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消逝(三)
【中心區醫院隔離點】
誰都沒有料想到會這樣,透過玻璃窗,暴雨正沖刷著外層的玻璃,醫院彷彿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堡,仍舊屹立在這惡劣的環境之中。大雨的傾瀉聲吵得秦臻和長宗井上根本沒有辦法入睡,電閃雷鳴的天空讓秦臻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經歷一次「痛苦的朝聖」。「嘿……」他看向了長宗井上,說出了這一晚上第一個字。
「怎麼了?」
「你會下棋么?」
長宗井上突然起身,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說:「說實在話,我怕我會虐的你體無完膚。朋友。圍棋?將棋?象棋?隨便你。」他興奮地搓了搓雙手,整個人都躍躍欲試。先前被二人發現的幾副棋又被翻找了出來,兩個人把辦公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把棋盤放上了桌…………
【距離中心區醫院隔離點500米】
「啊!救我!老大,老大!!!」一名囚犯悲傷馱著另一名囚犯,但是對方已經受到了感染,背上的「人」狠狠一口咬在了那傢伙的脖子上,緊接著是后脖頸的肉被硬生生地撕開,穿著囚服的感染者並沒有因此而罷休。他看見自己眼前,有更多的「免費食物」后,朝著人多的地方跑了過去。
『嘭!』不知道哪來的一棍子,把那穿著囚服的感染者打倒在了地上,緊接著,是所有人的圍毆。他們手持著各不相同的管制/刀刃武器,將那感染者徹徹底底地殺了一次又一次。」
「喂!喂!那是?」沒等著那戴眼鏡的囚犯說完,先前被咬的傢伙一個飛撲,可這次它並沒有咬下口,而是嘔吐出了大量的血液。「噗!啊…………噗!」被撲倒在的傢伙雙手捂著臉,又一個肘擊將那感染者打到了一邊。「你沒事吧?364?」「沒事……沒……咳咳咳!」「喂!」「咳咳……啊~咳啊!!」「我去!我去!」所有人都慌了神,第一個邁開步子的是王鄲,她不要命似地迎著暴雨沖向了醫院。
所有人都開始朝著醫院邁著大步狂奔,感染者的咆哮聲緊隨其後。
【中心區醫院隔離點】
外面轟鳴的雷聲依舊大作,「噓,聽見什麼沒有?」長宗井上定睛看著秦臻,「聽見什麼沒有?」他的聲音被故意壓的很低沉,他先把腳挪了挪位置接著伸出手,握住了倚靠在牆邊的霰彈槍。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條縫隙,秦臻拿出了一塊鏡子碎片左右都觀察了片刻。直到確認安全,門才徹底打開,幾乎漆黑的走廊得依靠手電筒的光芒才能看清。
「你確定你聽見什麼了嗎?」
「確定。我先下去看看,你留在這。」
「不不不,我們得一塊兒走。萬一有什麼事情,能互相照應。」
「行吧,不過你得聽我的。」長宗井上向秦臻使了個眼色,對方接著微弱的光向他點了點頭。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是原先那扇被環形鎖鎖上的大門,「救命!!!救命!!!」兩個人聽見女人正大聲呼喚著,「有人嗎!救命!」長宗井上在最前面,接著手電筒的光,他看著王鄲的臉有些驚訝,「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求你了!」她邊說著話邊時不時地扭過頭看著後面,「讓我進來,求你們了……」
秦臻看了看長宗井上,見對方有些猶豫,自己倒是先行了一步,他把大門敞開到了最大幅度,說:「快鑽過來。」比他慢了一拍的長宗井上也到了大門的另一側,雙手抓著大門的把柄。「那些人是囚犯,他們要抓我走……」王鄲的半個身子成功爬了進來,她拚命想把下半身也擠進來,可背包被卡在了兩扇門中間。雨水拍打到了室內的瓷磚上,這讓王鄲加大了從縫隙中擠動的幅度。「我被卡住了。」「秦臻你去,我撐開門。」長宗井上掌心朝外,雙手緊緊抓著門框,胳膊上結實的肌肉群就彷彿要在下一秒爆裂開一般。王鄲順著冰冷潮濕的瓷磚用雙腳發力,好不容易把上半身擠到了室內,她翻過身雙腳一蹬整個人終於到了裡面。
「我的包!我的包!」她大喊著,「包里有我的照片!」她深處手臂,試圖去抓取背包可就在這時,支撐大門的長宗井上突然鬆開了手,沉重的大門夾住了王鄲的左臂,對方疼地大喊大叫,好在秦臻迅速做出了反應,王鄲的左臂才縮了回來。
又是一陣電閃雷鳴,電光透過醫院的玻璃,將大廳照的通亮隨即大廳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你們得幫幫我,得幫幫我。外面那些囚犯……他們逃出來了。」「什麼?囚犯?」「是的!囚犯!我被他們抓住了,還好下了大雨,所以他們臨時決定要來醫院避雨。後來,好像是有人被咬了,我乘著亂第一個跑到了這裡來。」「先上樓,我們先到樓上再說。」秦臻看了看王鄲的左手,「你手沒事兒吧?」「感覺,有點用不上力氣。有點痛。」「希望你沒傷筋動骨的。」
