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真的想要他死

黑車「嗡嗡」響著，揚起一陣的塵土飄散上了空中。少年站在李院長的身邊，默然地觀望著轎車揚長而去。

孟晴探出腦袋，朝他揮了揮手。垂下的手朝上輕輕抬了抬，他也想朝她招手，可惜還沒來得及，孟晴便已經把腦袋和手都收了回去。

「你想跟孟小姐告別嗎？別擔心，過段時間孟小姐會再來的。」

旁邊傳來甜膩膩的聲音，少年不著痕迹地皺起眉，朝一邊閃了半步。李院長還在對他笑，笑容有些油膩，在他的眼中裡面帶著不留餘力的討好。

「我們這裡啊，有很多和你感覺一樣大的孩子的。所以你不用擔心，你會有許多好朋友的。」

誰要好朋友，

不稀罕。

但看著轎車遠去的痕迹，少年還是轉過身，乖乖地跟在了李院長的後面。

他得看看，那些所謂的「好朋友」，都是些什麼人。

走過小巧精緻的庭院，李院長帶著他走過悠長的走廊。走廊是西式的建築風格，白色的大理石搭配著鑲嵌著油墨的壁畫，現實出了這間福利院的不凡。

少年不著痕迹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記憶著來時的路。

他看得出來，仙女姐姐很有錢——或者說至少她的家裡很有錢。無論是那棟別墅，還是眼下的福利院，校長的諂媚，無不彰顯出孟家地位之顯赫，家境之優渥。

低沉下眼瞼，他細細將手攥成了拳頭。

前面的李院長已經停了下來，她側過身，微笑著邀請少年進去。

「裡面是我們一般吃飯的餐廳，夥伴們已經都在裡面等你了。」

抬腳跨進去，入目便是幾張錯落有致的長條形桌子。整個室內都是綠色和白色的搭配，看上去也頗容易讓人產生食慾。

桌子的兩側幾乎都整齊地坐滿了人，少年大體環視一圈，果真如同李校長說的，有與他看上去大概一般大的孩子。

人不多，就是兩個男生，一胖一瘦；還有一個坐在角落裡，默默不說話的女孩。

收回目光，李校長正親切地跟眾人介紹著他。

「這位朋友從此之後就要跟大家一起生活了，希望大家可以互相照顧。哦對了，那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不吭聲，整個餐廳里瀰漫著一股無言的尷尬。

「哈哈，是個沒有名字的野小子嗎？那以後就叫他野小子好了。」

突然，一聲突兀的奚落傳了出來。少年抬頭看，只見那個與他差不多大的胖胖少年，正抱著胳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李偉！你別以為沒人能管得了你了！」

李校長立刻變了臉，拿出對待少年完全不同的態度，沖著李偉嚷道。李偉雖然不樂意，但好像也被罵了無數次臉皮厚了，所以便乖乖閉了嘴。

可他的眼神卻在少年的身上，不停地來回打轉。

他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

這個少年，長得真漂亮。

作為情竇初開的青少年，對於某種事情一直處於朦朧的狀態的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

那白皙嬌小的臉，挺翹的鼻子，纖細修長的雙腿，還有那在空蕩蕩的衣服里若隱若現能看見線條的芊芊細腰。

而最為出眾的，就是那一雙能令人沉溺進去的眼睛，泛著淡黃色的微光，好看極了。

只可惜是個男的，

但是沒關係，玩玩還是可以。

心裡下了注意，這個叫李偉的少年撇過眼，對著身旁一個孩子的凳子就是一腳。孩子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就看見李偉一臉不耐。

「你去那個空位置坐，把這給我騰出來。」

孩子迅速灰溜溜地走掉，眼下整個屋子只剩下李偉身邊這一個空位。

少年看了眼，倒也無所謂，走過去坐了下來，全程沒有看李偉一眼。李偉撐著胳膊，伸出手想去摸一下少年的臉蛋。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凶光，伸出手迅速打掉李偉的豬蹄。

李偉倒也不生氣，反而樂呵呵的。

「你打哥哥幹什麼呀，嗯~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

他說的話頗具顏色的意味，少年卻依舊無言沉默，理都不理他。李偉不著急，因為他知道，只要少年在這個地方一天，他就逃不出手掌心。

飯菜擺上了桌，趁著校長走了，李偉還裝模作樣地不允許他這桌別的孩子吃飯，把所有好吃的都推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卻當做沒看見，只吃自己面前的東西。

吃過飯後，院長讓李偉帶著少年去睡覺的屋子裡看看。李偉和那個瘦子在前頭走，卻根本沒把少年往屋裡帶，而是直接朝著院子里走。

少年也默默跟著，一直跟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裡。

瘦子和李偉兩人一前一後，一下便攔住了少年的任何去路。

李偉笑了，露出他的牙齒，眼中閃著噁心的光芒。他緩緩伸出手，語氣挑逗。

「小弟弟，哥哥這麼幫你，你讓哥哥摸一下你的臉蛋唄——」

他的手緩緩靠近少年，少年卻只是用他淺黃色的眼睛輕抬看了眼，接著在李偉恍神的空檔，迅速抬起腳，便朝著李偉的襠部踢去。

正中靶心，

李偉痛得迅速收手，捂住自己的襠部。卻沒想到少年突然撕開偽善的皮，從褲子口袋裡掏出趁著沒人注意，偷偷藏起的一把叉子，就抵在了李偉的太陽穴上。

他的氣勢嚇人，眼中不停地閃著嗜血的光芒，彷彿瞬間就可以連骨吞掉李偉一樣。

瘦子已經被嚇傻了，只能癱坐在一旁。

而少年呢？

他一隻手掐住李偉的脖子，一隻手拿著叉子抵住他的太陽穴。他俯下身，湊在李偉的耳朵邊，輕聲道：

「下一次，我會直接剁掉你這雙手，明白嗎？」

「你，你敢！」

李偉聲音里充滿了恐懼，他絲毫沒有反應出來這個被他稱作野小子的男孩，竟然開口說了話。

少年也不惱，他只是輕笑了一聲，帶著磁性與韻味卻又充滿青澀感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了李偉的耳邊。

「你猜呢？」

掐著脖子的手微微使勁，李偉開始呼吸不通了。他使勁想要掙脫，卻沒想到少年的手勁兒打得離譜，無論他怎麼打，他都不鬆開手。

空氣漸漸稀薄，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模糊，李偉快要放棄了，可就在這一刻，空氣再一次包裹住了他。

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開始呼吸，而褲子早已濕成了一片，

他能感覺得到，

這個少年，剛才，

真的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