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突髮狀況
柳如煙心道「不好」！下意識扭頭看向一旁的男子，心下一急，繞到他身後，取出自己隨身帶著的手帕，遮住男子眼睛以下的大半面容。
「快走……」柳如煙拉著男子的衣袖，快步往柳府的大門方向走去。
「是誰？！站住！」二人剛走了幾步，就被騎在馬上的追兵首領發現，「把他們拿下！」
隨著首領一聲令下，追兵們即刻圍了過來，攔住二人的去路。
「大人，是兩位姑娘。」追兵甲打量了二人片刻，轉身稟報。
「哦？」首領騎著馬趕到，居高臨下地看向二人，口氣頗有些玩味，「兩位姑娘？不知二位是誰家的小姐，大半夜不睡覺在街上閑逛？」
問話的同時，並沒有翻身下馬的打算，他手握皮鞭端坐在馬背上，態度傲慢。
柳如煙不知哪來的膽量，微微上前一步，將男子護在身後，抬眼望著首領，答道：「牌匾上的字不認識嗎？我……我們家老爺可是木清鎮的首富柳翰平！你們是誰？膽敢擋我家小姐的去路！趕緊讓開！」
「哦～原來是柳小姐，失禮失禮！」那人嘴上說著「失禮」，面上卻還保持著傲慢的姿態，絲毫沒有把二人放在眼裡。
「知道失禮還不給我讓開！」柳如煙用力瞪大眼睛，以免輸了氣勢。
「這麼晚了，不知二位姑娘……」
「你管我們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呢！」不待那人的話說完，柳如煙搶先開口，「好狗不擋道！」
那人「哈哈」大笑幾聲，忽地翻身下馬，走到柳如煙跟前站定，緊盯她的眼睛，面露凶光。
柳如煙被他的眼神嚇到，下意識往後退了退，被她護在身後打扮成「柳小姐」的男子，伸手攬住她的腰，手指輕敲幾下像在安慰她。
「不知二位姑娘，可否看到可疑的人路過？」那人的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地問，「受了傷理應跑不遠。」
柳如煙滿臉厭惡地瞪他一眼：「沒有！」
「當真沒有？」
「沒有！」
「好！那麼柳小姐呢？」那人挑了挑眉，突然伸手越過柳如煙，扯掉「柳小姐」臉上的手帕。
那人突如其來的舉動，令柳如煙一下失了方寸，忙轉身抱住男子想要替他掩飾身份：「不要！」
「噗嗤！」
「哈哈哈哈哈！」
……
沒成想，周遭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笑聲。
柳如煙不明所以，她鬆開男子，疑惑地環顧一周。
「你們笑什麼！」
那群人的首領，剛剛撕下手帕的瞬間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此刻也忍不住垂頭低聲笑了笑。
「素聞柳小姐相貌醜陋，行為乖張。」那人止住笑，「今日一見，果然……」
「放屁！」柳如煙急急打斷那人的話，「誰說我……我家小姐相貌醜陋的？你們長沒長眼睛？簡直是一派胡言！」
「這事……整個木清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有人高聲答道，「柳小姐年過十八尚未出閣，正是因為長得太丑！想必是嫁不出去了！」
他的話又引來周遭一片笑聲。
柳如煙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一跺腳，大吼：「誰說嫁不出去了？我……我家小姐初八就要嫁人了！你當我們這麼晚跑出來是幹什麼？是……是我們小姐眼光高，看不上她那個夫君，才翻牆出來逃婚的！」
柳如煙果然還是年輕氣盛，沉不住氣，簡單幾句話便激得她胡言亂語，假話摻著真話全吐了出來。
扮作「柳小姐」的男子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她也全然沒有注意，依舊氣呼呼地瞪著那群人，嘴裡嘟嘟囔囔：「你們知道些什麼呀，只會以訛傳訛胡說八道！」
「哦？柳小姐要成親了？不知是誰家的公子有這等『福氣』。」首領模樣的那人話里話外帶著些譏諷，「真是艷福不淺，我等羨慕不來啊！」
柳如煙一咬牙，回敬他：「也不知你們要追的那人是何等的幸運，遇上一群烏合之眾，只會對著未出閣的女子評頭論足，倒不記得自己的正事了，活該抓不到人！」
聞言，那人臉色稍稍一變，對著身後的幾人使使眼色：「繼續追！」
「是！大人。」
遣走了幾人，那首領重又換上笑顏，看了看柳如煙，又望了望「柳小姐」，最後將目光停在「柳小姐」的臉上。
「介不介意在下去府上討杯喜酒喝？」
「柳小姐」自然是一言不發，反而引袖遮面，故作嬌羞狀，「躲」到柳如煙的身後。
「想喝喜酒也不是今天！」柳如煙拉著「柳小姐」趁機想溜，「時辰不早了，我們就先行回去，不妨礙各位官爺辦正事……」
剛走兩步，又被攔住。
「且慢！」那首領攔在二人身前，冷哼一聲，「敢問柳小姐，身上的血跡從何而來？」
柳如煙垂眸一看，見「柳小姐」的衣裙不知何時沾染上一大片血跡，像一朵盛開的火鶴花。
說時遲那時快，在那人正欲伸手查看時，柳如煙怪叫一聲：「哎呀！小姐……」
她扯著嗓子說：「奴婢該死！竟沒有記准日子，讓小姐在外人面前出了這麼大的丑！」
此話一出，周遭的一行人，包括扮作「柳小姐」的男子，全都一頭霧水。
首領模樣的人更是一把推開她，想要進一步行動，掀開「柳小姐」的衣裙查看。
「女子來月事，你也好奇想一探究竟嗎？！」柳如煙阻止了那人的行動，「你要不要臉？」
那人聽了，果然停手，皺著眉一連退後好幾步，滿臉嫌棄像是見了什麼晦氣的東西。
「我說小姐適才怎麼一直腹痛難忍呢！原來如此。」柳如煙繼續添油加醋，「都怪奴婢記錯了日子。小姐！我們趕緊回家換身乾淨的衣裳，免了沾染不幹凈的東西，對身子不好哩！」
「柳小姐」點點頭，依然是一言不發。
首領模樣的人雖覺得奇怪，卻也不敢再次上前查看——「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出了紕漏，不止壞了女子的名節，自己亦是有嘴說不清。
「開門吶！小姐回來了！」柳如煙走到門口使勁敲門，「李管家？老爺！夫人？開門吶！」