長宗井上並沒有什麼閑情雅緻去問候王鄲,他依靠著門上的玻璃,一直在觀察著外面的情況。「看來,我們有伴兒了。確實是囚犯,人數很多。他們過來了。」隨著霰彈槍護木的上膛聲長宗井上已經把槍對準了大門,『嘭茲』一聲,被大門卡住的囚犯顯得有些詫異,他一來沒想到這裡會被上鎖,二來他對出現在自己臉前的槍管顯得更為震驚。「等……」沒等他吐出下一個字,他的腦袋就沒了蹤跡。碎骨和漿液飆到了地上和門框上,「上樓!快。我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那誰,你能和我們說說么。」他的問題是拋給王鄲的,「大概,十來個。我記不清了,不過他們手裡都有武器。管制刀具什麼的。」「問題不算大。先到樓上去。」「去樓上幹什麼?」「一樓不便於我們防守,二來,我們在二樓更加方便行動。別忘了,他們還是佔據著人數上的優勢!」
秦臻擺了擺手便踏上了樓梯。王鄲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淤青,「沒什麼事情吧?」「嗯,沒有什麼大礙。」「希望你的傷不會影響你,我們現在處於被動。」「是的。別忘了,應該還有感染者跟著他們的屁股一起來。」長宗井上點了點頭。
【衛京市第一監獄】
槍聲逐漸停了下來,「停火……停火……」中尉的聲音漸漸地進入了大家的耳朵里。「檢查彈藥!彙報情況!」他的思路此時此刻還是很清晰的,彈藥/人員狀態的的確確是當務之急,一名合格的指揮官,務必會清楚的知曉自己部下的狀態,自己麾下的彈藥消耗情況何日常狀態。
「1班齊!」「2班沒問題!」「………………」
4個班組率先進入監獄範圍清場的是4班,4班的班長被認定為何文遠他的副班長則由原先的偵察營的一名老兵負責。他們全班一共有8個人,是4個班組人數最多的,班裡還特地配了2挺班組用機槍和1把突擊式霰彈槍,他們的作用顯而易見。
「節約子彈,用刀。」他說了句,隨即掏出了軍用匕首插入了一名已倒地的感染者頭顱。「機槍警戒,其餘人先清場。記住,別離得太遠了!」「是!」
整個空地上的屍體琳琅滿目,何文遠的牢騷話也是一刻沒停過。他身邊的肖溫倒是插上了話,「班長,我不認識你。但是我覺得有些事我得說,你介意么?」何文遠回頭看了看,指揮組和其餘班組的距離起碼有200米左右,他爽快得點了點頭並說到:「說唄,也別叫我班長了。文遠就行。」「班長,你不覺得,我們和2班的幾個人……」「次次都是苦命活兒是么?」「是的。」「嗨,那個傻X中尉。想培養自己的嫡系而已,才多久?真以為將軍啊。他這鳥樣明顯就是怕了,怕吃之前的虧。懂么?小家子氣的人!」「哈哈哈,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啊。」何文遠也沒什麼架子,他順手掏出了包煙,「喂!兄弟們,抽根煙!這清場子起碼得要點時間。來來來!」
「那傢伙在幹嘛?不是讓他們去去清場的么?」拿著望遠鏡的中尉顯然很不爽,他放下瞭望遠鏡卻又很快拿了起來,「我去,他們在幹嘛?還抽上煙了?讓他們快點幹事兒!中士。」「是!」被叫去的是那名運輸營的女中士,也是她一路開著皮卡把眾人拉出來的。她和現階段的指揮官關係「很好」,自然而然成為了對方的得力下屬。
女中士的今天脾氣顯然很不好,她一走到何文遠的面前就擺出了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你們現在不應該是抽煙耍嘴皮,上級已經對你們下過命令了!檢查每一具感染者的屍體,並確保它們已經死透。明白么?「言畢,她惡狠狠地環顧了下周圍的人。「實話實說,你男朋友讓你做傳令工作太屈才了。」何文遠的話似乎觸及到了對方的底線,她的聲音立馬拔高了許多,「不要胡說八道!執行命令!」「可你是中士,我也是中士。我入伍的時間比你多整整2年。準確來說,你也無權對我下達命令。讓你男朋友自己過來說。咱們這些夥計幹活太累,前些天給你們搭帳篷、找食物,一刻不停,現在又搞這些。怎麼?當我們牲口使?」
何文遠心裡也明白,那些活兒其實並不勞累,但是他和自己臨時班組裡的人厭惡的是那名新指揮官的態度和他故意擺設出的手段。他似笑非笑得繼續說到:「你應該立馬把你的男朋友叫來。免得火氣上了頭,中士……」對方的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的她扭頭便走。何文遠班組的里的人幾乎都笑了出來,他們覺得,這是屬於他們的一次「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