門砰地一聲關上了,素心舔了舔嘴唇,好奇的湊到窗前,卻突然感覺一個東西嗖的一聲從窗戶里飛了出來,嚇得素心一把接住,聽見屋中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看什麼看!」
素心捂著嘴,滿心歡喜的跑開了,低頭一看,手裡竟然是一塊糖。
緊接著,將軍府開府放糧,接濟百姓。
受旱災影響,京城之中的糧食也貴的離譜,京城之中也經常會有餓死的百姓。
幾十年如一日的接受各方賄賂,將軍府的糧倉,糧食可能比國庫還多。
葉紀棠讓人在城中散步了言論,稱是平淑公主提議放糧接濟百姓,南平郡王不敢有異。
一時間,平淑公主的佳話廣為流傳,葉紀棠又讓說書先生將平淑公主的生平在客棧酒館之中講述,一時間,百姓恍然,原來平淑公主竟然是先皇遺腹子,不由紛紛讚歎,平淑公主承襲先皇的悲天憫人,是個大善人。
潮濕的牢房中,陰冷昏暗,透過隱隱的光,秦曼突然看見前方,葉鴻明頭髮花白,整個人頹然靠在牢房的木樁上,滿身血跡,而旁邊的牢房中,葉景堯腹部一個碩大的傷口,已經腐爛發臭,有蛆在傷口上蠕動,他臉色鐵青,靠在那裡不知死活。
葉紀棠的腳步緩緩走進漆黑的地牢里,腐爛發臭的味道讓他眉頭緊皺,他捂住鼻子,靜靜的站在葉鴻明面前。
火光微閃,獄卒急忙跑到身邊,現在這位可不是曾經口口相傳的廢物庶子了,而是高高在上的南平郡王,「葉小王爺,您來了。」獄卒拱手腰,笑呵呵的湊上前去。
身後素心冷哼一聲,「什麼小王爺,本就是王爺。」
獄卒臉色驟變,急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賠笑道:「哎喲您看我這嘴,是是是,葉王爺,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