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危機

太過於碾壓會讓人喪失鬥志。

光是氣勢就讓她瑟瑟發抖，顏挽一步一步的邁進，就像失去劍與鎧甲亦沒有同伴、已經精疲力盡的勇者孤身踏上挑戰魔王的路，只是一步步向前的路途就已經讓她飽受煎熬與疲憊。

她失去反抗的勇氣，神情是接近空茫的愣然，膽怯又懵懂的望著盤旋的蛇，等待著自己作為食物被一口吞下。

遠看纖細的手臂近了卻因為體型差顯的格外粗壯。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靠過去，心裡的懼怕讓她不敢繼續更進一步的動作。

等待的有些不耐的科耳就像拎起什麼小貓小狗一樣，輕鬆的將人類少女拎起放在盤旋的蛇尾上。

手爪尖銳的地方避開了她的皮膚，輕輕的撫摸著，帶著隨意的安撫。

「抬起頭，小傢伙。」

膝蓋上的小傢伙實在有些太過柔軟，科耳疑心自己只消輕輕一用力的碾，它就會如熟過頭的果實一樣，爆出甜蜜糜爛的果汁。

然後變成一攤自己厭惡的紅色花朵。

他這樣漫不經心的摸著，這樣太過小心翼翼的舉動實在是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性格，中意的小寵物沒有他想象之中那麼耐玩讓他不得不更加小心。

惡劣的蛇也因此逐漸有些不愉。

太過膽怯、也不親自己、還這麼脆弱。

當寵物好像也不夠格。

這瑟瑟發抖樣子看了實在有些礙眼。

科耳逐漸眯起了紅色的雙眸，在眼瞳的暗色映襯下，他眼角的金色紋路更顯灼灼。

不經意間吐出的舌頭是如蛇一樣的蛇信子。

顏挽順從的抬起頭了，所以她不僅察覺到蛇人剛剛還蹭著自己背的手逐漸上移，然後輕輕鎖住了自己的頭蓋骨。

也許是害怕捏碎自己，絲毫沒用力，指之間空隙也極大，無需掙扎就可以輕輕鬆鬆的脫出。

但這個被掌握的地方太過令人有發慌的感覺。

就像馬上就要被捏碎了一樣。

顏挽還察覺到蛇人眯起的紅瞳里有什麼變的逐漸危險，那吐出的信子就像是什麼信號、點燃炸藥包的花火。

人類少女察覺到僵持不下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深呼吸一下就猛的撲過去，想要抱住半蛇人來個蹭蹭蹭的軟綿綿撒嬌。

趨勢顯而易見且在蛇人眼中極其緩慢的動作沒能成功，被制止了。

科耳一手掐住人類少女的腰，輕輕鬆鬆的就阻止了她的動作，望著被自己捏的有些難受，青白著臉卻不掙扎的它，他微有些不解。

這是要做什麼？

反抗、襲擊？

且不說它之前因為害怕自己而瑟瑟發抖，反抗也該一點樣子吧，這一被掐住就放棄，認命的裝死是怎麼回事。

他見慣了反抗的實驗品，至死都在撕咬抵抗的不少，也見慣了乖巧順從的實驗品，至死都溫順的也不少。

它們到最後都很相似的在哀嚎。

可這樣象徵性反抗的倒是少見。

擔心掐死它的蛇人鬆開了手，其中還因為他起了點興趣想看這小傢伙想幹什麼。

軟綿綿的小傢伙這次小心翼翼的望著自己，看起來對自己那輕輕一掐還心有餘悸。

科耳為它的弱小甚至有些想笑，然後就看見了它再次撲了過來，因為想看看它到底想做什麼，他這次沒有阻止。

撲上來的小傢伙散發著溫熱的溫度，軟綿綿的貼在胸口，它輕輕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掌就像秋天蹭到皮膚上的棉絮。

「嘿嘿嘿。」

人類少女努力拉開一個笑容，眯起的雙眸就像兩輪彎月，唇間露出一點點小白牙，看起來嬌憨可愛。

「……？」

這算什麼？

黑髮的半蛇人望著顏挽，輕輕抬起手以指腹蹭了蹭她的臉，比起剛剛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現在的表情冷俊極了，也讓人類少女更加忐忑不安了。

但他只是難得有些迷茫。

科耳有些不解自己心裡奇怪的感覺是什麼，想要接近、觸摸，於是尊從自己的內心觸碰了，卻感覺更加的空虛、不滿足。

視線所及望見的笑臉跟以往見過的笑臉並無差別，可又好像有極大的差別。

它的笑臉……比眼睛更好看。

要保存下來嗎？

但外表這麼大面積的截取不好恢復。

修復時間上也不好掌握。

笑的臉都有些僵硬的顏挽並不清楚他的想法，但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她有些難以保持自己臉上甜蜜的笑容。

可一想收起笑臉，臉上的手指就硬扯著嘴角望上拉，極其強硬明顯的表達了要自己笑出來的意思。

肯定留下紅印子了，她討好的伸手去抓半蛇人摸著她臉的手，努力笑的更加真誠可愛，表現出自己討人喜歡的樣子好讓這半蛇人別再用這滲人的目光看著自己。

黑髮紅眸的半蛇人忽然笑了出來，這讓貼著他的顏挽明顯感到了他胸口的顫動。

半蛇人鬼魅精怪一樣充滿魔性的美貌在他笑出來時展露無遺。

「好好保存好這個笑臉。」他用另外一隻沒有被抱著的手屈指輕輕蹭了蹭人類少女的臉。

暫且先這樣吧。

你可要保持好這個討我喜歡的狀態。

不然就只能將最好看的部分截取下來保持了。

他看起來蠻高興，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顏挽知道自己應該是逃過一劫了。

她笑的軟綿綿的，蹭了蹭半蛇人摸著她臉的手，眷戀又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