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現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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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葫蘆街今早上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什麼?」
正往外走的靳是知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個跟頭,本來睡了一夜好覺,紅潤的臉,霎時慘白。
「葫蘆街倒夜香的賴老頭髮現的,嚇得夜香也不倒了,連滾帶爬地爬到了衙門,看樣子嚇得不輕。」
倒夜香的賴老頭,膽子是有名的大,能被嚇成那個樣子,那具屍體想必與芝麻街那具,也是不相上下。
「走,去看看!」
靳是知說完,率先邁著大步往外走。
靳夫人剛把早飯擺上桌,見靳是知匆忙走了,忙在後面喊道:
「早飯不吃了?」
「不吃了!」
靳是知擺擺手,瓮聲瓮氣地說道。前一個命案還沒有頭緒,這又來一個,還吃?吃什麼吃?
靳是知趕到葫蘆街的時候,言瑟瑟也在,看來常四兒現在也學聰明了,第一時間也把這尊大神請到了現場。
「言姑娘。」
言瑟瑟正抱胸靠在牆上,認真地看江獨驗屍,聽見靳是知喊她,微微回頭,冷淡地叫了一聲:
「靳大人。」
「怎麼樣?」
江獨正在翻看那死者,靳是知站的地方看得不是很清楚。
「一刀割喉,臉被劃得亂七八糟,嘴巴也被割了,其他的,江獨還在驗。」
作案手法跟芝麻巷的那起一模一樣,看來是一個人所為。
「不過這次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兇手這次沒有挪動屍體。」
言瑟瑟指了指地上,還未乾涸的血跡差不多蔓延了半條巷子,鮮紅刺目,蜿蜿蜒蜒,順著青石磚的縫隙往前流,好像無數條蚯蚓在爬。
靳是知捂住了嘴巴,早上滴水未進的腹中升騰翻滾,有些噁心。他忙移開目光,四處看了看。
發現死者的地方,是葫蘆巷的最裡面,再往裡去一點,就是一條死巷子。正對著死者位置的對面有一戶人家,只是此刻大門緊閉,也不知道有沒有人?
「有沒有去問問?」
靳是知指著對面的門,問身旁的常四兒。
「回大人,已經叫人去敲過門了。這裡住的人本來就不多,好幾戶人家的房子都是空著的,對面的這戶,聽街坊說住的是一對母子,屬下已經去敲過門了,只是到現在都沒有人開門,大概沒人在家。」
靳是知負手點點頭,瞟了一眼江獨,見他還在驗屍,只好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
「這裡很偏僻,要不是住在這裡,平時哪裡會有人來,兇手大概覺得這裡安全隱蔽,所以犯案了,就直接走了。」
靳是知分析地很有道理,言瑟瑟附和地點點頭。
上次的第一現場在菜市場的後門,天不亮就人來人往的,兇手大概是怕嚇到人,才想著把人移到偏僻的地方,那大概是兇手的第一次作案,處理起來還帶著小心。
可這一次,兇手殺人後直接就將人留在原地,一是此地隱蔽,另外一個,應該是兇手覺得自己已經熟練了,所以才無所顧忌地把人直接放在第一案發現場,因為他覺得官府還找不到他,心裡帶著一絲的竊喜和挑釁。
「大人,小人已經驗得差不多了。」
江獨站起來,脫掉手上的羊腸手套,對靳是知行禮道。
「如何?」
「死者男性,大概死於昨晚子時到寅時之間,和芝麻巷的犯案手法一樣,也是一刀割喉致命,然後趁死者剛斷氣的時候,划花了臉,割了嘴巴,左肩處也有一個大拇指印,只是顏色還不深,其他,倒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看來應該是同一人所為。」
這兇手真是兇殘,殺死一個人後,還弄得面目全非,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呀!
饒是江獨驗了這麼多年的屍,見識了各種各樣離奇古怪的死法,也覺得這樣的手法實在是兇殘毒辣。
「其他的小人回義莊再驗,等再有什麼線索再稟告大人。」
這巷子太憋屈,有很多不便,回了義莊,脫了那被血浸透的衣衫,將屍體清洗一番,才能驗得更清楚。
「嗯!」
靳是知點點頭,江獨拱手揖禮,吩咐幾名衙役將屍體用白布裹好,抬走了。
屍體被弄走了后,就能方便其他人查看現場,常四兒吩咐衙役在四周仔細巡查,看能否找到什麼證據。
言瑟瑟也蹲在地上,認真地查看著,不時聞聞、摸摸……
「言姑娘,這是?」
常四兒見言瑟瑟從牆縫裡摳下一縷東西,拎在眼前,仔細地看著。
「看著像是衣服上的碎布。」
這碎布像是自己織的,有些厚,但卻不結實,在撕扯中很容易破碎,穿這種布料衣衫的人應該生活不算好。
「衣服上的碎布?」
這……這能破案子?常四兒不解。
「你收著這塊碎布,和死者身上的衣衫比對一下,如果這不是死者的,那就是兇手的。」
言瑟瑟將手中的碎布遞給常四兒,常四兒點頭,茫然地準備伸手去接。
「等等……」
常四兒被嚇了一跳,只見言瑟瑟突然眸光一閃,將手中的碎布又拿了回去,並放在鼻翼間嗅。
這破布有什麼嗅的?除了臭汗味,還能聞出別的味道?
常四兒是越來越搞不懂言瑟瑟的怪異行為了。
「你聞聞,能不能聞到?」
言瑟瑟聞完,就將那塊碎布直接杵到了常四兒的鼻子上,常四兒被嚇得往後一縮,差點摔在那一灘血跡上。
「你怕什麼?」
言瑟瑟將手上的碎步丟到常四兒的身上,無語地翻翻白眼,有些不齒常四兒那膽小的樣子。
「我……我……」
這碎布還不知道沾染了什麼東西,你猛地一下杵到我鼻子上,誰不會被嚇一跳?
不過這些話常四兒只敢在心裡腹誹,他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因為他知道,言瑟瑟這個姑娘,不僅怪,還很記仇。
常四兒拿著那塊碎布,也學言瑟瑟一樣,放在鼻翼下嗅嗅。
「能聞到什麼?」
「稍微有點辛辣沖鼻子,還有一點清香,這是什麼味?還怪好聞的。」
常四兒又拿到鼻翼間嗅了兩口,這味道,好像還能提神,他聞了幾下,好像腦子都清醒了許多。
「是皂角和橘子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用這樣的皂粉來洗衣服,這人還怪講究的。」
愛乾淨,還用這樣的皂粉洗衣服,但家裡生活條件又不好,這是什麼樣的人呢?
言瑟瑟抱胸凝神,陷入沉思。
常四兒拿著手上的破布,翻來翻去地看了看,又放在鼻翼間嗅嗅,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哪裡去找這樣的「講究人」。
「頭兒,那邊的雜物堆里找到了一雙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