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秘密基地
「為何？他死了？」
「你才死了呢！」柳如煙突然臉色一變，重重地拍了拍桌子，生氣地大吼，「你會不會好好說話？幹嘛罵人咒人死？！」
「我……」風若塵雖不知她為何突然發火，卻還是第一時間拉她坐下，連連道歉，「對不起！是在下魯莽，說錯了話……姑娘切莫動怒，仔細傷了身子。」
柳如煙瞥見風若塵小心翼翼的神態，當下心中一軟，暗罵自己一句：「你這個笨蛋！怎麼把追星的那一套帶到這裡來了……這麼暴躁可不太好！」
接著撇撇嘴，沖著風若塵擺手道：「罷了罷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諒你的無知和無禮。」
風若塵抬眼笑了笑，卻掩不住眼角的一絲疑惑，他微微張嘴像是想說什麼。
「二位客官，面來了！」
就在這時，店家端著兩大碗牛肉麵走過來。
「二位慢用！」
風若塵只好暫且先將心中的疑惑按下不說，低頭默默地從自己的碗中挑出幾大塊牛肉，放進柳如煙的碗里。
「如煙姑娘，你太瘦了。多吃一點兒！」他如是說。
柳如煙倒也大大方方接受了，夾起牛肉便往嘴裡送。
「如煙姑娘……」
「食不言，寢不語。」
風若塵正欲說什麼，又被柳如煙打斷。
「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吧。」
風若塵只得作罷。
柳如煙想來是真的餓了，兩下五除二吃完碗中的面，一抬眼，見風若塵還未動筷，遂湊上前小聲問：「風公子，這面……你不吃啦？」
「欸？」風若塵稍作遲疑，看出柳如煙眼中的渴望，下意識點點頭，「哦！我吃飽了。」
「哈？！」柳如煙皺著眉搖搖頭，「你這未免太浪費了，給我吧！」
說著端過風若塵的碗。
「如煙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吃啊！」柳如煙答得理直氣壯，「你剩下這麼多，太浪費啦！不把它吃完豈不是可惜了？」
「可是……」風若塵不知怎的紅了臉，「這碗面，是在下吃剩的。」
「哪又怎麼了？我又不嫌你臟。」
柳如煙說完，拿起筷子繼續吃將起來，絲毫不理會風若塵此刻投向她的異樣的眼光。
風若塵面色複雜地坐在柳如煙的對面，靜靜地看著她把自己剩下的大半碗牛肉麵吃完，始終沒敢吭聲。
待柳如煙吃飽喝足。
「嗝～」柳如煙打了個飽隔，起身招呼著風若塵，「我們走吧！」
風若塵訕訕笑幾聲，點點頭，跟在她的身後走出門。
兩人一前一後往前行了數十米，柳如煙覺著身後的風若塵有些不對勁，似乎過於安靜了，於是頓住腳步，回頭看他。
風若塵正低頭走路，並未察覺到這一切，不出意外地撞在柳如煙的身上，幸而他反應迅速，身子稍稍一側，右手托住柳如煙的腰身，倆人這才避免撞個滿懷。
「如煙姑娘，你沒事吧？」風若塵扶著柳如煙站定，關切地問，「有沒有撞傷你？」
「噗嗤！」柳如煙捂嘴笑出聲，「我又不是什麼瓷娃娃，哪有輕輕一撞便撞壞了的道理。」
見風若塵還是面帶擔憂，柳如煙隨即小跳著往前跑幾步，一邊蹦一邊回身朝他眨眼睛，彷彿在說「看吧！我就說沒受傷嘛！」
風若塵看著柳如煙蹦蹦跳跳的活潑樣子，又想起昨日的一幕幕，心情更是複雜。
「果然還是孩子心性，」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柳如煙的身影，心中暗想，「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前一秒痛哭流涕，下一秒又笑得前仰後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能感受到愛的同時，也感受到痛苦，這才是人生。」
「想什麼呢！」柳如煙蹦跳著又回到風若塵身邊，笑靨如花，「你剛剛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說吧！我聽著呢。」
「在下吃剩的東西，如煙姑娘真的一點兒也不嫌棄么？」風若塵思索再三，還是猶豫著問出了口，「適才可以讓店家重上一碗，何苦吃我剩下的。」
「嗨！我當多大的事呢，這有什麼關係嘛！」柳如煙擺手道，「浪費可恥，懂不懂？而且，和你在一起，我似乎可以暫時忘掉那些不愉快，你不僅僅是我們家新上任的賬房先生，也是我從路邊撿回來……啊不對！是從壞人手裡搶回來的好朋友。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啊～我懂了！換做是你，你就嫌棄不肯吃我剩下的東西了，是不是？」
「這……」風若塵被柳如煙的問話問住，一時有些愣怔。他的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不知如何作答。
「哼！我就知道……」不料，見狀柳如煙登時噘起嘴，氣鼓鼓地轉過身，加快腳步混進人群，將他甩在身後。
「如煙……如煙姑娘！」
這女人的臉說翻就翻，簡直比翻書還快，女人的心思也著實難猜。風若塵哪敢耽擱，一路小跑著過去：「借過……借過！」
柳如煙的身材嬌小，跑起來倒是挺快，再加上日頭漸高，街上的人越聚越多，一轉眼竟看不到她的人影，風若塵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街道，不由得有些著急。
「如煙姑娘！如煙姑娘……」
他的呼喊淹沒在周圍的喧鬧聲中。
風若塵沿著街道尋了一陣，還是不見柳如煙的身影，他漸漸變得焦躁不安。
「風兄？」
此時，宋霽迎面走過來，見著風若塵一臉急切，忙問：「風兄面色焦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風若塵也不作隱瞞，如實回答：「適才如煙姑娘與在下鬧了些脾氣，轉身不見蹤影。我正四處尋她！」
聽了這話，宋霽不急不躁，反而不露痕迹地笑了笑，道：「風兄不必擔心，如煙妹妹從小便是這樣的性子，我知道她在哪兒，請隨我來。」
言畢，他轉身走進一旁的巷子，領著風若塵一路向前，拐了幾個彎，來到一處廢棄的宅院門口。
「兒時我常與如煙妹妹來此玩耍。每每遇到不開心的事，或是受了伯父伯母的責罰，如煙妹妹總是會一個人偷偷跑來這裡哭鼻子。」說這些話的時候，宋霽的神情異常溫柔，「每次我都會第一個找到她。這裡算是我們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