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訪，似遇故人
夜總是靜悄悄的，在這個時間不少人家已經休息了。沈無衣看著手中的幾張紙，冷月的效率很高不過半天就收集到了所有關於喬松月的消息，不過對於沈無衣看來太平平無奇了。就是喬侍郎之女以及平日的交際愛好而已。
攝政王就這樣隨便塞給她一個王妃她可是不相信，那隻狐狸保不準是打算著什麼吧。
沈無衣微微思索，果然還是單面問清楚的好，否則轉彎抹角的耍心機實在是麻煩。想好，沈無衣和冷月說了一聲便立馬動身去了攝政王府。
一身玄衣在夜色中根本無法分辨，沈無衣的身影穿梭在屋頂之上。飛快的動作踩在瓦片上也是毫無一聲，甚至連攜帶起的風聲也是微乎其微。她宛如黑夜之中的幽靈，如果不夠仔細根本無法發現她的靠近。
攝政王府的位子離她現在的肅王府算是近也就是隔著幾條街，不用想也是知道這是為什麼。
王府的戒備不算是太森嚴，不過也不會是鬆懈的，攝政王的腦袋可是不比皇上的差多少銀兩。只不過這些巡邏的侍衛對於沈無衣而言和沒有差不多，一個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若是不會潛伏那在戰場上也是危險。
根據記憶，沈無衣很輕鬆潛入了楚離墨的院子，門掩著，從外面可以看見了裡面的燭火通明，一看便知道楚離墨還沒有休息，只是奇怪為何無人。
心思百轉便立馬想通，轉頭一把劍就已經搭在了脖頸。沈無衣面色平靜，只是勾唇一笑盯著面前的女子。
模樣看起來還比她小些，卻是滿身殺氣眉頭微皺，一雙眼睛好不光彩冰冷的像是根木頭。只是這臉……
「他們皆說攝政王身邊暗衛眾多，卻沒想這貼身保護攝政王的居然是個女子，我記得你叫『施娘』對吧。」
施娘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和沈無衣對峙，沈無衣看著那張臉卻是覺得無比熟悉。
真的好像，只是那個人的臉龐更加稚嫩，更加天真無邪……
「你……」
沈無衣剛想開口說什麼，裡面卻傳來了楚離墨的聲音。
「施娘，是肅王來了吧。讓他進來吧。」
「是，王爺。」
施娘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冰冷的像是十二月的寒冰。施娘把手中的短劍從沈無衣的脖子上放下。
沈無衣盯著施娘的臉又是看了一會才走進了門。
楚離墨似乎是剛剛沐浴，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袍子，那頭黑色的長發隨意的散著，靠早軟榻上，昏黃的燈光下似笑非笑。
「看來王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沈無衣倒也是笑了，她就知道這隻老狐狸可沒有那麼簡單。
「若是不來，那倒是才要懷疑。」
「我乃一介莽夫，可不如那些文臣有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既然王爺知道在下回來，何不敞開天窗說亮話，何須打什麼馬虎眼呢？」沈無衣也是似笑非笑的大大方方在一張椅子坐下。
「這次的賜婚怕不是陛下安排，是王爺指點的吧？只是不知道我沈某何德何能竟是惹得王爺如此挂念，竟是要親自挑選一位王妃給我。」
沈無衣依舊是十分從容的淡笑，目光平靜。
「功高震主，此理肅王不會不知吧。」
「那麼王爺既然也知道沈某人功高震主，卻不奪去我手中兵權，還給我加官進爵，就不怕養虎為患?」
「呵~若之前有所顧慮是必然，不過如今將軍來了，本王便知顧慮皆是多餘的。肅王你啊怕是有才有德卻偏偏是個毫無野心之人。」
「若你真有野心，今晚就絕對不會來拜訪王府，反而會先去親自看看你那王妃可是本王派來的暗衛，而不是與本王在這談天論地。」
「這可不一定……」
沈無衣忽然一笑，眉眼彎起卻突然起身，拂了拂衣袖。
「既然王爺和沈某都已經互探過底細了，那麼夜已深，沈某自當告辭。」
「既然如此，肅王請，施娘送客。」
楚離墨也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只是喚了一聲，施娘便走了進來。依舊是那張冰冷冷的臉龐，看著沈無衣冷冷一聲。
「肅王請吧。」
隨後就是走了出去。
沈無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覺得那張臉越看越像，若是「她」還活著……
她跟在施娘身後卻突然開口。
「施娘跟著王爺幾年了?」
「……」
「施娘今年年歲如何？」
「……」
「施娘真的姓施?」
「……」
沒有得到一句回應，沈無衣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好。反倒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起話來。
「施娘長得真像我一位故人。她姓顏，喚雨施。她也有個施字。可惜了聽說她已經死了，若沒死今年莫約和施娘一樣大了。」
沈無衣的語氣帶著幾分惋惜和傷感，眼神卻依舊是無比平靜的盯著施娘。
施娘沒有說話，動作也不見遲鈍，仍然是那樣走著，帶著沈無衣去後門。
難道真的是自己認錯了人?
沈無衣有所懷疑卻並沒有問。
罷了罷了，萬一是有難言之隱呢。
「肅王，請。」
施娘打開了後門，對著沈無衣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沈無衣又盯著施娘看了一會，隨後便走出去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施娘關上門，又原路返回了去。
才剛走進去正準備關門，楚離墨便抱住了施娘，下巴輕輕靠在施娘的頭，手把玩著她的髮絲。
「施娘，那沈無衣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呢……」
「他認識顏雨施。」
「噢！那怪不得，你承認了？」
「……顏雨施早就在十年前就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施娘。」
施娘的語氣不見改變反而更加透露著幾分決絕。
十年前她們顏家慘遭滅門，只有她和妹妹逃過一劫，如今她只是想找出當年的真相為家人報仇。
楚離墨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抱著施娘，或者說是顏雨施。那雙漆黑的眸子中暗潮洶湧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嘴角又是流露出十分溫柔的笑容。
「施娘，我們該歇息了。」
顏雨施一聽這話臉頰微微紅起，耳根子滾燙。良久才「嗯」了一聲。
楚離墨打橫將顏雨施抱起，溫柔的親了親她的額頭和嘴唇。抬著步子向著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