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坐牢
「來人啊！把他二人全都抓起來！」
呼啦啦！一隊官兵立刻圍住柳如煙和風若塵二人。
風若塵稍一皺眉，身子虛晃幾下，飛快躲過圍上來的官兵，來到官兵首領的跟前，右手微微一揚，奪過官兵首領手中的劍，左手反鎖住官兵首領的脖子，將他作為人質，與官兵們對峙。
「你們要抓的人是我，」與先前的冷靜不同，他此刻的語氣帶著些急切，「放了如煙姑娘！你們若膽敢傷她一根汗毛……」
他頓了頓，換上一副兇狠的表情，掐著官兵首領脖子的手，更加用力：「我就殺了他！」
不知不覺間，風若塵對柳如煙的稱呼已然一變再變。
「放……放了她！」官兵首領被風若塵挾持著，掙脫不開。他翻了翻白眼，只覺得呼吸不暢，急忙下令，「趕……趕緊放……放了那位姑娘！」
風若塵鬆了鬆手，沒有放開他的打算，而是將劍柄抵在他的腰間，輕聲道：「如果不想死在這裡，就立馬放了如煙姑娘一家老小。大不了一命換一命。我死不足惜，倒是官爺你……」
他的語調很輕，在官兵首領聽來卻帶著十足的威脅意味。
官兵首領漲紅著臉，暗想：自己不過是奉命行事，倒也不必為此事白白送了性命，抓不住刺客事小，大不了受一頓責罰，丟了性命實在不值當。
念及此，他的聲音抬高了八度，對著手下大吼：「滾！你們還不給我滾出去！」
先前圍住柳如煙的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放了如煙姑娘，以及柳老爺柳夫人！」風若塵的髮絲被雨滴打濕，眼中的光澤與凌厲漸漸褪去，聲音也變得柔和許多，「我便隨你們回去！待查明真相，必定能還我清白。」
「風公子……」聽了這話，柳如煙的臉一僵，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她望著風若塵的那張臉，心中沒來由一陣難過。
她嘴裡喃喃著，邁步超他走去：「風公子，你這是何苦……」
一直陰沉著的天，忽然下起了雨。
風若塵也看向柳如煙，眼底含笑。
「如煙姑娘，」他稍稍用力，將官兵首領推向一旁，對著柳如煙淡然一笑，「無須擔心在下！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去去就回。下雨了，仔細感染風寒傷及身子。回房歇息去吧！」
柳如煙又往前一步，握住風若塵的手。
雨打在二人身上，很快濕了衣衫。
「公子既然不怕，我又有何懼？」她的睫毛上掛著雨滴，撲閃撲閃的，映襯著她蒼白的皮膚，更顯楚楚可憐，「要抓，便一起抓了去！」
風若塵的手被她握住，她整個人愣怔在原地，有些恍惚。
柳如煙的手，冰涼冰涼，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手指細細軟軟。
風若塵覺得心跳加速，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紅了紅臉。
「如煙姑娘……」
「小姐！」夏荷適才一直遠遠瞧著，此刻有些忍不住，忙開口阻止，「使不得啊小姐……他們要抓的，是風公子！小姐何苦趟這趟渾水……風公子既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就隨他去吧！」
「小姐！雨下的越發大了！奴婢扶你回房歇息！」
夏荷說著便要上前去扶柳如煙。
「夏荷，適才是你指認風公子的？」柳如煙回身瞧她，面上平靜，不怒不喜，語調也同往日那般，聽不出任何情緒，「你如何得知，風公子是所謂的刺客？有何憑證沒有？」
夏荷垂下腦袋，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回小姐……沒有！奴婢沒有憑證。」
「無憑無證，又怎可胡亂指認？」柳如煙這話，與其是說給夏荷聽，到更像是說給周圍的一行官兵們聽，「你可知，你這句不負責任的隨口指認，會害死一個無辜的人？」
「小姐！奴……奴婢知錯了。」夏荷的頭垂得更低了，她只好說出自己的懷疑，「只不過……只不過風公子的言行舉止實在可疑。他分明說，自己是個商人，途徑此地遭逢搶劫報復，盤纏物品都被洗劫一空了。可是他……」
她突然打住，沒有繼續往下說。
雨越下越大，眾人卻始終站在原地，沒有一人移動。
「可是什麼？」柳如煙問。
「沒……沒什麼！」夏荷突然搖搖頭，抬眼看著柳如煙，堅決地說，「小姐！無論如何，你都不可以隨他一起去。官爺要抓的人，不管是不是他，都與小姐無關。」
說完，她不由分說拉過柳如煙的手：「小姐回房去！」
「且慢！」
卻被官兵首領伸手攔住。
「你們有完沒完？戲演夠了嗎！」
從風若塵的威脅中逃脫出來，官兵首領又恢復了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他揮一揮手，官兵們隨即一擁而上。
「將他們通通給我抓回去，押進大牢！」
「是！」
……
鬧劇的結尾，是柳府上下幾十口人，全都被抓進了牢房。
但抓進去不過兩個時辰，便被放了出來。原是宋老爺——宋霽他爹，花錢打通了關係，將柳府上下幾十口從牢里撈了出來。
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如煙妹妹！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柳如煙一出官府的大牢，宋霽已然迎了上來，他面色急切，臉上寫滿擔憂。
「柳伯伯一向潔身自好，怎的會和刺客扯上關係？」
「我沒事。」柳如煙左顧右盼，全然沒有心思答話，「此事容后再談，風公子呢？」
「風公子？」宋霽微微蹙眉，「哪個風公子？」
「風若塵。」
「啊……風兄！」宋霽臉色微微一變，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顧左右而言他，「如煙妹妹！適才你受了不小的驚嚇，不如這樣，我們先回府上。換身衣裳去去晦氣！好生歇息……」
「受驚嚇受驚嚇……」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柳如煙急忙打斷，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我有那麼脆弱嗎？動不動就受驚嚇！我問你，風公子他人呢？他現在人在哪兒！」
宋霽還是第一次見到柳如煙這幅模樣，一時間有些愣住，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柳如煙的聲音很大，驚動了隨後出來的柳老爺柳夫人。
「煙兒！」柳老爺呵斥道，「放肆！如今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